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我爹爹那般害了人家,那确是他不好!也太对不住人家了!他怎能这样呢?”
楚靖见青青秀眉紧蹙,问道:“青儿,你也这样认为啊?”
青青小手一挥,狠狠道:“那是自然,虽然他是我爹,可‘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夜夫妻海样深’,他和何红药……
哼……
不论男女,忘恩负义,便是卑鄙!
喜新弃旧就是无耻恶行!
他这件事本就是做差了!”
楚靖一看青青很是愤慨,可又觉得好似话中有话,意有所指,不由摸了摸鼻尖。
拉住她双手,柔声道:“青儿你说的对,我之所以撒谎,就是想为岳丈弥补一下对方!你不会怪我吧?”
“嗯,不怪你,那女人被我爹害得如此凄惨,你能给他一份希望,我也很高兴!
你能如此对她,说明你有良心!
我知道怎么说,不会让你这所谓善意谎言穿帮的!
快走吧,一会人家都到了,你这楚大都督不到就不好了!”
青青说着拉起楚靖的手就朝屋外跑去。
楚靖在回城之后,遂去北镇抚司传下号令让他们召集人手,去惠王府,而自己先回府中,对青青先说了他与五毒教之事。
毕竟这事到了最后收网的时候,总不能功亏一篑啊!
谁知青青竟能有此想法,让他少费了许多唇舌。
如今两人都换了装束,楚靖自然身着官服,而青青早已换了一身男装。
两人刚要出府,不知怎的,阿九带了不少侍卫,正好也来了。
阿九一见两人装束,顿知两人有事要办,自也要一同随行。
楚靖也让阿九换了一身男装,一行人就直朝惠王府而去。
走了数里,众人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大门紧闭。大门上金漆塑着“敕赐惠王府”五个大字。
而锦衣卫足足来了数百人,也早已隐藏在侧,一见楚靖到了顿时都涌了过来。
五毒教中人自然也到了,何铁手见到楚靖,自是满心欢喜迎了过来。
楚靖见何铁手换了一袭白衣,黑发披肩,妩媚中又带了几分清冷,也未多看,只是对其点了点头。
朝锦衣卫下令道:“将惠王府围了,若是有人擅自出府,格杀勿论!”
锦衣卫齐声领命,跑开合围王府去了。
何铁手、何红药从楚靖等人来此,就一直在盯着青青、阿九看。
何红药一见青青就知道这是女子,虽穿着男装,但凤目樱口,双颊白嫩,不掩其妩媚美色,那下巴微微昂起的骄傲劲像极了当初的夏雪宜。
不觉抢上几步,饶是青青有了心理准备,可猛然看到何红药这等丑陋面容,还是不由退了几步。
楚靖道:“何前辈,有事以后再说,如今等我先办正事!”
何铁手见了阿九和青青,见两人虽然都是男装打扮,可两人都是美人儿,只觉自家这公子师父眼光是真不赖。
听楚靖对何红药说话,也应声回道:“姑姑,听公子师父的!”
何红药微微颔首,可眼光是一刻不离青青,也不知再想什么。
楚靖一挥手,喝道:“进府,拿人!”
如今的锦衣卫早都被楚靖带的一扫之前的怂样,可说是如狼如虎,一得令,立马扑上去撞门。又哪管他什么府邸,很是暴力。
只是这王府大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撞开的,只听的“哐哐”声响,也有人翻墙跃了进去。
忽地里面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大门已然大开,一人带着数十名黑衣、灰衣的仆从,各个手持兵刃,和锦衣卫已然对峙起来。
楚靖见这领头之人五十来岁年纪,衣饰华贵,一脸英悍之气,单刀一指,大喝道:“放肆!你们锦衣卫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是当今皇叔惠王府邸!”
何铁手上前几步,在楚靖身边柔声道:“公子师父,这是王府总管魏涛!
我们五仙教和招贤馆的武林人物基本都是他请来的!”
何铁手说话也没刻意压低声音,魏涛闻言不禁一怔,循声看来,一见五毒教之人,愕然道:“何教主,你这是何意?”
何铁手拂袖一挥,掩口轻笑,幽幽道:“魏总管!你瞎啊!这都看不出来吗?我五仙教虽然僻处云贵,可爱国忧民之心还是有的。
所以看不惯你们这帮乱臣贼子,自然是跟随楚都督来惩奸除恶了!”
魏涛早已气愤填膺,怒喝道:“你五仙教也是武林中叫上号的!
你既收了二十万两银子,答应为惠王效力,如今反水,你也算英雄好汉?
何铁手娇笑道:“我是小女子,从来都不是英雄好汉!”
“你……”魏涛见何铁手如此不要脸,还理直气壮,顿时脸色铁青,青筋暴露,已然说不出话了。
要知道本就是他对惠王建言说,江湖中人一诺千金,办事要比唯利是图的官场中人靠谱。
惠王遂才花费重金成立“招贤馆”,大肆招揽江湖中人。
谁知被他亲口招揽来的何铁手如此不讲诚信。
何铁手转头对楚靖道:“公子师父,你且作壁上观,看徒儿给你拿下这帮乱臣贼子!”
说着娇喝一声:“动手”,身形一晃,白影飘飘,人随声出,掌风呼呼,顷刻间就打倒数人,而五毒教中人自然跟着自家教主一起上了。
锦衣卫一时之间倒成了摆设了!
阿九青青一看何铁手的武功,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很是羡慕,她们知道自己如今可远远比不上对方呢。
均想:“同是女子,差距也太大了!”
