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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小屋里的正中央,一架外观类似鸟类的滑翔机映入眼帘。
滑翔机的前端是鸟类火红带尖的嘴状造型。
记忆飘回久远的童年。
为了躲避人贩子的追捕,我背着他躲进深不见底漆黑的山间丛林一路狂奔。
在一处树下歇息时,我倚靠着大树,借着月色,看到了树上鸟窝里正甜蜜喂食的一对红嘴相思鸟。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在它们筑造的温暖家里,成了我眼中岁月静好的场景。
当时的周禀琛静静地凝着我,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对小鸟。
他用手指了指脑瓜问我在想什么?
那时,我仅仅六岁,却早已没了家。
我望着那对鸟,说:“我想变成一只鸟,有一个家,有一个只爱我的家人,一同遨游天际,最后一同飞回到家的港湾。”
当时的我说完这些,早已泣不成声。
我以为他耳蜗受损听不到我的话,却在回眸看向他时,看到了他凝向我时那双如黑曜石明亮的眼眸,里面的星光比夜空繁星还要璀璨。
原来,即便当时的他听不到,却依旧默契地读懂了我的心思。
随着滑翔机从仓库大门破门而出,他带着我飞向高悬明月的天空。
我在他身下紧张地握紧他的手,回头望向山间的别墅那一刻,我也读懂了他的心思。
那间别墅就是他为我建造的“鸟窝”!
这个男人从来没说过爱我,却把他的一颗真心完完整整地捧到我面前。
自由的风在耳旁呼啸,寂静的山脉和远处喧嚣的城市繁华在我们身下越来越远,宛如割裂出一道时空隧道,进入一个梦幻的空间。
头顶银色月光将小小的我们俩笼罩,我张开双臂去拥抱无限美好的自然,感受生命的震撼力。
这一刻,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活着,真好!
我回眸望向周禀琛,他也那么静静地回望着我。
好像时间就在这一刻凝结。
我们在浩瀚的星空下,眼里只有彼此。
即便我们两人紧紧靠着安全带连接在一起,他却生怕我消失不见般,手依旧紧紧扣住我的腰。
我没有去说告别的话。
他也没有说动人的情话。
我们就这么默契地越靠越近。
直到他的唇碰上我的唇。
彼此的眼泪一同滚落相融在唇边,一同溢入口腔。
最终化成深深的眷恋……
*
警局证物科内。
季临霆将浸泡在特殊溶液中的头颅捞出来,再用特殊烘干机子烘干。
他在一旁边耐心等待,脑中想的都是他帮忙破获这起案件后受到嘉奖的场景。
记得六年前,他也是帮助警方还原死者容貌确认死者的身份,从而快速破案。
当时他拿着警局颁发的勋章回家,乔初愿就那么噙着泪笑着看他,伸手主动抱住他,用她好听的嗓音满是骄傲地夸奖他。
她说,她的丈夫是世上最厉害的医生。
她的丈夫不仅能救活重病之人,还能为死人申冤。
那时的她,是那么热烈地爱着他。
他却丝毫不在意她所有的想法。
现在,他又有机会变成那个她最爱的丈夫模样。
他一定要拿着勋章回去跪在她身前,重新求她给自己一次机会。
从头到尾,他就从未想过和她离婚。
他这次之所以答应离婚,也是因为他没有好好保护两人的孩子,一时无法面对她。
他想,既然她要和那么不堪的季临霆离婚,那就成全她。
离婚后,他会以一个全新的模样去重新追求他,求得她的原谅。
而这次与警方合作,帮受害者洗刷冤屈,也是他改变自己求得她原谅的第一步。
他看着烘干机下的头颅,想着乔初愿拿着勋章抱住他热泪盈眶的感动模样,唇角逐渐漾起笑意。
一旁的法医看着季临霆的样子,神色有些怪异。
之前李队长就同他说过死者的疑似身份,正是这位季医生的前妻。
所以,为了案件的保密和影响修复医师的判断,并没有告知季临霆死者疑似身份。
但现在看着季临霆面对头颅时如此怪异的表情,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季医生这眉目生得当真好,听说你一晚上没睡,今天还做了几个小时的大手术,这么辛苦这眼神看着头颅怎么都像看着心爱之人那般深情?”
法医为缓解心底莫名泛起的惊悚感,凝着他随意找了个由头打趣他。
谁知,季临霆顿时沉下了脸,笑弯的桃花眼没了一丝笑意。
他想起以前乔初愿老是嗔怪他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曾经他就是这样看着乔芷纤,让她一次次误会,一次次找她闹。
最后更是在一次次不耐烦中夜不归宿,在一次和乔芷纤独处时被她下了药,更是被她哄骗有了他的孩子,彻底走上了这条出轨的分叉路,和乔初愿越走越远。
他收敛起神色,脑中搜索起周禀琛冷漠对待他人的样子。
以后,他要学周禀琛冷酷死装的模样对待所有女人,独独把所有深情留给他的初愿!
随着烘干机设定时间的结束,季临霆小心翼翼捧起头颅重新放至案板上。
刚刚被水浸泡发胀的头颅,此时已经恢复正常人类头颅的平衡状态。
他用镊子钳起沾在头颅面部上的一小片他才会用的修复材料。
心底怀疑,这个头颅的主人原先也做过修复?
据法医所给的资料显示,这具尸体保守估计死亡有一个月时间,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冰冻状态,之后头颅和躯干又泡在水中,故而现在只是出现中度腐败巨人观,不然早就腐烂变成和四肢一样的森森白骨了。
现在这具尸体唯一完整的就是头颅和躯干了。
刚刚他看了法医给他的尸检报告,大为震惊。
喉管断裂,遍体鞭伤,肝脏受损,全身被直接分成十五块。
累累伤痕、惨不忍睹的尸检报告,揭露了死者生前遭遇了多丧心病狂的折磨。
甚至比他当年遇到的那名遭遇盐酸腐蚀的死者,更让人痛惜。
正思索着,他吸了吸有些泛酸的鼻子,拿起手术刀开始为死者的面庞进行修复。
可当他目光触及那张被钝器砸得血肉模糊的脸时,拿手术刀的手彻底僵住。
脑中浮现出另一张被刻入骨髓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