第118章 原定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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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布衣遮不住少年头，只余漆黑夜袋映其眼。被强手按伏在尘土之上，他心中浑然不解所身处何方。近一时辰颠沛颠簸，袋覆其首，使他的辨别力迷失在车轮翻腾的轨迹中，辨不清天地经纬。

无声无息，直至双脚落于坚硬地表，那冷寂之中，才传来沙哑之音，若在耳畔轻唤：“汝是何人？”

音色沉厚而阴晦，透露威严之力，令少年心底微颤，但他硬起心肠答曰：“鄙名菲比·巴克尔，志在寻求抗逆强权之路。”

“抗逆之声易发，却难晓其所携代价矣。”那声音旋即苍凉几分，略带自嘲之意，然话语一转，“然吾辈皆未知尔，尔何以知晓密谋之地，又何以得交臂之密？”

“亲笔记载所见，”少年答，“乃父名曰比利·巴克尔，一度是汝辈同僚。”

“汝父为谁？”其言问道。

“曾任吾辈中坚。”少年言辞间气势微涨，许是愤怒所致，“其上周遭领主意图毒手，引爆己躯以示忠诚。”

“此事吾闻，深感惋惜。”语调温和了些，“然汝欲继家业，竖子。”

少年挺立，自觉无人束缚：“愿投身其间，如父一般奋勇前行！”

“汝之痛恨，愤怒吾亦知之，孺子。”那声回应，“但此事凶险万分，远超尔想象。吾等不过凡夫俗子，试图撼天庭，形势实为险境。尔系巴克尔之后，应获此际，然须深思熟虑，战阵之误非我辈之需。”

“已有备而来。”少年毅然，“誓以此生为此战斗！”

“好吧。取去其袋。”两人除去少年头裹，光芒乍现，让他一时睁目不暇。稍作适光，眼前端坐者是一位慈祥老人，皱纹深刻如同沟壑，刻入记忆深处。

老者目透锐芒，对少年微点头致意。

“目光犀利，但愿历经艰难困苦之后，尚能炯炯。”老者言，“唤吾乔克，人多如此称我，吾为主使之喉舌，尔只需遵从号令即可。”

少年四望疑惑：“领袖在何处？”

“他常于幕中筹谋，鲜现人前。”乔克道，“他乃上天恩赐的智慧，是吾等一败涂地后的希望所在。”

“父曾言。”少年点头，“我听说他存有一策，可颠覆领主之权……是真实耶？”

老者眼神微眯。

“呵，传言已散。”他低语，“罢了，孩儿，此事非虚，吾主确有妙计，唯待其允诺透露，尔等方能得悉详情。尔等只需尽己任而已。他为操纵者，尔等乃其棋子，各自担当分内的事……汝明白其理？”

“明白。”少年双眸闪烁，仿佛燃起战火，“意味着仍有生机一线。”

“领袖尚存，哪怕吾人全陨，犹存一脉生机。其人犹如神迹创造者。”老人微露笑意，“此事按下不论，从此时讲起吧。杰克，记得尔与巴克尔情同战友，此子就托付于你，可好？一周之内，需令其驰骋战场。”

身形魁梧之黝黑男子上前，少年望向来者，才知他是押解之人之一。

“无碍。”名为杰克的黑人许诺，“必以最高标准磨砺。”

众人离去，室中仅余乔克与昏黄烛火相伴。老者慢步移至案几前，开启一台黑箱形的机器，输入方形黑框之内，那是他与首领交流之径，仅凭文字，不通语音。他们的通讯经由领袖亲手编写的秘码保护，首领誓言无人能够破译。

乔克与抵抗者联盟中众同仁从未亲眼所见首领之貌，未曾闻其声，更不晓男女，然均对之信任无间，因其为他们在对天神一役中，微渺的胜利希望。

“有一新秀入吾队。”老人键入，“乃比利·巴克尔子嗣，上周英勇牺牲之战士。”

回车入文，静无一音。

“明日领主打庆之时。”乔克续输入，“依旧坚持原定之策？”

片刻静默后，对方蓝色文字显现：“照既定执行。”

“或有它法。”乔克续书，“传闻近有两世之旅至此地，闻其中一能翔天，红披风加身，胸镌‘S’。”

久未答复，乔克又言：“吾疑，此或乃天之赐予。或神明终见此界谬行，遂派遣使徒以正之。或是应寻此人，或许有其道路，无需流血，不损无辜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