楚靖自然看出来了两媳妇那股艳羡之情,笑道:“你们年纪比她小的多,不如她不足为奇,只要勤加修炼一两年,她就不是你们对手了。”
两人均点了点头。
楚靖对锦衣卫喝道:“进府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赶至大院,谁若不从,用刀说话!”
锦衣卫听了,也没再管门口打斗,径冲向王府内院。
楚靖带着青青和阿九也跟着进了府,只听得府内已然乱糟成了一团,喊杀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几人刚走到滴水檐前,只见一个身穿绣金绯袍的中年人在几人护卫之下冲了出来,还有几名锦衣卫也追了出来,一见楚靖,齐齐行礼道:“督公”!
楚靖见这中年人高高瘦瘦,脸色苍白,阿九轻声道:“他就是惠王朱常润,还比我父皇长了一辈。”
这惠王见自己已然被包围了,一听锦衣卫喊声,又见楚靖一身绯色蟒袍,定了定神,拱手道:“这位就是楚靖楚都督吧!”
楚靖点头道:“正是本督!
惠王,你的事发了,你不给自己体面!
也得给皇家留份体面吧!”
惠王喘了口长气,忿然道:“楚都督,崇祯给你什么了?
他刚愎自用,猜忌心重,你为他卖命,迟早必无善果!”
这话一出,阿九顿时俏脸一寒,怒喝道:“惠叔爷,你胆敢对皇上无礼!”
阿九身着男装,惠王一时也没注意看,听其说话,定睛一瞧,哪还认不得她是谁。
顿时一笑,说道:“无礼?阿九,你父皇要断送太祖爷传下来的江山,咱们姓朱的个个容他不得。”
阿九还要在说,却见楚靖一挥手,笑道:“楚某所求者何,岂是你能懂得!
真是可笑而不自知!
不过听你这意思,你是能救大明江山了?”
惠王眉头一挺,大声道:“那是自然!
楚都督,你是天下难寻的俊杰。
崇祯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本王还能给……”
楚靖摆手道:“你不用扯这些,你说说怎么救大明,本督对这个还挺感兴趣!”
惠王昂然道:“本王已然和大清睿亲王多尔衮约定,向他借兵灭贼,一旦清兵入关,什么什么闯贼,献贼……嘿……统统一扫而空,四海宴清指日可待!
到时候本王再领军驱逐清兵,我大明自能江山永固!”
说完看着楚靖,一脸神气,好似这主意一出,立马就能折服楚靖,让其纳头就拜呢。
楚靖闻言,见惠王那副傲然样子,不禁一笑,那眼神如同看傻子一般,问道:“完啦?就这样救大明?这就是你的大策?”
惠王也看出了楚靖那眼神很是不友好,冒犯之意根本掩藏不住,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顿了顿,声音不由一低,讪然道:“这还不够吗?”
楚靖冷笑一声,戟指喝道:“借兵灭闯?你这蠢货,满脑子装的都是大……
本督也懒得这会问你,这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为你献的!
嘿…说实话,和你多说一句,楚某都觉得侮辱智商!
可本督还是想说一句,当朝圣上纵有万般不是,他也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
如你这般蠢货也敢密谋造反?
嘿嘿……你也配!”
楚靖话音刚落,双掌陡然探出,“砰砰”几声响,惠王身边护卫之人,均是鲜血狂喷飞了出去。
随即一扫锦衣卫,冷喝道:“带下去,给你们一个时辰,将他的党羽统统问出来!只要不弄死,什么手段随便上!”
锦衣卫自然领命,惠王已然冷汗直冒,大喊:“楚都督……”
“啪”的一声响,一名锦衣卫已然一刀把将其砸翻在地,几人就将其拖了下去。
楚靖知道自家岳丈,原轨迹京城那么危险,都没让吴三桂从山海关回师救援。
江山可以丢,他宁死也不愿意丢给外族,这一点就比惠王这等蠢货强过万倍。
阿九见自家皇叔爷都来反父皇,心情不由很是低落,楚靖拉住她的手道:“九儿,你不用担心,这些乱臣贼子,我会帮岳父统统扫平的……”
“公子师父……那些人都被徒儿拿下来了”何铁手一个纵身已然跃了过来。
随即眼珠子一转,就朝阿九青青蹲腿行礼道:“徒儿名叫何铁手,给两位师娘问安了!不知谁是大师娘,谁是小师娘啊?”
楚靖一听最后一句,脸上神情一囧,怒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几时收你做徒弟了?
关于两人大小问题,楚靖一直都在刻意不提,等着以后给青青博来一个高贵身份,好来个两头大呢!
这何铁手还在这给他上眼药。
楚靖哪知阿九刚才呵斥惠王,何铁手已然从二人对话中得知,阿九是公主。
她今日一通胡缠瞎认,让楚靖收她为徒,又积极响应楚靖来捉拿惠王。
想着楚靖这位明师对她这高徒要是能另眼相看,以后神妙武学可不得任自己挑了。
可闻听两师娘,一个竟是公主,但不知和夏姑娘两个,谁大谁小?
这明显夏姑娘是先进门的,可另一个身份尊贵,这对她这徒弟来说,可有点难办了。自然得问个清楚,以免出了差错!
心里又不由想着,这公主师娘又比夏师娘美貌得多,公子师父多半要偏心。
谁知何铁手就在这转瞬之间,想了这么多,才问出这话来。
阿九和青青闻听此言,几乎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青青揶揄道:“楚都督,谁大谁小啊?
你这好徒儿可问你呢?”
阿九也是笑道:“你这徒儿真的有意思,我看你就收了吧!咯咯……”
楚靖狠狠瞪了何铁手一眼,身形一闪,就朝几个惠王府侍卫扑了过去。
嗯,很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