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0 卷三177 (岛国决战)虚空

不久后……

我飞翔在天空中，骤然闯入了一片黑云中。

周围不见天日。

祖龍的声音却在雷霆中响彻起来了。

『年轻人，我能感受到你对于未知的彷徨。』

『是的……』

我并不掩饰。

自从小岛上死了八万多人以后，我怀疑起自己的双手。

我拼命保护的那些人，到底最终能否善终？

战斗永无止境，人却只有一条性命，死去了就什么也不剩了。

『感到无助么？』

『每次战斗都和过去一模一样，可是它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不会承认失败，但我为了消灭它已经疲惫不堪。』

『你忘记了吗？我曾说过，我们步入虚空，天人合一，其实就是为了寻找宇宙万古不灭的结局，为此可以毁灭自己。』

『你的意思是……』

『人生于极乐之中，殊不知这样的生活都只是永无止境的循环。一切问题都会随着时间不断产生，旧的问题之上还会诞生新的问题。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就如同熵增一般，随着发展矛盾会变得如同荆棘一般重重扑来。一个规矩会带来其之上的几百种问题和麻烦，而那些问题又会没完没了的诞生新的阻碍，阻碍之上还会诞生阻碍，而它还会继续没完没了的发展下去。这就是世界的本质。』

『那么我们能做什么？』

『只有冒着雨沉默的前行，明白真相。』

『真相是……』

『人浑浑噩噩的生于极乐享受下去，怎会好过为了理想而死得其所？』

『可后者毕竟是死了。』

『那么浑浑噩噩的享受又能改变什么呢？一切重复，永无止境，绝无结束。』

『…………』

『就好像我们置身的这片雷云。』

轰隆！

周围闷雷滚滚，闪电时不时带着电流声从我旁边飞过。

『我们挑战闪电，兴许会马上死去。可是，我们只知道置身其中随波逐流，哪天闪电会打中我们也毫不奇怪。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做第一件事情？只是为了自己而已。难道我们的社会永远都不需要进步吗？难道我们的一切都不需要再发展吗？难道我们的问题所引发的无数问题都不值得重视下去吗？这样的话，再多的欢乐也只是掩耳盗铃，自我满足。一旦灾难袭来，堆积的问题只会造成更多恶果。』

『那要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怎么能打败一切呢？人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知晓万事，只有踏上一条绝无仅有的道路，不管其中遭遇什么灾难都坦然面对。这样才可以心往所向。』

而在过了很久……数年后……

黑暗之中，波西斯张开黑翼，大声的咆哮着。

『血肉苦弱！！！！！！你们的未知，怎么配和本大爷的全知全能相比较呢？只要是一只站在另一只乌龟背上的乌龟，永远不可能超越其本身的存在性。血肉苦弱！你们不知道，世界的真相就是强悍者必将登峰造极！你们以为所谓的平等就能带来终极的永恒与梦幻之境么？血肉苦弱！！在你们固执的思维下，一开始你们就走向了错误的方向。一条错误的道路，无论如何迂回百转，无论如何接近正确的极限。本身都不过是要分道扬镳的存在！血肉苦弱！！！我跟你说过的吧？人类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皆是无用的模拟状态。你们的智慧，没能为生活尽到火力全开！！！你们相互斗争，在毫无益处的情况下放弃最优选择。你们做不到清醒的看清真相。血肉苦弱！！！！青龍，世界本身就是毫无秩序，毫无真理的。你在守护的，本身就是梦境中的虚幻之物。你的努力，则注定会沦为井中捞月。你太无私了，可是，你又忘记了生物的存在基本目的应该是为了自己。血肉苦弱！！！！！青龍，你听到没有！？我有一万种理由去证明你所认为的，本身就是错误。因为血肉苦弱！！！！！！』

青龍翱翔在宇宙中，目光苍然的看着前方。

『血肉确实苦弱，然而，人的决心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就算我们真的不能全知全能，就算我已经看到了真相。那就是人类本身的懒惰和智慧极限，更多的是生命有限……然而……我已看破生死，明知不可为，我一样要为之。波西斯，我和你不同的是，我见识了再多宇宙黑暗的残酷景象也没有放弃过改变它。我踏上的是一条飞升的道路。何为终极的永恒？何为梦幻之境？』

他撞开星辰，化为金光璀璨的神龍。目光更为苍然。

『那样的东西一定要有所牺牲，无论如何迂回百转，无论如何接近正确的极限。它也不会直接被你找到……人类的理性和感性，生来是有其意义的。可也是有其极限的，不寻求升华，将它们合而为一，我们的一切是不可能为了生存而火力全开的。』

『这就是真相，只有明白弱小改变弱小，才是思维出现的意义。思维在其最深层，本身就是为考虑自己强大还是弱小而形成的。犹如原始微小生命的趋利避害。而世界确实是毫无真理的，毫无秩序的。可是，有心人一定会穷尽体内的真知，想尽一切办法创造安全的环境。不会屈服于无真理或无秩序的恐怖之中。他们在守护的更不是虚幻之物，而是实实在在的生命！血肉苦弱？那么更要为了这苦弱的血肉付出一切智慧。不需要证明自己认为的东西是对还是错，因为我们的思维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可以遗传下去的。证明了自己却不能遗传下去，被灭亡了也很值得骄傲么？固然有其意义，然而再无生命，这样的理论就不可能再进步了。』

古往今来的一切力量，汇聚在战士一个人的身上。

而在数年前，他和祖龍就这样闯出了雷云。

他的脸上，流露着面对结局时的坦然。还有万分的孤独。

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最终，也不会有任何人看到他在黑暗处流血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