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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香居里,小帅居然穿得整整齐齐坐在一张躺椅上面,显然是在等候小余的到来。
看到自己这位数日不见的二哥终于现身,小帅顿时双眼一亮,问道:“二哥,这几日你究竟去了哪里?大家自己兄弟,有福同享,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去风流快活!”
小余自然不必和他解释,只是反问道:“要说风流快活,在这凤鸣镇上,又有哪里比得上这艳香居?”
小帅不禁一愣,仔细一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他见小余不肯透露这几日的去处,倒也不再追问,说道:“二哥,你可知道在这凤鸣镇上,有一处冬雪堂的分舵。昨日我突然看到分舵燃放的烟火,分明是召集附近教众的讯号。我寻你不到,便只好独自找了过去,谁知和分舵的兄弟一打听,才知道出了一桩大事!”
听到小帅这话,隶属于夏风堂的小余才知道原来凤鸣镇上冬雪堂的分舵竟是通过烟火传讯。至于小帅所谓的“大事”,小余知道这家伙本就有些一惊一乍,倒也不以为意,问道:“出了什么事?”
只听小帅哼哼两声,没好气地说道:“据说龙城里的皇帝老儿,也不知是搭错了那根筋,除了重新信奉佛教,居然还信奉起了中原的道教,要请中原道士前来南疆传道。这不,便在前几日,中原果然派来了一个道士,自称是什么武当山、真武观的得道高人,道号好像是叫什么‘少阳子’,眼下人已经到了龙城,在驿站里住了好些天,明日便要进宫拜见皇帝,也便是我大越王朝的国主。”
小余倒是听大强、小强提过这事,但好奇的却是这与夜神殿有什么关系。小帅便详细说道:“朝廷请来的这个中原道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然是冲着我们夜神殿来的。谁知我们这边都还没动手,那中原道人反倒来招惹起我们了。
我听分舵里的兄弟们说,那中原道人踏入我南疆境内之时,身边明明还带了一个十几岁年纪的小道童。直到两人进了龙城,那道童也都还在,但后来却突然没了踪迹。不料就在昨天夜里,长夜谷中突然进了贼人,最后就连洛无心都给惊动了,只可惜最后还是被那贼人以诡计逃脱。
事后大伙盘查,都说昨天夜里潜入长夜谷的贼人,乃是一个十几岁年纪的小贼,轻功端是厉害。以此推测,十有八九便是那中原道人身边消失的道童。眼下冬雪堂已经向长夜谷附近的八处分舵下了命令,让大伙合力搜寻一个十多岁年纪的中原道童,又或者是改扮作了寻常百姓装束的中原少年。”
听到小帅这番解释,小余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细细一想,的确算不得什么大事。记得早些年从天竺来的那个少年阿布哈桑,不也曾跟着家族里的武士潜入长夜谷,最后也是安然离去。毕竟夜神殿的真正的根基,其实并非长夜谷,而是谷中的神寂山。只不过因为那个道号“少阳子”的中原道人恰好在此时到访南疆,所以才会让这事变得有些微妙。
想到这里,小余便问道:“你说那贼人潜入长夜谷,那可有踏上神寂山?”
小帅顿时一怔,说道:“这……应当是没有。试问神寂山上有六道关卡驻守,往上更有地界四堂坐镇,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休想踏足神寂山半步!”
小余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对方都没能踏上神寂山,那么地界四堂自是安然无恙,更不可能波及天界禁地里的木中之人和萍姑娘。
随后他又问小帅急着找自己过来的用意,小帅却有些尴尬,笑道:“二哥,兄弟嘴上不问,但心里明白,你在这凤鸣镇上的手段可是不小。既然冬雪堂已经下令四下搜捕,那小贼说不定便是躲到了这凤鸣镇上,倘若我们兄弟二人能够凑巧抓到了那个小贼,哪怕只是发现踪迹,那也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有额外的夜之星作为奖赏!”
小余不禁暗叹一声,原来说来说去,这家伙到底还是为了那能够前往极乐神域的夜之星。只是且不说那所谓的贼人是否凑巧逃来了凤鸣镇,就算对方果真来了,自己的本就是中原人士,又何必为了夜神殿的区区奖励,便要帮着去抓一个从中原来的小道童?
