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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见面!私下的!在竞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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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冬季海水颜色蓝得发黑,上涌的浪像一座座低伏着的、在海面上呼吸的雪山。云层很浅,天刚破晓,整片天穹是淡淡灰雾色的蓝,视野所至的海平面下藏着一层非常浅的橙。
小叶助理裹紧衣服上船时跟江希境讲:“还好现在没彻底入冬,听说冬天出海捕鱼冷得要命,海上风浪非常大。”
“我带了晕船药,江总!”
“能抗住。”江希境在她走不稳的时候顺势扶了她一把,“小叶,你右眼的假睫毛被风吹跑了。”
“啊??!”小叶花容失色,“我、我待会上船找地方卸了。”
罗斯喜欢海钓,他有两辆属于自己的海钓船,除了休渔期,隔三差五就要包整辆船出海。
他说自己一周有两次在船上,一次长达半周,基本跟隐士差不多,所以圈子里很少人能约到他,晕船的人几乎没法跟他谈生意。
新面料招标的消息还没正式放出,只作为一个可能性,能在这之前见到罗斯,对于江希境来说是一份惊喜。
罗斯穿着一件厚实的防水冲锋衣,钓鱼佬派头十足,亲自出来接待:“先去船舱吧,早晨海风确实很大。”
船上大部分是年轻小伙,对小叶助理很是热情。小叶助理从他们口中打听到,罗斯团队昨晚在海面上停了一晚,早晨靠岸接人,现在准备开去雷达探测出的适钓海域。
她将自己获得的信息第一时间告诉江希境:“另外,他们昨天也在岸上接了一位亚洲人,是罗斯先生的朋友,好像姓lu......lu什么的,他们叫他lu先生。”
江希境眉心一跳,试探地问了一句:“陆先生?”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小叶助理说,“不过罗斯先生好像很欣赏他,Voya就是陆先生提给罗斯的,所以罗斯才来给我们发邮件。我还以为这个陆先生是江总您的朋友呢,您认识这号人吗?”
江希境面色微僵,喃喃道:“......可能认识吧。”
马达启动发出幽长轰鸣,船体缓缓驶出码头,能听见水面被破开的浪声,游艇外景色变换,海岸越来越远。
罗斯从甲板走进船舱,对二人道:“我的副手想邀请这位女士上去看海鸥,他不太好意思,让我来问。”
小叶助理和江希境交换了一个眼神,站起身来:“是吗?我挺感兴趣的,我上去吧。”
太阳于海面上升起,最后一丝雾潮也被吹散,世界焕新,天空发亮,水波从深黑转为深蓝。
彼时江希境坐在船舱内和罗斯闲聊,他们事先调查过,挑得都是罗斯感兴趣的话题,氛围正好。
江希境有过几次海钓经验,但对罗斯熟悉的这片海域比较陌生,他讲了讲自己在国内的经历,绘声绘色地描述鱼货,听得罗斯双眼放光,面上带笑。
“陆跟我说你应该会和我成为朋友,看来他没有说错。”
又提到了那位‘陆先生’。
江希境话音一顿,视线在船舱内转了一圈:“听说他也在这艘船上,我怎么没看见他?”
“他在上面睡觉呢。”罗斯伸手指了指游艇上面一层,“昨晚风浪太大,船很晃,他有点晕船。现在太早了,他应该还没睡醒。”
江希境盯着船舱的顶部出神,想象某位‘死缠烂打’的前任正光着脚丫酣睡,心中涌起无法形容的情绪,很快被他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干净,转向罗斯问道:“......您和陆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我很喜欢他。”
罗斯很干脆地说。
罗斯没有错过江希境眯起眼睛的举动,摆摆手笑:“别误会,是朋友之间的。我有妻子,我的妻子也很喜欢他。”
“他很特别,也很有趣。”
江希境观察罗斯评价‘陆先生’的神情,发现他的表情十分真挚。
“他第一次坐我的船出海后就送了我一副海钓的画,画得真的很好,只不过画布不能长时间存放于水上,容易受潮,所以这张画挂在我家里。”罗斯说罢,还翻开手机相册给江希境看那幅画。
江希境在他的相册里看到了他的妻子,还看到了他妻子和陆声的合照,画面里的陆声令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真的是陆声。
尽管已经猜到,从别人的相机里看见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陆声,于江希境而言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罗斯继续说:“他是一个很有梦想的艺术家,我也是。”
“像我们这样的人都在燃烧生命去做一件毕生热爱的事情。面料只能算作我谋生的一部分,如果我的生命有尽头,那一定不在岸上。”
“陆和我说你在上学的时候就对时尚感兴趣,Voya是你的心头肉。”罗斯面带微笑地描述完自己,转而向江希境道:“我很乐意看到一个年轻人为了追逐理想尽全力拼搏的样子,相信我们之后的合作也会非常愉快。”
江希境自打创业后把能吃过的苦头吃了个遍,不依赖家庭的后果就是他很少顺风顺水过,尽管明面上和江瀚辰断绝了来往,但Voya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做出如此效益,少不了他哥和父母在后背推波助澜。他后来决定带品牌出海,走出国门,每一个机会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也知道机遇千金难求。
此刻的江希境完全是被天降的礼物砸懵了,他为了这次机会做了多少准备,估计只有助理知道。他表情呆滞,张开嘴道:“您这话的意思是......”
罗斯拍拍他的肩膀:“我想你们应该准备好了,等今天结束把方案发送到我的邮箱,我会仔细看的。”
“不过今天还是尽情享受海钓的乐趣吧,再过五分钟就到了。”
噔,噔,噔——
船舱很大,隔音一般,天花板传来走动的响声。
罗斯听声音道:“应该是陆醒来了。”
江希境忽然就很紧张。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一楼和二楼连接的楼梯,心跳比船舱外的机器声还快,却不肯错过一个画面。
这种感觉很奇怪。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得生嫩的脚,像两条奶糖突然化在了木阶梯上,跟腱很长,脚腕很细,于是那对脚显得细瘦修长,只手可握。
船声,浪声,风声好像被时空挤压成了一条线,逐渐泯于无声。
随后,黑金色的垂感面料顺着走动的趋势往下坠,盖住了脚脖子。
脚的主人接着往下走——
他身上裹着一条极其宽大的针织刺绣披肩,里面是绸缎睡衣,半阖着眼,神情迷迷糊糊,额前的刘海往上翘,像只炸毛的小动物。
陆声能以如此无攻击性的状态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船中,足见关系亲密。若不是罗斯事前解释过,旁人见到此情此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