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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瓶能够救命的【三煞神蛊】解药,就这么被小余当场砸碎,化为乌有。
看到这一幕,另外三个孩子难免有些不甘,尤其是小帅。
但是他们也能理解小余这一举动的用意。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向夜神殿表达他们“同生共死、不肯独活”的决心!
现在,为首的白衣人和进山查看的那个灰衣人已经毙命,剩下的一个灰衣人,则是被小余他们有意放过,连滚带爬穿过河流上的小桥,一路跑回去通禀了。
身中剧毒的四个孩子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在桥头处等待,迎接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一切。
事已至此,这四个面对夜神殿发起挑战的孩子,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白衣人那柄锋利的弯刀,如今自然成了小余的武器,丧彪也将先前进山查看的那个灰衣人随身携带的一柄短刀据为己有。小帅则是从对方尸体上搜到几枚作为暗器的飞刀,至于阿玲,也从白衣人怀里找到一小包药粉,似乎是害人的毒药。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桥头附近找到这三名夜神殿教众携带的食物,取来河水就着面饼充饥,各自处理身上的伤痛。
当中丧彪和阿玲两人还算完好无损,小余昨夜被树枝刺破的腹部经过一夜休息,又因被血木上的尖刺入体导致精神亢奋,如今已无大碍。唯有小帅先前被另一组孩子里那个大姐用脚重重碾残的右手手掌,不但皮肉稀烂,就连手骨都已悉数碎裂,此时解开裹覆的衣衫碎布,一支手掌早已不成模样,显然已经无法保全。
对此小帅却只是苦笑几声,望着小余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弯刀,缓缓说道:“还得劳烦二哥,替小弟来上一刀了。”
小余见他面带笑容,目光中却是藏不住的悲愤,倒也不忍多言,只是点头说道:“那你忍着些。”
说罢,小余手起刀落,锋利的刀锋过处,立刻将小帅残存的一只右掌无声无息齐腕切下。小帅痛得满头大汗,却是一声不啃,咬紧牙关用火灼烧断腕处的伤口,然后也不要一旁的阿玲帮忙,自己重新扯下一大片衣衫,将断腕处紧紧包扎起来。
随后四个孩子便在桥头附近继续等待,一直到日头偏西、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只见湍急的河流对岸终于有人影晃动,正是夜神殿收到那名灰衣人带回去的消息,知道荒山中的这场选拔出了意外,终于派人前来查看。
这一次来的总共是四个人,分别是一个白衣人和三个灰衣人。通过丧彪的解释,小余此时已经知道夜神殿的普通的教众在外执行任务,都是清一色的灰色长袍装扮,而当中身穿白色的长袍的,则是武技明显高出旁人一大截的精英教众,往往也是统领着几名灰衣帮众的小头目,便如此番主持这场选拔、被自己偷袭杀死的那个白衣人。
再看小桥对面新到的这个白衣人,无疑也是夜神殿中的高手精英,约莫有三四十岁年纪,方脸微须,生得高大魁梧,空着的一双大手垂在左右,浑身上下并未携带任何武器。
眼见夜神殿的人终于现身,小桥这边的四个孩子都是心中一凛。丧彪首当其冲,立刻拿着短刀踏上狭窄的木桥,率先堵住险要之地。小余和小帅也一个手持弯刀、一个扣紧飞刀,在丧彪的左右两旁站定,彻底封死桥头的关键位置,从而将阿玲远远护在了后面。
伴随着对岸这四个孩子严阵以待,夜神殿为首那方脸白衣的中年男子显是不屑一顾,还险些笑出声来。
他让同行的三个灰衣人留在河边等候,自己则独自踏上木桥,大摇大摆地朝这边走来,同时从怀中摸出一个暗红色瓷瓶,向小余他们几人说道:“别怪老子没给过你们机会,只要你们四个现在决出最后的获胜者,便能服下这瓶解药保住性命。之前的事,可以不追究。”
桥头的丧彪冷哼一声,并不回答,旁边的小帅则是高声说道:“我们四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白衣方脸男子轻蔑地讥笑一声,当即收起瓷瓶,继续在小桥上举步前行。这边的小余打算和他讲理,急忙说道:“夜神殿的选拔,目的只是要筛选出我们当中的强者。现在我们四个联手,能够杀掉夜神殿里的两个成年人,这难道不比你们以往选拔出的那些孩子更强?”