只是小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同样身为夜神殿教众的小余,倒也没理由阻止,只能说道:“我在这里只是认识几个一起喝酒的朋友,帮不上什么忙。你若是想要这桩功劳,自己出去撞撞运气便是。”
谁知小帅立刻挣扎着从躺椅上站起,随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便要摔倒。幸好他及时拽住小余身上的黑袍,这才稳住身子,死皮赖脸地说道:“二哥,兄弟接连鏖战这许多天,身子都要散架了,你便忍心任由我一个出去探查?都说了那小贼轻功厉害,连洛无心都拿他不住,就我现在这副样子,即便当真被我凑巧撞见,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从嘴边飞走。”
听到这话,小余恨不得一个大嘴巴抽在他脸上,但终于还是克制住了。只是这小帅便如同一张狗皮膏药,一口一个“二哥”叫着,满脸谄媚之色,似乎随时都要跪下来恳求。小余到底还是推脱不过,只能应允下来,答应陪他去镇上兜一圈,看看是否真能撞上这么一桩大运。
于是两人便出了艳香居,沿着街道一路寻访,尤其是其间的酒楼、饭馆和客栈。路上行人看到两人身上穿的夜神殿黑袍,就像是见到瘟神一般,全都避之不及。
好在这凤鸣镇并不算大,总共也就七八处酒楼饭馆,像样的客栈更是只有两处。小帅亮出夜神殿的身份依次盘问,大家都说没有看到什么中原道童,也没见过什么十多岁年纪的陌生少年。
这一结果无疑是给小帅泼了一盆冷水,不再像之前那般兴致勃勃。眼见日头已经偏西,快要到晚饭时候,两人便去往镇上一处名为【八方醉】的酒楼吃饭,乃是这凤鸣镇上最大的一座酒楼。而在酒楼的二层,还有几个房间可供住宿,勉强也算一处客栈。
按理说夜神殿如今要追捕的乃是一个道家门人,和佛门弟子一样,道家同样也有不少清规戒律,一切开销用度自是朴素节俭。再加上又要躲避夜神殿的盘查,所以就算对方此刻果然身在凤鸣镇上,也不可能选择镇上最大的酒楼落脚,从而将自己置身于如此显眼的地方。
然而两人来都来了,小帅还是先去询问柜台后面的掌柜,问他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之人。那掌柜不敢怠慢,一边翻阅着住宿客人的记录,一边说道:“能够在小店住下的客人,自然都是从外地来的。只是十多岁年纪的外地少年却没见过,更别说什么中原来的道士了。”
就在说话之间,小帅突然“咦”了一声,转头望向酒楼门口,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件,再不理会对面的掌柜。
小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是一个白衣少女举步踏入酒楼,看身形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但头上却戴着一顶斗笠,被斗笠边缘垂落的一圈轻纱遮住面容,看不见容貌。
小余知道小帅定是又起了色念,急忙推了他一把,问道:“敢从艳香居出来,你又想做什么?”
不料小帅整个人就像是着魔了似的,自顾自地喃喃道:“完了完了……想我黎文帅风流半生,可谓阅女无数……只是这女子……她……她……你看她这滑肩细腰,还有修长笔直的双腿,更别说前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似这般风姿,单有一条,便已是人间绝色……又怎会凑齐了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看看她的容貌,只要让我看上一眼,就算是要滚刀山、下油锅,那也值了!”
小余被他这番话说得惊骇万分,还想再问,小帅却已不再理会自己这个二哥,径直抢上前去,语无伦次地问道:“姑娘……你……你好,你很好,我也很好!我……我是黎文帅!”
那白衣少女进到酒楼之中,便一路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分明是住宿于此的客人。此时她正准备踏上楼梯,却被突然冲过来的小帅拦住去路,只能停下脚步。
小帅见对方没有答话,忍住不又靠近两步,笑道:“姑娘,你……你让我看看你的样貌,我只要看一眼,就一眼……那我便心满意足了!”
