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又是坐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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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刚走出三步，听到这一声喊，吓得腿一软。

他回过头来，谄媚地笑道：“李仙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上次吃的那道菜，还有没有？”

店老板依旧谄媚地赔笑道：“诶唷，李仙人，没您的吩咐，谁敢做这道菜啊。您老是自带的食材，还是……小的……这个……”

李火旺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这次没带，你去炒几个家常菜，填填肚子就行了。”

“得嘞！您瞧好的吧。”店老板一溜烟儿跑回后厨了。

白灵淼闭上双眼，看到店老板跑进后厨，连喝了三大瓢水，呛得咳嗽不止。

“李师兄，他们是不是以为你是吃人肉的？”白灵淼问道。

“恐怕不是‘以为’我吃人肉，而是看到过我吃人肉，”李火旺回答，“你看我试探他们的反应，很显然在他们眼里，‘我’以前来过这里，在这里待了很久，当着这些村民的面，吃了不少人。甚至连我的马，也是吃人肉的。”

“这是骰子布的局？”

“恐怕是的，而且是当时的红中亲自实施的。不然村民们不会这么笃定我就是吃人的恶鬼。”李火旺一手敲着桌面，一手喝着茶。

“那，李师兄，咱们怎么办？骰子早就死了，红中也没了，这个局该怎么破？”

李火旺笑了笑，说：“破局？不用破。不管骰子埋这个雷是为了什么，当时有什么计划，现在骰子和红中都没了，这个局就已经破了。

“淼淼，你听我给你讲。凡是坐忘道布局，要么是小局套大局，一环套一环，这里骗人是为了以后的伏笔；要么是放线钓鱼，布上局等你往里跳，你一栽进来，他就有后招跟上；还有的最可恶，随手而骗，随性而为，给自己赚非罡。

“然后你看，这个镇子这么小，连衙门都没有，做陷阱太小了，不是骰子的手笔；赚非罡，人也太少了，骰子根本瞧不上，更何况是以红中的形象做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是骰子布的大局的其中一个小局。

“我现在想的是，骰子已死，不管他布下的局有多精细，局与局之间的联系都断掉了，从这个局追查其他的局可太难了。现在怕是只有问白玉京的三清才知道。”

“那，李师兄，这里怎么办？告诉他们真相吗？”

李火旺摇了摇头：“不行。这个骗局麻烦就麻烦在，我现在的形象在村民眼里已经固定了，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任何人相信，我已经入了局了。要破局，必须由局外人来破，连着谎言和我一块儿破掉。最简单的方法，咱俩当着所有村民的面，你一剑捅死我，让所有人看到我死了，然后把我埋了，这个局就破了。”

“可你又不会真的死掉，这不还是骗人吗。”

“对，淼淼，你说到点子上了，要破坐忘道的谎言，必须用新的谎言。”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真相呢？告诉他们，吃人的那个红衣道士不是你，是别人陷害你的，陷害你的人也已经死了。”

“没用的，你说的这个真相不被村民们相信，在村民眼里你依旧在撒谎。相信谎话是在骗人，让人不信真话也是在骗人。”

白灵淼头歪了歪，陷入了思考：“这样啊，怪不得岁岁总说坐忘道是除不尽的。”

“你在白莲教没和坐忘道打过交道吗？”李火旺奇道，白灵淼当了那么久白莲圣女，势力最大的时候手下教众数以亿计，居然没和坐忘道打过交道。

“没有啊，咱们不是和坐忘道有仇吗，白莲教对坐忘道都是看见就杀，教众里能人异士也多，坐忘道藏不起来也打不过。这些阴谋诡计的事情我也没掺和过。”

李火旺笑了笑，想着，别人都觉得李火旺爱打好杀，谁能相信，他的娇妻其实杀伐更胜其夫。拿这个骗人估计能赚不少非罡。

店老板、店小二一人端着一只餐盘，流水样把菜送了上桌，什么酱肘子、小炒肉、红烧野兔、小鸡炖蘑菇，山珍野味，琳琅满目，摆满了一桌子。

李火旺也没客气，当下就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着饭，白灵淼忽然伸出手，使劲儿在李火旺手腕上掐了一下，又细又长的黑指甲留下了两道血印。

“李师兄，你这次可全猜错了。”二神一边优雅地撕扯一只鸡腿，一边说，“这山鸡烧的太透了，火候再小点儿好。”

“什么猜错了？这里不是骰子布的局吗？”

“这里是坐忘道布的局，不过不是骰子，而是你自己，穿着红衣道袍的李仙人，五天前刚走。”二神笑道。

“什么？”李火旺大惊失色，连忙追问。

“别急啊相公，这里人多耳杂，等会儿我叫个灰仙儿给咱们看门，我给你详细说。”二神探查了半天，早饿坏了，也不顾什么斯文，张口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