听到这话,方脸男子不由地停下脚步,用不屑地目光打量了小余一番,冷笑道:“规矩就是规矩,夜神殿几百年的规矩,就因为你们四个毛头小孩,便要破例改掉?笑话!实话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全都死完了,受惩罚的只是负责这次选拔的病蛇老六。反正他都已经死了,和老子全没半点关系!”
小余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问道:“这么说,你能代表夜神殿做主了?”
方脸男子哈哈一笑,摇头说道:“小毛孩,就你们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老子自己处理掉就是了,哪用得着惊动上面的人?”
却听桥头的丧彪突然开口,冷冷说道:“那我们就杀到惊动你上面的人为止!”
这话一出,方脸的男子的脸色不禁变了。
不仅如此,不等方脸男子做出回应,守在桥头的丧彪已大步上前,用手中短刀向他当头劈落,竟是选择了先行动手。
一时间,方脸男子怒极反笑,脱口骂道:“找死!”
眼看丧彪这一刀来势凶狠,颇具章法路数,分明是有一些武技根基,方脸男子跟本没放在眼里,蒲扇大小的右掌径直推出,竟是以血肉之掌迎向丧彪的短刀刀刃,一声闷响之后,丧彪只觉虎口剧痛,短刀已被震得脱手飞出,远远落去了后面。
紧接着,方脸男子顺势抢上一步,又是一掌平平推向丧彪胸口。百忙中丧彪躲避不及,只能举双掌硬挡。
但听“啪”的一声大响,两人三掌相交,丧彪身子一晃,顿时踉踉跄跄地一路退下木桥,重新回到了桥头处的岸边。
仅此一招,就能看出这个方脸男子的实力分明远在丧彪之上。即便丧彪曾在暗中修炼过武技,从而在他们这一众孩子中出类拔萃,但毕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年纪的小孩,真动起手来,又怎么可能与一个身穿白衣的夜神殿高手抗衡?
然而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拼命!
看到方脸男子大步追至桥头,抬掌就要向丧彪狠下杀手,旁边的小帅急忙抬手猛掷,用手中飞刀向方脸男子激射而去。
那方脸男子本打算接过飞刀返掷回去,谁知小帅既没学过投掷暗器的手法,又因右掌新断,只能用平日里不擅长的左手掷刀,结果一柄飞刀竟隔着方脸男子数尺距离掠过,化为一道弧线掉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方脸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趁着他这一分神,桥头另一边的小余瞅准时机,突然飞扑上前,用手中弯刀向他身上狠狠劈落。
要知道小余此刻的这一飞扑,正是源自睡梦中那个神秘存在的指点,从而模仿山中恶狼的习性,先示弱以静制动,然后瞅准机会暴起伤人。待到那方脸男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小余整个人几乎都已撞进了他的怀里。
那方脸男子练就一双铁掌的外家功夫,向来不用兵刃,惊愕中只得用手挡刀。不料小余手中的这柄弯刀,乃是先前为首那名白衣人的兵刃,刀锋异常锋利,当场就将方脸男子右手的四根手指削了下来。
只可惜不等小余将弯刀顺势劈进对方胸膛,方脸男子断掌上的招式不停,已重重印上小余胸口,当场就将他连人带刀打得倒飞出去,远远摔落在地。
望着自己右掌断指处汩汩冒出的鲜血,方脸男子剧痛之余,不由地怒吼一声。他正要冲过去将小余击毙,忽觉眼前沙土乱飞,竟是旁边的小帅又抓起一大把泥沙朝他当头洒来,立刻便有不少细沙进到眼中,险些令他睁不开眼。
刹那间,方脸男子杀心陡生。他早就已经看清了此番捣乱的总共是三男一女四个孩子,既然这三个男孩死到临头还要挣扎,索性通通击毙便是,只要留下那个一直躲在远处的女孩,这场选拔也就算是给了上面一个交代。
当下方脸男子顾不得断指处的伤势,侧身抬脚将小帅踹翻在地,接着左掌奋力一击,又将再次上前纠缠丧彪打得吐血退后。随后他正待狠下杀手,却见眼前又是大片尘灰弥漫,却是一直躲在远处的阿玲眼见势危,也冲上前来朝他洒出大片尘灰。
方脸男子虽然惊怒,到底还是想留下这个女孩子的性命向上面交差,所以手下留情,只是用掌力将阿玲震得倒飞出去。
不料待到阿玲掷出的这一片尘灰沾上他的头颈,顷刻间竟有一种火辣辣的剧痛蔓延脸颊,继而浸入眼中,痛得他泪水长流,跟本睁不开眼睛。方脸男子略一思索,顿时脱口怒道:“【赤蝎粉】?”
