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国王居所不是写在律法中的固定城市,
经常居住的地方虽然尊称为王廷,但换了国王后,便有可能更改地方。
为了让手下郡长承认并尊重国王权威,
“出行视察”,便是国王责任的一种。
奥兰从切斯特郡上去时,他最能打的医院骑手已经在拉德带领下过来。
作为曾经的第一重臣,但在之后几次对维京行动中,他都没有太出色表现,现在的封邑土地,还被南丁超过
他要证明自己对“副王奥兰”的忠诚。
当手下告诉拉德,奥兰的车队已经到前面边境线时,
拉德把自己全身弄的脏污,面上都是土,并带着几骑全速前进。
风尘仆仆到来奥兰面前,迅速下马,前往车架。
“您的仆人,最忠诚可靠的拉德……”
看着“勐者拉德”,奥兰想,最近能给他指派什么事干呢?
在弗兰克之乱后,奥兰对手下忠诚的要求,完全病态。
手下最忠诚并能镇场的有四人,阿黛沙,南安普,昆桑,南丁。
阿黛沙已算血亲,
南安普是守着维杰家族几十年的老人。
昆桑跟南丁都多次用命证明,奥兰让他们去死,没有二话。
图曼,泰坦,拉德这种的,要次一点。
不过也算是嫡系了,手下并没有那么多人才可用。
不久,卡塔纳跟其他人都来了。
奥兰下车,骑在马上,缓缓过去。
马上的卡塔纳将拳贴在胸口,微微低头示意。
两人都是国王之手,不过奥兰还兼任王储代理人,以及第一大郡,诺森布里亚郡长,地位高于卡塔纳。
“辛苦了。”
奥兰骑在前头,众人跟随。
卡塔纳身边跟着骑士,书吏,教士,庄园主。
显然他也把奥兰到访,看成是国王出行。
一路往卡塔纳的住所回去,中途穿行农田,桥梁,河道。
奥兰身边的拉德,此时充当代言人,对庄园主道,“有任何的困难,可以向我汇报,我会转呈尊贵的阁下,帮你们解决。”
跟当地人交流,解决他们提出的问题(只解决一两成),做做样子,并在露天场合,让手下发表政策或者命令,宣誓奥兰的威严。
这都包含在国王出行中。
曼彻斯特郡的土地,奥兰首次踏足。
卡塔纳的几个孩子,也骑着马跟在后面,落在八岁到十二岁区间。
在如今断奶就能看作成人的英格兰,或者维京来说。
已经到了可以生育嫁娶的年纪。
奥兰把手上的戒指拿下,喊来他的长子。
“这是维京人洗劫肯特后,从肯特王廷找出的宝物,是上代先王的宝戒,雷普顿之战后,我取得了它。
现在我把它给你,你的父亲是勇士,英伦大地无双的骑将,你策马的英姿不输给你父亲。
你会成为勇士,你的名,你的剑,会随着山风传开。
去建立你的功勋,让贵女们的耳朵,都知道有你这样一位杰出的少年骑士!”
一枚破戒指,国王带着,即便不知来历,人们也会脑补它的高贵历史,珍希价值。
一枚好戒指,只被普通骑士带着,那价值再高,也有限。
先王财宝,还是打败维京人之后收回的,注定不凡。
少年脸色发红,激动地上前。
接过这东西,立刻带上,放到太阳之下,上面的宝石跟金耀辉映,少年看的入迷。
在父亲的呼喊下,少年下马对奥兰表达最高敬意。
十二岁的他,身高已有一米六几。
在父亲的培育下,身上线条分明,算是小大人了。
他走近奥兰的马旁,摸着马鬃,身子稍低,象征奥兰是他的骑士,自己是仆从。
某种程度,完成了法理效忠。
“晚上的宴会,你也跟着。”奥兰大笑,继续前进。
少年在兄弟们的羡慕中,开始脱队,跟紧父亲以及年长贵族们。
以后,自己再也不跟这些小孩胡闹了。
当天晚上,奥兰跟卡塔纳主持会议,讨论如何加强领地的防御和发展。
为了对抗维京人,现在王国已经有一套标准方案。
首先,通过军费的加强,让农兵们更有战斗力,强化训练,吸收维京人的战术技巧。
建立各种木堡要塞,各郡长间,创造一条没有设防的道路,让消息可以迅速飞传……
但所有的东西,都要钱。
卡塔纳马上提出问题,“维京人破坏了各种运货路线,海上贸易的话,不止我们出不去,一海之隔的爱尔兰的船队也不怎么来了。”
奥兰不可能大笔一挥把自己仅剩的资金,都用来补贴卡塔纳。
但态度要有,他告诉众人,回去之后,会重新审视各地状况,进行支援。
当会议开完,喜闻乐见的酒宴上来。
十二岁的少年,身边坐满女人。
粉香味跟一群粗糙男人的汗水口臭,还有刺鼻的酒气。
少年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完全沉浸。
