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所有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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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怒与愤懑的目光宛如滔滔洪涛涌来，布鲁斯看尽其中纷扰，却丝毫无挂于胸。他昂首踏入正殿，从容与首领超人力行交接，四目交汇，无声之中似已完成了一次默契的交流。

随即，首领超人退至一旁，与众同伴并立，无奈地望着那个顽固老友的背影。布鲁斯拂尘以清喉咙，无视众人眼中的怨怒之意，面容淡然，开始其演讲之道。对布鲁斯·韦恩这样的角色来说，对大众演说是他的拿手好戏，不必事先撰文，便可滔滔不绝数个时辰。

颁典进行得有条不紊......此刻为止。

忽地，一道尖锐如切割般的噪声撕裂宁静。

般人自然毫无察觉。人们的愤慨不再隐匿，对布鲁斯·韦恩投以愤怒之瞳，但仍惧首领威严，无人敢放胆作声，唯布鲁斯之洪亮音调经环形音响扩散，回响在四隅楼宇之间，长久未绝。

然首领超人能察觉异动。那是坚实金属撞击大气之声，经过他超凡听力的放大，仿若猫爪刮过瓷玻，令人心颤。

仰首望去，遥见一颗火球直扑而来，犹如流星般陨落。炽炎包围了近乎熔融的金属残躯，曳尾炽红，于空气中划出扭曲炙烫的火痕。

正是韦恩集团的通信星卫。

领袖超人破土冲天，轰鸣之声在重压下升腾而起。他不顾广场上惊讶万分的眼眸，朝空中急坠的星卫挺进。此刻，杰伊已然重返大地，在广场一角寻得绝佳观瞄点，注视着眼前的变化。

是的，正是他将韦恩集团的卫星自天宇拖下——毕竟他坚信，在哪个平行宇宙，蝙蝠侠都不将这枚卫星视作财物。更关键的是，被摧毁的这颗卫星正巧负责向蝙蝠洞发送主要讯息，在备用线路恢复前，约莫有三分光景，蝙蝠洞的信息网络会被彻底隔绝，成为空旷数字世界的一片孤岛。那是给他的“同谋”争取得宝贵的三分时限，借机潜入蝙蝠洞获取所需之物。

然而这仅有的卫星陨降，并非会给首领们带来多大麻烦。杰伊深信单靠首领超人的力量，便可在灾难酿成前止其下落，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直至接连两道霹雳般的轰爆声响起。

颁典因领袖超人的瞬间离场而暂搁。台下之人禁不住细语议论，他们没有领袖们的非凡听觉，不知头顶之上，灾难正火速降落，然而这不妨碍他们觉察，有重大变故发生，让领导人不得不暂别庆典，远离会场。

尖锐的爆响紧随其后。四朵焰火之花接二连三于四围建筑之间骤然绽放，灼热的火浪翻涌而至，逼近了密集的人群。石块和碎玻璃如雨点般倾注，大厦外壳破裂。起重机臂杆在腰部爆炸，长长的金属构架如利矛划破天际，地面在恐慌踩踏中猝然塌陷，数名市民尖叫着跌进黑漆漆的裂缝。

潜藏之处目睹此景的杰伊愣住——这不是他之所为。

一时惊惶席卷，混乱席卷整个会场。绿灯领导者最先升空，绿光幻化的巨大构架托起了即将落下的起重机臂杆。火星猎人、神奇女侠、神鹰女随之跃入高空，迅捷实施救援，力控大局。

台下两名西装墨镜男子疾步入台，左右守护着布鲁斯·韦恩离去，看去像是他的贴身侍卫。停在布鲁斯不远处的私用轿车早已待命，司机就位，豪华长车后门启敞，宛如蓄力之驹，静待主家坐定，一飞冲天。

杰伊俯瞰着一切，心中不由得生疑——是否仅是单纯出于破坏的恐怖袭击？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刺耳的枪鸣盖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犹似钢铁的狂啸。

声音疾穿空气，每秒约三百四十米，寻常人需等音波入耳方得聆听，但杰伊不然。改装轿车内的枪弹引击、烟火炸裂之时，已被他察觉。他循声望去，清晰看见弹道自与他所在之相反的大厦楼顶瞄准着会场，子弹疾转，伴着空气颤动的呼啸直奔而来。

子弹瞄准的是在贴身保镖掩护下走向轿车的布鲁斯·韦恩。

时间在这刻仿佛凝固，飞溅的石块碎片、喧嚣的人群、努力维护秩序的领袖，一切顷刻间化作静止的背景。电光火石之间，杰伊眼前只剩下飞掠的子弹与背朝子弹方向的布鲁斯·韦恩，仅在一眨眼的工夫，高谭城的伟大传说或许就将在这枚寻常的子弹之下陨落。

即便拥有超人智慧，留给他的思考时间亦是极为有限——身体已在思维分析结论之前先动了手。

领袖超人因坠落的卫星奔赴千里之外，此界闪灵似乎两年以前已捐躯，唯有杰伊，在这广场上，可能拥有制止子弹的疾速。

他的身影如风之利刃切割空间，瞬息加速破音速，自他的落脚观测点全力俯冲向地。强风疾刮面庞，刺耳的风声涌入耳内。杰伊双拳直指前方，剔除所有杂念，一心只在旋转的子弹上。

世人常常以“比子弹还快”来形容超人，此言并无虚词。然而，有时，仅比子弹更快，或许并不足够。

杰伊的起始已然落后于子弹，且距离处于劣势。追赶至子弹尾端时，子弹距离布鲁斯背后的衣领只剩咫尺。

就差......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