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改变嬴政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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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商，此时的天下被分为各大诸侯，各大诸侯对天下进行治理，天下土地逐渐被百姓开垦，百姓除了狩猎之外，有了其他的生存方式。”

“而在这个时候，天下之人的思想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然，即使是此时，也和商王朝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

说到此处，赵傒看向了一旁的嬴政，然后询问道：“你对占卜祭祀有何看法？”

“占卜祭祀……”

听到赵傒的询问，嬴政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在政看来，所谓的占卜祭祀对于王朝的治理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更多的是安稳民心……”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占卜祭祀还会影响整个国家……”

嬴政不禁想到了秦国的祭祀，不过如今来看，那更是一种传承，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岂能完全否认？

虽然秦国并不太尊崇祭祀，但是并不代表没有。

听到嬴政的话，赵傒点头道：“同此时的秦国相比，商王朝处处皆有祭祀！”

亭台之下的细雨越来越大，夏日的闷热瞬间消散，让人感到淡淡的凉爽，雨水洒落，迸溅在了亭台之上，湿润了整洁的地板。

所见旁边花圃之中一只蚂蚱因为雨水而跳到了亭台之中，两根触角微微颤动，似乎也在听着赵傒与嬴政的谈话。

“在商之一朝，外出远行，需要祭祀占卜；娶妻生子，需要祭祀占卜；生儿育女，需要祭祀占卜；甚至是吃饭喝水，也都需要祭祀占卜……”

“在那个时候，祭祀占卜也是国家治理之方式、手段！”

“判定某人善恶、罪行，甚至都需要占卜，但是到了商纣，这种治理国家的方式引起了天下百姓的不满，故而引起天下之人的反抗！”

“也便有了如今的周！”

“周天子汲取了商王朝灭亡的教训，便改变了一种天下治理的方式，那便是——分封！”

“不过此时的周依旧继承了商的占卜祭祀，但是这种占卜祭祀已经不占治理天下的全部。”

“因为此时周天子的分封，天下有数百封国，各个封国以周天子为尊，而各国的治理却以各国君主为主。”

“占卜与祭祀，并不能统一天下数百封国的治理方式，故而，也就演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文化、制度！”

听到这里，嬴政皱眉沉思，即使是亭台之外的雨水迸溅到了他的长袍上，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力。

一旁地面上的蚂蚱轻轻爬动，然而却引起了桌案之上墨娘注意，却见墨娘趴在桌案上的身姿顿时微微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定定地瞧着地上的蚂蚱。

霎那间，墨娘从桌案上弹射跳下，两只小爪子将那只蚂蚱按在地上，同时歪着脑袋向自己的抓一下瞧。

“根据叔父所说，曾经周天下之下有数百封国，但是如今却都基本消亡，被大国所兼并，难道这代表着周的制度也逐渐不符合天下的治理了吗？”

“是，也不是！”

赵傒从墨娘身上收回目光，“刚才并没有说，周天子在分封诸国后，治理天下的主要手段是周礼！”

“分封，只不过是一种国家制度，而周礼，却影响着整个天下的方方面面！”

“在最初，周天子威严尚在，诸国尊周天子，并且以礼约束自己的言行。天子六驾，王四驾，公、侯、伯、子、男，以国君爵位而逐渐降低，因为周礼，无论是王，还是公，皆都尊崇！”

“但是在百年之前，幽王烽火戏诸侯，后又戎狄入周王城，天子威严尽失，继而礼崩乐坏，天下国君不再遵从周礼，而之后，这片大地便纷争不断！”

听到这里，嬴政似有所得，他认真思考，随即感叹道：“所以，百家学说也继而出现，如此看来，皆是为了能够给天下诸侯真正让天下恢复安定的方法……”

“然也！”

赵傒点头，但是如今看来，诸子百家，似乎皆没有成功。

“那法家呢？”

嬴政下意识的问道。

“法家……”

赵傒看着嬴政，道：“唯有秦国行法家之道，如此来看，你觉得法家可行？”

“事实胜于雄辩，秦国因法家而强盛，东方六国皆惧，诸国城池如探囊取物，法家乃是终结这天下乱世的正确之道。”

“但是终结了这天下之后呢？”

赵傒继续问道。

“之后……”

嬴政不解，不过却也道：“自然是发扬法家之道，使得东方六国之土地，皆行法家之道，人人皆以秦法而行，天下方有秩序！”

“然而再次轮回前朝，被后世之人所取代？”

听到赵傒的话，嬴政不禁抬头看向赵傒，刚想说话，却被赵傒的话打断，“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即使是在此时非常合适的治理天下的方式，在未来，必然也会阻碍国家的发展。”

“既然如此，做出一定的改变不就可以了？”

嬴政下意识的说道。

“改变？说的倒是轻巧！”

赵傒不禁嗤笑，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你能做到吗？！”

“我……”

感受到赵傒语气之中的看不起，嬴政不禁反驳，可是却又无法说出。

是啊！

自己能做到吗？

自孝公行商君法，也不过百年时间，如此短的时间内，却让大秦从一边陲小国成为天下强国，无可比肩者！

若是贸然改变，恐怕绝非易事。

商君因为变法，而被车裂，其中艰辛，谁人可知？

嬴政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至少他成为秦王之后，短时间内做不到。

“可是……法家之道能够让秦国成为诸国之最，岂能贸然更改，岂能阻碍大秦的发展？”

嬴政心中还是疑惑，质疑赵傒的观点。

“多数无益，时间会回答你的疑问。”

赵傒笑了笑，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而他说这些的目的，不过是在嬴政心中种下一个种子，让以后成为秦王、统一天下之后的始皇帝嬴政，不再那么固执。

此时秦国境内的秦法，将人之言行约束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让整个秦国的一切都围绕着战争而运转。

六国尚未覆灭，天下仍有征战还好，若是一国进入修养生息之时，这种制度必然开始反噬，历史之中的秦国便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