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跑步进入工业化的代价

“指挥官大人，您无需担心指引问题，虽然不能亲自陪您过去，但可以用这幅眼镜来替代。”

佩丽卡停顿了一下，侧了侧身，稍微让出点位置，微型升降机从控制终端边缘升起，上面立着一副看着不算大的流线型眼镜。

“指挥官您可以试试，这里面内置了大量微控电路板，借助眼镜上的通讯模块，我可以与您建立实时联系，并提供远程支援。”

韩鸦拿起眼镜，架到鼻梁上，镜片右下角浮现出淡蓝色粒子构成的Q版佩丽卡，看起来有些像三头身卡通小人。

同时，视野中也多了个类似抬头显示器的HUD面板。

视线聚焦，各项数据在HUD上面都能找到，甚至还有领地能源负载和库存中的各项资源，都显示在视界的侧面。

“喂喂，佩丽卡，能听到吗？”

“通讯上行链路正常，指挥官，您的声音非常清晰。”

佩丽卡的回话从眼镜架传了过来。

确认联络没什么问题，韩鸦准备测试其他效果，一边询问佩丽卡一边朝门口走。

“对了，这东西没什么限制吧？无论多远都能联络吗？”

“您只要不离开领地辐射范围，我都可以全程为您提供支持，等露天甲板上的扫描阵列修复后，还能进一步拓展服务覆盖范围。”

“这副眼镜唯一限制就是电量，蓄电池在满电状态差不多能运行20个小时，您只需每天将眼镜放回终端充电就可以了。”

韩鸦来到走廊，透过镜片，看到堵在门口的大号变异蜘蛛残骸上冒出了一长串数据，和系统赠送的数据化视野上那可怜的两行字相比，明显多了不少信息。

【岩壳巨蜘蛛的残骸】

【尸体完整程度】53%

【预估死亡时间】不足1小时

【预估资源储量】蜘蛛肉7-12（食材），干性蛛丝1-2（织物），几丁质甲壳3-4（原材料），酸液毒囊1（原材料）

【可转化资源类型】生物质，矿物，能源

“佩丽卡，怎么蜘蛛残骸还能转化成能源啊？我看领地面板上不是只显示了能源负载吗？”

“指挥官大人......这就和人需要吃饭一样，提供能源负载的发电机同样需要燃料才能运行，不可能虚空发电。”

“领地目前的能源负载上限，完全依赖于指挥中心地下层的微型零点反应堆供能，燃料库中剩余的钍燃料棒......以目前的消耗水平，还能维持2.7天左右。”

“等您修复资源处理中心和蜂群核心后，能源消耗还会进一步增加，根据模型计算，满负荷状态下，燃料库将在1.2天后消耗一空。”

“如果没有燃料，领地中绝大部分建筑，就会因缺乏电力供给被迫停机，无法继续发挥原本的作用，甚至工蜂无人机也会在自身能源消耗殆尽后停机。”

听到这儿，韩鸦有点懵......

“不是？这么重要的信息，佩丽卡你之前怎么没说？”

“呃，指挥官......就算提前告诉您，也只会让您徒增烦恼，况且，在您招募工蜂前，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虽然反应堆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可能遭遇的各种极端情况，允许使用各种类型的燃料进行填充，煤，木头，植物纤维，甚至是生物尸体......但是这些只是应急手段，并不能满足反应堆的持续供能。”

“您可以将任何具有热值的燃料投入反应堆，并转化为能源，但绝大部分燃料的转化效率过于低下，不足以维持舰船日常消耗，所以我并不推荐您这么做。”

“蜘蛛这种节肢动物的肉质与脂肪含量都很低，如果不将这些蜘蛛转化为生物质和矿物，而是全部丢进反应炉，仅能增加约0.013天的燃料储量。”

“其他常见的低热值燃料也是同理，仅凭开采或收集，根本无法维持鹈鹕号的日常消耗。”

“资源处理中心修复后，哪怕放弃资源转化，停用其他功能，全力运行海水提氘项目制作氘核燃料棒，也只能堪堪维持领地日常消耗，木材与煤炭这些更原始的燃料就不用说了。”

“唉，这就是跑步进入工业化的代价吗？年纪轻轻，还没挣到钱就先背了一屁股债。”

“老天，1620啊！你让我去哪儿搞核燃料？啧......这都太空时代了，佩丽卡你就不能来点光合作用吗？”

对迈入电气化和信息化的领地来说，电能就是生命线，鹈鹕号更是如此。

看到领地的生命犹如风中残烛，只剩两天活头，韩鸦忍不住捂住脑壳，感觉头都大了一圈儿。

“指挥官，其实......嗯，根据最初的设计，鹈鹕号在电力供给上是有一定自持能力的，但问题是，鹈鹕号原定的作战环境是太空而非行星内部。”

“类地星球往往都有厚重的大气层，大部分恒星射线被隔断在了电离层外，因此能量转化效率非常低下。”

“就算您放弃修复无人机蜂群核心，选择修复破损的太阳能阵列，以这颗星球的大气厚度计算，大概只能维持17%左右的预期发电量。”

“那现在怎么办？木头不行，煤炭不行，生物发电不行，甚至核燃料棒都不行，总不能指望我两天点出来核聚变科技吧？”

“指挥官大人，您无需焦虑，燃料库存的问题，其实有解决办法。”

“我原打算等您招募工蜂之后，再告知这个消息......”

“被唤醒后不久，我就对领地进行了初步扫描和重构，完成了损毁评估。”

“在L2区域中段，也就是曾经的密封能源储备设施，我在废墟中侦测到了强能量反应与少量辐能散射，根据辐射背景测算，里面应该储备着不少封存的高能燃料棒。”

“钍燃料棒本身具有放射性，虽然有领地核心的保护，您不会因为长时间接触放射源沾染辐射病，但不将燃料棒放入特质运输箱的话，放射污染同样是个麻烦事。”

“并且前往该区域的通道已经坍塌，没有工蜂协助，仅靠指挥官您自己挖掘对话，几乎不可能在燃料消耗殆尽前抵达该区域，所以此前我并未向您告知这一消息，而非有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