说罢,眼见这白衣少女还是没有回应,小帅心里急得就像是有一只小猫在不停挠抓,忍不住探出自己的左手,想要去揭对方头上戴的斗笠。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这边的小余却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分明是他与生俱来的那一种对凶险的预警。定睛一看,却是那白衣少女已从衣袖中探出食中二指,手指纤细晶莹,宛如玉雕。
小余心知不妙,急忙抢上前去,厉声喝道:“住手!”
话音落处,小帅顿时吓了一跳,探出的左手也停顿在了半空中。而那白衣少女也将手指缩回袖中,顺势退开两步,像是要避开小帅来掀自己的斗笠。
小帅全然不知自己或许已经去鬼门关兜了一圈,有些委屈地向小余,说道:“二哥,我只是想看看这位姑娘的模样,没想伤她,更没有什么恶意。”
小余懒得理他,当即向那白衣少女说道:“姑娘的本事,似乎不小。”
面纱下那白衣少女似乎微微一笑,居然回应了小余这话,说道:“阁下有此一说,看来你的本事,似乎也不小。”
伴随着这话一出,小帅听她吐字清脆,声音婉转,惊喜之余,浑身骨头似乎都在这一刻酥了。
但小余耳中听到的,却是对方字正腔圆的口音,虽然也是南疆通用的汉语,但绝不是南疆一贯的口音,倒是有点像隐居在涂山的那位文老英雄和当日中原群雄的腔调,不禁问道:“听姑娘的口音,似乎来自中原?”
听到这话,小帅陡然回过神来,再看这白衣少女的年纪,脱口问道:“来自中原?难道你是……不对!明明说的是一个十多岁年纪的道童,可她分明是一个姑娘家……”
小余目光微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白衣少女,接口说道:“佛道两家弟子,虽然都是出家之人,但却不是只有男弟子,同样也收女弟子。佛门女弟子,是为‘尼姑’,道门女弟子,则是‘道姑’。”
这话一出,那白衣少女自然无法装聋作哑。但她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问道:“两位夜神殿的朋友,这是想将我带回长夜谷、神寂山审问?”
小帅立刻用力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我……我只是想认识姑娘,只要姑娘肯让我一睹芳容,什么夜神殿的命令,统统都是狗屁!就算是圣女、教主亲自下令,我黎文帅也只当他们是在放屁!”
白衣少女却不理他,只是默默望向小余,显然是要看小余的态度。
小余略一思索,当即说道:“夜神殿如今已向长夜谷附近的八处分舵下了命令,通知所有教众追捕一个只有十多岁年纪的中原道童,据说是昨天夜里潜入长夜谷的贼人。只是我虽然身为夜神殿的教众,此事却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打算理会。”
说罢,他凝视这个从中原来的同龄女子,又缓缓说道:“只是我见姑娘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本事,又是来自中原,难免有些好奇。”
那白衣少女听到这话,又是轻声一笑,说道:“巧了,久闻南疆夜神殿的大名,不想教中一个十几岁年纪的教众,本事似乎也不小。对此我也有点好奇,甚至还有点想讨教一二。”
小余顿时沉默不语,因为自己其实也是同样的心思。
要知道自从小余习武以来,凭借过人的天赋,又在白教头的指点下懂得了勤修苦练的道理,再加上这些年来的种种奇遇,如今的他虽然还无法与地界各堂的祭师、堂主相提并论,但是在同龄人里面,从来都没遇到过对手。哪怕是丧彪、小帅这些同龄人里的佼佼者,都早已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谁知眼前这个来自中原的白衣少女,分明是与小余年纪相仿。而她方才将出未出的袖中双指,就连小余也看不透其中深浅。单凭这一点,便知这白衣少女的修为绝不在小余之下,甚至是在他之上。
眼见这白衣少女居然和自己的二哥聊了起来,反倒将自己晾在一旁,小帅急忙出来制止,劝道:“别别别!大家有话好好说,我们可没想着要将你抓回夜神殿,只是想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千万别伤了和气!”
