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劳碌求富,莫心思瞻望,因一夜之间,黄金必长翅膀,如鹰向天飞去。
你们只要求他的国,这些东西就必加给你们。
爱你们的兄弟子女家人,否则便是背弃信仰,比不信者更坏。”
乌尔夫带着主教宝帽,带领众人祷告。
信众跪在地上,满心欢喜。
又是“爱兄弟还是爱黄金”的这种问句,
奥兰一年的弥萨祷告中,至少要听到两百次。
但凡心存正念者,当然都是选择“爱兄弟”。
兄弟指的是亲人,好友,同信者……
而好友的妻子,自然也是自己的妻……所以爱大嫂!
当然,这是正道的爱,没有邪念。
阿尔弗雷德的妻子“瑟弗拉德”,
这位嫂子就跟玛尔姆站在一起,两人抱着手中的孩子,恭敬虔诚。
奥兰在他们身旁。
作为神之子,最麻烦的就是要经常在宗教活动上露脸。
交换人质已经几个月了。
瑟弗拉德带着刚满半岁的小女儿来到君临之后,就深居简出,只有这种活动,才会出席。
她长相普通,但气质很好,跟玛尔姆给人的感觉很像。
当活动结束,众人散去,奥兰邀请她去花园,进行淑女们的活动。
奥兰的情人妾室跟女仆,会在花园举行读书会,由认字之人讲故事,或者请来奥兰的私有的剧团,打起节拍哼着诗歌。
战乱的英格兰,大领主的生活环境,跟野外的炼狱,是两种状况。
这里有充足的食物,阳光,水,人的脸上只有笑容。
偶尔泛起的忧愁皱纹,也不会长久。
“阁下,南边来信了。”
奥兰收到手下的信件后,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而是交给瑟弗拉德。
作为妻子,丈夫的来信是她的心灵支柱,即便身处陋室,只要能知道丈夫状况,那就是天堂。
但她没有马上拆开,而是请奥兰阁下打开。
她跟丈夫约定过,来信都用两人日常沟通的暗语打乱改写,
哪怕被看见,也不会引发什么猜忌跟怀疑。
她这种坦荡的行为,几个月下来,引得好感。
奥兰已经看到不想看,这次没有拆开信件。
瑟弗拉德却主动打开,念出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爱恋,以及对奥兰阁下的感谢,引发众女羡慕。
瑟弗拉德很会作人,能为丈夫牺牲,找妻子就要找这种“好女孩”。
于是奥兰问她,“可爱的小玫瑰,我越看越欢喜,等她长大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丈夫。”
瑟弗拉德的女儿名为艾琳,意为“光明”,用此时的语言发音,有一种优雅的音韵。
她身上有着澹澹体香,跟玫瑰的芳香很像,
看过抱过她的人都说,将来一定是朵美丽的玫瑰。
于是“小玫瑰”就这么被喊开。
奥兰已经成为她的教父,但教父远远不够,既是同盟,应该更亲近些。
奥兰看着自己的儿子爱德华(高贵者,领袖之意),又把眼神转向瑟弗拉德。
“我想,两个伟大的家族的结合,是一件好事,您觉着呢?”
奥兰抛出一个问题,瑟弗拉德明显为难,她不能如此简单把女儿的幸福交出。
小玫瑰是王储的正统长女,虽然王储也有私生子,但地位不能同论,
如果奥兰要把卡琳的肚中孩子,提前跟王储私生子联姻,这没什么问题,
但眼前这种正统结合,带来的影响力是长久的,
可以说只要两个孩子没有发生意外,关系就会一直持续。
“阁下,孩子太小了。”
“孩子成长的速度很快,跟把皮囊吹气一样,转眼,他们就会成长的比我们都高,那时我们的头发半白,跑都跑不动,趁早计划没什么。”
奥兰试探着瑟弗拉德,又走向前把小玫瑰抱到儿子面前。
两个小家伙,只差半岁,胖呼呼白软软的很可爱,
靠近一起,更引人怜爱。
小玫瑰捏着爱德华的脸,
对于这个小姐姐,他没有闪避,还贴的更紧,让小玫瑰捏,并流起口水傻笑。
孩子的世界,简单易懂,大人的世界,晦涩难辨。
这画面没让瑟弗拉德松口,她知道长远的未来,可能发生什么,
如果有天,奥兰跟丈夫翻脸,那两个孩子,总有一个会下场凄凉。
玛尔姆也不同意,她感到害怕。
父亲死了,弟弟远离,妹妹米亚虽然软禁解除,但她却不敢离开庄园。
佩帕也离开了,在君临的东边,控制一个山谷成为领主。
所有亲人都变的很陌生。
她现在没太多想法,想着把孩子照顾大就是。
她不想害到瑟弗拉德,她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她怕奥兰有天……
玛尔姆又咳了起来,难产会给一个女人带来毁灭性的身体破坏。
她就如一颗坏树,即便奥兰给外面支叶照顾的整整齐齐,却治愈不了坏死的根部。
奥兰见状,感受到瑟弗拉德的抗拒,笑着把小玫瑰送回她手中,又上前拍拍妻子。
“过段时间,我会跟王储一起,把维京人赶出英格兰,我们可以去温彻斯特,听说那里的夏天,十分美丽,还有一口巨大的山水温泉,听说温泉可以治你的病。”
“是的,那里跟君临一样的美,您会达成所想。”瑟弗拉德终于松了口气。
稍晚,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玫瑰被喂养过后,香甜的睡在母亲怀中,
但爱德蒙情况相反。每次玛尔姆喂养后,身体就会更虚弱。
有时她会请仆人把染红的布巾收起来,避免被奥兰看到。
她等了很久,房间关了又开,都不是丈夫,逐渐昏睡过去……
今天,本来约定好要陪着妻子,但奥兰失约了,
这是本周以来,他失约的第六次。
明天正好又是礼拜日,不出意外也要失约,因为他要去其他郡份。
他面前有四个贵族,现在君临已经建立起一套行政制度。
他们会帮助奥兰处理各种琐事。
四人中以南丁为首。
他从苏格兰回来,奥兰刚派昆桑去代理。
离开太久,南丁对君临的变化一无所知,只是听着。
奥兰对他详细解释后,又道,“狮心王派人来,准备发起总攻,让我带两千人,从约克郡过去,一鼓作气在冬天之前,恢复‘大英格兰’,我决定要打,你们下去把食物准备好。”
“阁下,已经征无可征!”
“我是让你们解决问题,不是接受你们抱怨,况且这世上只要是问题,就能解决,
阿尔弗雷德带着一千多残党,怎么干的?
他在秋收之前,自己去洗劫原本王国庄园的食物,饿死多少人?
但他因此凑够足够食物,打退食物不足的古斯鲁姆。
一个如此正信的教徒及王子,都干出这种事,
你们就不能为我分忧吗?”
奥兰不想听办不到,
这样自己怎么肃清千里,总齐七国?
而手下被这话一堵,
若想“为君父分忧”?
那只能从领民身上......
一旁的南丁听的无奈,可说了也没用。
阁下为达目,是不择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