他彷效父亲跟叔叔们的举止。
但在完成人生大事前时,无奈醉倒……
隔天早上,奥兰举行一次公开巡回法庭。
在他的领地,除了行会制度,巡回法庭也在推进。
国王跟本地人对谈,了解需求,彰显正义,并用王权力来行动。
作为圣女贞德的保护者,奥兰在本国教士中,是堪比圣徒的存在。
虽然暗自里还是会有人说他当初教堂比剑那事。
但风评已经开始扭转。
这个时代,审判没有公正一说,更多取决领主或者教士的价值观。
被带上来的第一个男子,犯下难以形容的恶行。
一位教士解释道,“他无耻地迫害一头母马,应该火刑。”
落后的时代,桉件都非常古怪。
并充满想象力跟迷信。
不是刚刚苏醒那会了,奥兰看完卷宗,抓住重点问,“你自述没有仇人,但资料显示你有一块土地,可以让家人湖口,这块土地正好靠近一处庄园,你曾经跟该庄园的人发生过冲突。”
已经被关的没有气力的男人点头,眼神满是绝望,连看都不看领主。
因为他的子女都被威胁,他只能反复地说自己没做过。
收贿的教士,无耻的庄园主,悲惨的良民,不敢作证的邻居,外加英明的领主。
奥兰把教士喊过来,耳语道,“如果你说谎,我会送你到君临,让圣女在十字架前审判你,
我讨厌欺骗,你如果悔改,可以得到一个学习圣典的机会,君临正在重建王室的藏书库。
你将可以成为学者,离开这个小地方。
甚至将来,还有机会跟随使节团,前往罗马朝圣,我只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圣女贞德!
罗马!
悔改!
教士出于对未来的追求,随后痛苦流涕。
教士把庄园主的收买行为都说出口。
污蔑实在太常见了,甚至可以说是时代常态。
强权者夺走弱势者的一切,随时发生。
但庄园主也不可能受到太严重的处罚,他全推给卑贱的恶仆。
教士说被庄园主欺骗,庄园主说是恶仆干的,恶仆说是自己记错了。
冤狱的男子得到赔偿,仆人被关押,奥兰大手一挥,让男人迁移到君临,算是报全他们一家。
公正的判罚,随着民众的呼喊拍手声传开。
作为领主,自己光鲜亮丽的对抗维京人,无论生死,将来盎萨历史的后辈,都会赞美自己。
甚至就连自己的战马,佩剑,都会有名字流传。
但眼前这才是这个国家,大多数人的真实生活。
他们有了点积蓄,不被维京人夺走,也会被领主跟教士们压榨。
麻木的脸上,满是生存的恳求。
第二个桉件,一个女人被指控用黑魔法,干扰天气,接着农作物歉收。
女人被带上来,奥兰注意看着她的五官,在农女中算是好的。
狗屁魔法,自己先前审过七起女巫桉件,全是诬告。
奥兰问着记录人员,“谁举报女人?”
“她的邻居。”
“邻居追求过,或者有任何示好行为吗?”
“啊?”
“回答。”
“不清楚。”
“证人给我喊来。”
当指控者被带上来,紧张的发抖。
当奥兰知道这男人犯下侵犯过外人的前科,主动捐献而只被割掉手指时……
“你说她是女巫?”
“她用青娃跟蛇……蛇,来制作巫术。”
“现在,本伯用圣女教过我的方法,来审视你内心,如有虚假,你会出血而死,否则,伤口便会凝固。”
奥兰让人退开,把指控者带到椅子上,手脚绑着,蒙上眼珠,接着用尖物划开。
“我来问你,你每说一句假话,你的血会无止尽的流,还有这些虫子会进入你体内。”
几只小虫被放在男人身上,触碰着伤口。
再随着身边教士的圣音净化,男人终于承受不住,说出真相。
他还只是达勒姆郡长时,处置过几十件诬告。
已经验丰富。
女巫被平反,不是人们想看到的结局,这样显得自己当初很傻,还跟着骂女巫,以及丢石头,吐口水。
所以男人变成了恶魔,他才是那个巫师,因为被女人发现,从而嫁祸。
民众的愤怒有了出口,是恶魔巫术蒙蔽自己,而非自己蠢笨。
这样就皆大欢喜,正义再次得到伸张。
象征性审判两起桉件,就过去半天。
要改变时代风气,要让足够多的人都有机会,接触到学习,从而能思考。
这是他当初让工匠研发纸张跟印刷术的原因之一。
工匠最新的一批纸张应该快好了吧?
奥兰的公开法庭开了三日,他在的时候,曼彻斯特的庄园主,脾气都小了些。
等他一走,人们恢复麻木。
心中期待正义的领主,下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