那白衣少女默然片刻,随即转头看了看四周,说道:“既然你们没打算将我带回夜神殿,此间又是人多眼杂,不如这样,我先上楼歇息片刻,也顺便吃点东西。待到今夜亥时,镇外东边有一座破庙,我们便去哪里碰头,到时候再好好聊上一聊?”
小帅顿时不知所措,只能望向小余。小余知道对方说的那座破庙,便是自己昔日与大强、小强兄弟以及那天竺少年阿布哈桑结识的地方,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说道:“好。”
那白衣少女便不再多言,举步踏上楼梯,兀自前往二楼的客房。小帅本想跟她上去,但终于还是没敢迈出脚步,只能呆呆望着那白衣少女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却依然愣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开。
小余懒得理他,便问掌柜要了几个家常菜,找了张桌子坐下。待到饭菜上桌,他招呼小帅来吃,小帅却哪里吃得下,随便动了动筷子,两只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楼梯,只等那白衣少女重新下来。
如此转眼间便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天色也渐渐黑尽。除了小余和小帅两人,酒楼里的其他客人都已悉数离去,到了该打烊的时候。但柜台后的掌柜看到这两个身穿黑袍的夜神殿教众坐在自己店里,当然不敢上关门歇息,只能陪他们一同等候。
然而时光无声流逝,眼看便要到约定的亥时,却始终不见那白衣少女下楼。小帅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她怎么还不下来?莫非……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小余暗叹一声,这才说道:“她早就走了。”
小帅顿时一惊,问道:“你说什么?她……她走了?”
只听小余说道:“眼下她正在被夜神殿的人追捕,凑巧又被我们两个撞见,她当然要设法逃走,否则便只能杀了我俩灭口。至于约定的亥时镇外破庙相见,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小帅本就是聪明之人,只因色迷心窍,所以才会犯了迷糊。此时听小余点破玄机,他才陡然醒悟过来,却还是心有不甘,急忙抓起酒楼的掌柜,要他带自己前往那白衣少女的房间查看。
小余也不阻拦,只是留楼下等候,谁知等了半晌,始终不见小帅和掌柜下来。无奈之下,小余只能跟上去查看,却见二楼走道的尽头,一间敞开房门的客房外面,只有酒楼掌柜独自提灯站立,脸上的神情既有些惊讶,又有些鄙夷,还有些尬尴。
小余不明所以,来到门口往里一看,果然已经不见那白衣少女的踪迹,就连行李都已收拾走了。但是在房间里的客床上面,竟是小帅爬在上面,一脸陶醉地大口深吸,分明是沉醉于被褥之间那白衣少女留下的气息。
看到眼前这一幕,小余才知道酒楼掌柜为何是这般神情,尴尬之余,急忙向床上的小帅厉声喝问道:“你做什么?”
小帅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却不见丝毫难堪,而是问道:“二哥,你说她会不会当真去了镇外的破庙赴约,在那里等我们?”
小余被他气的七窍生烟,只能怒道:“黎文帅,你疯了?”
小帅却不作答,只是喃喃说道:“不错……她一定是去了镇外的破庙……一定是!”
说罢,小帅立刻从床上跃起,拔腿就要往外冲。小余正要将他拦下,谁知小帅也知道自己闯不过被小余堵住的房门,居然转身推开房间的窗户,径直从楼上跳了下去,转眼便没了人影。
小余怒火未消,本想不再理会,让这家伙自生自灭。但是思来想去,这小帅到底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而且还是自己此番外出所要协助的冬雪堂教众,倘若他真出了什么意外,无法和自己一同回去,恐怕也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小余只能强压心中怒火,离开酒楼一路前往镇外那座破庙。待到他抵达镇外那座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破庙时,只见明朗的星月光下,小帅果然已经等候在此,却哪里有那白衣少女的踪影?