原来阿玲上前洒出的这一片尘灰,正是从之前那白衣人尸体上寻到的药粉,常年进山捕捉蛇虫鼠蚁的她,倒也勉强能够分辨出这是毒物。此刻她伺机将这包药粉洒出,居然立下大功,当场便让那方脸男子目不视物,捂着脸僵在原地。
趁此机会,不远处的小帅就地一滚,捡起丧彪被击飞的那柄短刀,径直朝方脸男子的腰腹劈下。剧痛中的方脸男子听风辨位,下意识地侧身躲避,短刀落势不停,已将他左脚的脚掌连着鞋子一并剁下。
方脸男子惨叫一声,抬脚将地上的小帅踢得在半空中翻出好几个跟头,才重重摔落在地,口中鲜血不停喷涌。他怕几个孩子伺机再来偷袭,只能禁闭双眼稳住身形,强忍头颈处火烧一般的剧痛,将一双肉掌发疯似地向四面八方挥舞开来,澎湃的掌风所至之处,令旁人跟本无法逼近他的身前三尺。
眼见方脸男子接连受到重创,河对面与他同来的三名灰衣人也已按捺不住,立刻便有两人一前一后踏上木桥,飞身过来接应。当先一名灰衣人过桥来到那方脸男子身旁,想要按住他胡乱挥舞的双手,同时招呼说道:“熊哥你——”
不料那方脸男子脸上中了【赤蝎粉】之毒,手指脚掌断裂处又是血流如注,神智都已有些不清。察觉到有人近身,竟全然不辨敌我,抬手就是一掌拍在这个灰衣人的头上,当场打得他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兀自气绝身亡,直吓得后面那名灰衣人硬生生停下脚步,留在木桥上不敢往前靠近半步。
这边的小余和丧彪见状,当即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默契。当下两个孩子同时起身上前,忍着身上的伤痛合力搬起河边一块箩筐大小的鹅卵石,一路抬到那方脸男子身前,四只手同时发力,将整块巨石向正在手舞足蹈的方脸男子身上扔了过去。
伴随着木桥上的灰衣人的示警声起,巨石已掠过半空,朝方脸男子当胸砸落。方脸男子目不见物,终究没来得及躲避,即便是他那澎湃的掌风,也无法彻底挡开这块百余斤重的鹅卵石,当场被砸得胸骨断裂,跌跌撞撞地退开数步,终于立足不稳,仰天摔倒在地。
小余和丧彪一不做二不休,急忙抢上前去,再一次合力抬起这块巨石,往地上那方脸男子的头上远远抛落。但听“啪”的一声大响,方脸男子抬起格挡的左掌连同他的脑袋,一并被这块百余斤重的鹅卵石砸了个稀烂,四下溅开的血肉就像是一颗碎裂的西瓜。
眼见终于解决掉了这个夜神殿的白衣高手,小余和丧彪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丧彪当机立断,转身踏向河上木桥,要去解决剩下的两个灰衣人。小余也重新捡起那柄锋利的弯刀,紧随其后冲上。
木桥上那灰衣人哪里想得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堂堂夜神殿的白衣高手,竟会死在几个孩子手里,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此时看到一前一后冲向自己的丧彪和小余,早已丧失斗志,竟不敢出手抵抗,也不敢转身逃跑,当即跳下木桥掉进河中,转眼就被湍急水流带去了远处,也不知是生是死。
桥上两名孩子见状,都是微微一愣,随即同时望向对岸那个一直没有动作的灰衣人。只见那灰衣人吓得浑身颤抖,颤声说道:“别……别杀我,我这就再回去禀告上面,说……说你们四个都是这次选拔的获胜者,要他们送四份解药过来……”
听到这话,众人才知道留在对岸的这个灰衣人,正是先前被他们饶过一次、回去报信的那人。丧彪便喝道:“滚!”话音未落,那灰衣人转身就跑,一路狂奔而去。
如此一来,伴随着方脸男子的毙命,与他同行的三名灰衣人或死或逃,一场恶斗便也终于结束。木桥上都已受伤的小余和丧彪松下一口大气,相继在桥上坐倒,回头去看阿玲和小帅两人。
谁知他们这一回头,才发现同样受伤不轻的小帅,此时已爬到了那个方脸男子的尸体旁,从对方怀里找到了那个装有【三煞神蛊】解药的瓷瓶,径直扯去瓶口的木塞,满脸都是兴奋和喜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