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
燕赵人最敬为国为民之士!
古人诚不欺我也!
秦军细作首领一咬牙:“按计划进行,既然这把火烧了起来,咱就给它再浇把油!”
众细作点头应诺,随即放下碗筷,到饭馆外分作几路,轰然散去。只剩下首领被饭馆老板拦住,“大爷!饭钱还没给呢!”
首领凌乱在风中……
同样凌乱在风中的还有平原君。
面对越来越多的赵人,平原君知道,得尽快离开了,否则真的可能要出事!或者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要把事情控制在影响最小的范围内。
于是,平原君先是将老夫人给劝了下来。“老夫人,王上只是要马服君回来述职而已,没有事情的!”边说边将老夫人往囚车一旁带。
这鬼话,鬼都不能信啊!
“既是问话,何以囚衣相加、囚车以困我儿?怎的,我儿大败秦军倒还生出罪责来了?!”老夫人质问道。
“正是马服君大败了秦军,却未及与王上商议便与秦军达成协议,放走了秦军,王上才要找马服君前来问询啊!”平原君继续劝道。
“哼!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有道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况且以十万残军而换得三郡之地,换做朝中何人,可以做到?”老夫人继续质问道。
“老夫人啊!您这不是强词夺理吗?!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做,该不该做是另外一回事啊!”平原君解释道。
“这么说来,我王当真如此之狭隘耶?宁予敌雠,不托将帅耶?”老夫人越说越气了,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尤其是那句“宁予敌雠,不托将帅”,惹得周围群众一片的哗然。
“上将军无罪!”
“释放上将军!”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平原君眼见着在与老夫人的对话之中落了下风,劝是劝不动了。强制带走?额,任武的剑有点晃眼!可是,人却越来越多,再这么滞留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马服君,你是明事理的!眼见全城围观,民意汹汹,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我王便是想不杀你也难了!”平原君将突破口转移到了赵括的身上。
赵括也觉得差不多了,凡事不能过火,过犹不及。
于是,“砰”的一声,赵括对着老母亲,就是一个头磕在了囚车的地板上。
“母亲大人,儿虽有尺寸之功,然去秦之功更是数十万赵国将士之功也,儿以上将军之身,而行外交之责,却有僭越之嫌也,被去职拿问亦是应有之意。今劳母亲不辞劳苦,出城相迎,不甚惶恐,还请母亲保重身体为上,放我等离去。”赵括对着老母亲说道
“可是,我儿……”老母亲还是不肯放手。
不待老母亲继续说,赵括打断道:“母亲请听我一言,今虽被拿问,然有司并未定下儿臣之罪也,今若私纵而逃,此无罪亦成有罪也!还请母亲放行,以全儿臣之名也!”
言及声名,老母亲的手渐渐松了开来,平原君会意,让早已准备在一侧的侍女将赵括母亲扶开到一旁休息。
见赵括母亲终于离开,平原君刚松一口气,转身正要离开,却见原本还通畅的道路已经被人潮所淹没,无奈,只得又望向赵括!
赵括也没有让平原君失望。踉跄着站了起来,为啥会踉跄?你跪你也麻!
赵括双手抱拳高声喊道“诸位父老乡亲,且听括一言!且听括一言!”
周围众人听得上将军要讲话,纷纷提醒旁边之人不要在言语,很快闹市般的
城门口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赵括见大家都已安静了下来,便继续抱拳说道“长平一战,损伤我大赵男儿三十余万,堪堪战平暴秦,实括之罪也!且括迫于战场形势,不得已以将军之职而行外交之政,此乃僭越之罪也。”
“长平一战乃大胜也!”
“上将军大功也!!”
“上将军无罪!!!”
大家争相为赵括辩白,似乎不太同意赵括给自己定的“罪名”。
赵括双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而后继续说道:“今括去职回京,只为说明长平战场之原委,以我王之明,定能分辨好恶。二三子欲塞吾之申辩之路耶?”
场中为之一静,赵括顺势说道:“二三子暂且让出一条道路,好容吾等进宫面呈我王,申明原委!诸君要相信我王!”
嗯,如果这样还治我的罪,那肯定是赵王除了问题哈,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帮我哦!赵括在心中想道。
言罢,众人思虑一番,一条仅容许一辆马车通过的小道被让了出来。平原君见状,赶紧吩咐车队前进。
“上将军保重!”突然人群中又爆发了一句口号。
接着便是络绎不绝的“上将军保重!”
赵括无奈,在囚车之中,继续双手抱拳以示感谢。
车轮缓缓向前,人群渐渐稀薄了起来,王宫轮廓渐渐浮现,而王宫的宫楼之上,一群身着锦衣的人们正看向赵括来时的方向。
为首一人正是赵王。
“赵括仅是走了好运,上天垂怜于我赵国,才能赶走秦国的。且这也不算是什么大胜,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平阳君赵豹在赵王的左手边说道。
“嗯,便是戴罪之身,更应当谨小慎微才对,这才方一入城,便已引得全城围观,吾观此子并无一丝悔过之心也!王宫脚下,都城之中尚且如此骄横跋扈,可想而知其在军中当如何的自专也!”赵豹见赵王不曾言语便进一步诋毁道。
长平之战,赵豹本就不同意打,如今得胜而归,让平阳君好生没有面子,自然对于这个“罪魁祸首”,极尽其力地诋毁了。
而在赵豹一旁的都平君田单,则是一脸晦暗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别过头去,沉默不语。显然他对赵豹之语有些不以为然,但对方诋毁的对象不巧是自己政敌的儿子,嗯,沉默不语已是君子之举也。
“咳…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赵王右侧发出:“平阳君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