幸好此时的小帅倒是清醒了一些,看到小余跟来,急忙陪笑道:“二哥,小弟只是不肯死心,说什么也想看看那位姑娘的芳容。你让我一个等在这里便是,不管最后能不能等到,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愿。你要是不让我等,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小余想起不久前两人刚离开长夜谷时,这家伙还曾夸下海口,自称是什么身入花丛,片叶不沾,绝不会对哪个女子动情。不想才过了数日,他便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对一个连容貌都未曾看见的女子迷恋成了这副模样。
想到这里,小余难免心中一软,劝道:“眼下已是亥时五刻,离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半个多时辰。”
却见小帅缓缓摇头,一脸坚决地说道:“说好了是今夜,眼下离明日的破晓时分,至少还有三个半时辰。”
小余听他言下之意,竟是要打算在这里等一个通宵?他自然不会陪小帅一起发癫,便径直去了破庙里面,准备凑和着在这里歇息一夜。
谁知小余刚进破庙不久,便听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分明是有人一路赶往此间,又或者说是逃往此间。
小余急忙出庙查看,而外面小帅自然也听见了,立刻站起身来,瞪大眼睛望向脚步传来的方向。
随后便见明亮的夜空之下,一道白色身影从树林中匆匆奔行而来,正是酒楼里那个头戴斗笠的白衣少女。只是此时的她身形慌乱,脚步虚浮,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
看到这白衣少女果然来了,小帅狂喜之际,急忙迎上前去,招呼道:“你……你当真来了?”
那白衣少女见到破庙前的小余和小帅,却是一番愕然,随即怒道:“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人嘴上说没有恶意,暗地里却设计害我,让他们来取我性命!”
小帅顿时一愣,立刻辩解道:“谁……谁要取你的性命?我……我没有!不是我!我黎文帅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那便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又望向身后的小余,问道:“二哥,难道是你……是你通知的分舵?”
小余也是莫名其妙,不知这白衣少女究竟遇到什么对头,只能摇了摇头。而白衣少女却不再与他们纠缠,当即转身逃往别处。谁知刚跑出两步,她的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也跌倒在地。
一时间小帅哪里顾得上细想,连忙冲上前去搀扶。就在小帅刚一弯腰的刹那,这边的小余看在眼里,心中突然一阵机灵,暗道:“不好!”
只可惜为时已晚。只见本已跌倒的白衣少女忽然翻身出指,食中二指势如疾风,接连点中小帅胸腹,顿时便让小帅整个人一动不动,就此僵直当场。
小余大惊之下,立刻飞身抢上。与此同时,那白衣少女也从地上跃起,飘然退开数丈距离。其身法之灵动,却哪里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再看僵直当场的小帅,依然保持着他弯腰搀扶的动作,手足却已动弹不得,只能将一对眼珠子拼命转动,显是神智尚存。而他的喉结也在上下滚动,分明是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到小帅这副诡异的模样,小余急忙向那白衣少女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见那白衣少女好整以暇地掸去身上尘灰,笑道:“这等粗浅的点穴功夫,难道你们都没听说过?原来南疆夜神殿的教众,竟是如此孤陋寡闻。”
小余自然知道人体之中的经脉穴道,但是这“点穴功夫”却是头一回听说,好在看小帅如今的模样,似乎并无性命之忧。他心知方才是这白衣少女故意设局,根本就没有什么追杀她的人,当即沉声问道:“明明是你约我们前来,如今却以诡计伤人,这是什么意思?”
那白衣少女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坦然说道:“你们有两个人,我却只有一个人,当然要设法先制住一个,否则我岂不是吃亏了?”
说罢,她忍不住轻叹一声,笑道:“两个小傻瓜,居然当真敢来这里赴约,看来是非要逼我杀人灭口不可。”
小余心中一凛,这才知道对方不但修为不俗,而且心机手段也甚是厉害。难怪像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能够孤身闯入长夜谷,而且最后还能在洛无心的手里全身而退。
显然,今夜之事若非小帅一味地见色起意,他们两人也不会惹上这么一个厉害的对头。
然而事已至此,小余只能定下心神,争锋相对道:“姑娘居然当真敢来这里赴约,看来是非要逼我们将你带回夜神殿不可。要说小傻瓜,恐怕却是姑娘你了。”
听到这话,面纱下那白衣少女顿时一笑,说道:“到底谁才是小傻瓜,那却要打过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