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长久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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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形如翩若惊鸿，身披长袍的她翩然坠下，犹如月下之魅。落地无声，她盈盈转过屋角，却在瞬间止步，凝神望去。

此刻，一个稻草人似昏迷的人偶被人提在掌间，言语模糊如哑谜。那位被她冠以“惹人烦的克林星顽童”的他在她头顶漂浮，含笑俯瞰她。

“哈罗。”杰伊轻丢下稻草人于她的足边，忙道，“呃，歉仄，我知你自能应对。仅是助你节约些许时光。愿...或许我们能够一叙，如何？”

海伦娜仰望他，目光微敛，脸色阴晦如秋。

哦，疏忽了关键所在...海伦娜厌烦那些游移于空中的东西，实是失算。

杰伊暗省己过，旋即迅速降至地面。

海伦娜屈膝蹲下，抽出手铐禁锢稻草人，站起时无声的眼神仿佛在说：“言讲，我在倾听。”

“嗯，实际上并无多大重要之事。”杰伊组织语言道，“仅仅是我思虑，假若周末你闲暇之时，可否一同共享一餐之约？”

海伦娜目光迷惑地打量着他。

“我只感，自从我归回后，咱两人并未有多少交谈。所以......”

“绿灯笼的意见？”她蓦然问道。

“咳，好吧，的确如此。”杰伊应答。

“果然如此。”她喃喃自语，左手托起无意识的稻草人，右手抛出手中的绳索朝上投掷。

“无暇。”她是这么留下的话，便离去。

已是周五。

“嘿，杰伊！”

杰伊于女友的拉扯下惊觉，回首对上卡洛皱着眉头的模样。

“呃，何事？”他追问。

“方才我讲什么你全然不听，是吗？谈及那片电影的女主人公......哦，无所谓，你压根就没专心看影片吧？”

“我...没错。”杰伊如实坦白。

“近来回，你时常恍惚。”卡拉语气柔和几分，关心询问，“是缘故于其他世界的经历吗？和你提及的噩梦相关？”

杰伊脑海重现那一幕幕反复闪现的画面，遭高温灼焦的艾曼达·沃勒如幽灵般萦绕，四周的人对他的失望如影随形，直至最终他的生活由此分崩离析。

翼骑说他已经帮处理善后沃勒之事，杰伊深信如果他替其收场必无懈可击。但翼骑也警告，每个决定皆需付出代价，此决策之日，便是承担之日。

那么，代价为何物？他会重蹈覆辙，梦中的惨剧再现吗？

卡拉……她又能否接受？

对上她碧绿色眼眸中满满的忧虑，杰伊轻笑，“一切安好，不过是近日之事纷繁，略觉倦怠罢了。稍稍休息便会好转。”

卡拉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我近觉，你与我不复旧日之欢愉。”她轻声道，“我的错觉吗？”

杰伊内心苦笑。

曾几何时的生活何其简朴安宁。固然面对蒙戈、克隆超人、毁灭者和欲毁灭人类的“中心”，然那时尚是简单，只需尽其为人之力，揍扁坏蛋，解救世界就足矣。

然，世事陡变。

此后的日子，他要应对政坛和军事的恶意，亲眼见识人性黑暗。推行超人预案的沃勒，释放十亿吨氪石的拉娜·朗，以及参与此事厌恶他的将军，追逐卡拉至死路的士兵...

遽然记起，“美国男孩”——充满热血，却沦为沃勒工具的年轻人，人性扭曲丑陋的映射。他被海伦娜带走，雷克斯集团与韦恩企业试图使其恢复本来，至今再无线索，亦未知结局。

起初，这些人都是他拼命守护的目标。

此事种种，如刺骨寒风一次次穿刺防线。终于，心壁裂开微隙，黯然悄然而入，让世界之色越发深沉繁复。

终究，他忍无可忍，终结了沃勒。他坚信此举无误，可内心的负担仍未减少。

考虑起超人曾言——世间无人能长久纯善。

或是不错，或许再也无法回归往日单纯的时日。

然，杰伊仍是浅笑，温柔抚过卡洛金发。

“只是错觉。”他微笑回应，“陪你共度，总是我最快乐的时刻。”

申时三刻，杰伊静坐于会议桌之尾，无精打采呵欠连连。

会商公司季度结业，各部经理汇报本季成绩与进展。如今公司已颇具规模，黄金地带的大楼为驻地，衍生出诸多部门，连创始人杰伊亦有不明就里的职责。

的确，他如今疏于企业管理，一切交于专业CEO操持。如今连此类每季总结会议也疲于参与。

各经理口齿如炮，述说本季之成就与业绩增长，炫耀研究硕果。他心不在焉，例行公事地道出“可”、“尚佳”等评判，犹如机械回声。

虽然昨晚他未曾安寝，但他素来不畏疲倦。此时倦怠，实源于这无聊会议犹如温水煮青蛙。项目主管竟有本领将他眼中乏味的成绩捧上天，仿佛每个发现均比不上爱迪生动手发明灯泡之伟大。他们巧舌如簧，令杰伊想起了昔日大学课堂上教授微积分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