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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看着他乌黑柔软的黑发垂在光裸的脊背上,宽阔的背部上漂亮的蝴蝶骨和狰狞的疤痕,面颊隐隐烫了起来。
她把那枚蛋放在了石桌上,拿起之前给他做的、清洗过也勉强干了的兽皮衣,声音略有些不自然说,“夫、夫君,把衣服穿上吧。”
渊诀“……”
他倒是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头裸狼。
渊诀粉粉的耳尖更粉了,隐隐有泛红的趋势。
雄妖大都粗犷,虽然他每次都会好好的穿衣服,也没有妖和人见识过他半裸着的样子。
但怎么在阮秋秋面前,他总是三番四次的忘记穿衣服,老是想着耍流氓。
渊诀睁着眼,忍着残肢在兽皮上摩擦的剧痛,一点一点的坐了起来。
他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发出丢妖的声音,只是顺着阮秋秋声音的方向,缓缓转过头去,慢慢的伸出手臂,想要接过她递给自己的兽皮衣。
看着恶狼先生明显偏移错了的、没有焦距的目光,和他试探性的伸出来的长臂。
阮秋秋心口一疼,不忍心只是站在原地等,只是顺着他大掌摸索的方向,把那件兽皮衣顺势放在了他手里。
大掌触碰到柔软的兽皮衣,阮秋秋明显感觉到恶狼先生眉头拧的没那么紧了。
渊诀疼的浑身颤抖,却依旧努力在他的小夫人面前挺直脊背,克制着过于疼痛而有些发抖的声音,方向不对的朝阮秋秋说了一声“谢谢。”
她看着他微微睁着眼睛,紧抿着唇,大掌摸索着兽皮衣,似乎在寻找穿上去的方法,很想上前帮他穿。
但她想到那天,他吐血的时候坚持装晕的自尊,和刚刚那声谢谢,深吸一口气,到底忍住了。
“不用谢。我、我先出去弄点雪回来备着……”阮秋秋转过身,拿着木盆出了山洞。
听着脚步声渐渐离去,渊诀才微微猛地弯下了身。
他无声的喘息了两声,才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和残肢缓缓的往下流。
是血。
浓稠的、带着脓液的血。
似乎在提醒他,他是多么的不堪。
只不过是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穿件衣服而已,都疼的快要失去意识,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弄脏了兽皮。
她已经很辛苦了,但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渊诀眸色瞬间晦暗,眼尾通红一片,用力咬紧了牙。
——等阮秋秋回来的时候,恶狼先生已经穿好了衣服,半靠在石壁上。
他听到动静,侧过头,略狭长上挑的瑞凤眼迷茫的扫过来,薄唇比之前苍白了几分。
这是阮秋秋第一次面对“清醒”着的大灰狼先生,她对上了他那双灰蓝色的眸子,也是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
她的田螺灰狼先生,是真的看不见了。
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有一些冷漠,之前浅粉色的耳朵尖也不粉了。
但阮秋秋却觉得,他看起来,那么的遥远,那么的悲伤。
阮秋秋眼睛酸了下,努力让自己用高兴一些的语气说话,“今天我在雪地里挖了一个陷阱,虽然没抓到猎物但是好运的在里面捡到了一枚蛋……”
“卧室”的空气比外头稍微温暖一下,阮秋秋一边做事一边不停的说着话。
她说了很多,省略了今天被炎狼部落的那些傻瓜狼妖们挑刺的部分,只是说了尽可能开心的事情。
“小鱼,就是今天那个来山洞做客的小男孩,他和我说了森林里有野生的人参……”
说到莫爷爷一家的时候,她还开玩笑说,“我猜莫猫应该很喜欢吃鱼和猫薄荷……”
但她说了很多,那头狼都没有给她回应。
阮秋秋渐渐难过起来,她把打好的蛋放进了石锅里,转过身,才发现那头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了过去。
他紧闭着眼睛,唇瓣翕动,好像在说些什么,俊脸上那些黑点点又开始蔓延。
阮秋秋心底一沉,走到石床边,打算输送一些灵气给他。
她离他近了些,才听到了他微弱的声音。
他说,“冷不冷?”
你冷不冷?
会很冷吧。
阮秋秋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头狼在说什么。
她眼眶一下热了起来——
这头笨狼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她说在大雪里走了很久,风很大,吃了很多雪。
她不过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雪大难走而已。
阮秋秋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摇了摇脑袋,“我不冷。”
“储备粮先生,我不冷。”
她念了几遍,那狼才好像放心了一样昏了过去。
阮秋秋有些哭笑不得,她把那枚魔核握在了手里,想像之前那样,把灵气输送到他的体内。
其实她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她的异能已经进阶,每天凝聚出的治愈系水滴比之前也多了很多。
如果按照她和大灰狼先生初遇时,水滴对他的治愈效果,田螺灰狼这么多天下来,应该好一些了才对。
但他体内的魔气,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多了。
多到,她快要没办法压制了。
——难道,这些魔气不是因为外界魔物的攻击,而是本身就存在于恶狼先生体内的吗?
——他该不会,没办法好起来了吧。
这个念头一产生,阮秋秋连忙否决了。
不会的,一定是她现在灵气还不够,如果有灵石,他一定就会好起来的。
阮秋秋咬着唇,像往常那样把灵气输送到他体内。
但这一次,却和之前很不一样。
那些魔气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避开她的灵气,反而顺着,和她的灵气缠绕到了一起。
魔气和灵气相触的一瞬间,阮秋秋只觉得面前的视线瞬间黑了下来,左腿膝盖下像是被人硬生生的锯断,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除此之外,脊背、腰腹都传来了阵阵的疼痛,还有胃部,更是传来了比之前难捱数十倍的饥饿感。
阮秋秋差点被疼晕。
她瞬间失去了平衡,倒在了石床边上。
她感觉自己突然无比疼痛的后背和像被锯断的左腿处缓缓流淌着温热的血液,一阵一阵的,疼到窒息。
等那些和她灵气纠缠着的魔气被清除干净后,阮秋秋才渐渐恢复了视觉,饿到痉挛的胃也好受了一些,左腿也恢复了知觉,后背也似乎没有血液流淌了。
阮秋秋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她站起来,看了眼双眼紧闭的恶狼先生,慢慢掀开了兽皮。
看清他残肢上缓缓流血的阮秋秋心口一阵紧缩。
她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小心的扶着他的肩膀,伸手探了探他的后背。
那儿,也是湿润一片。
这下,就算她再迟钝,也大概明白,刚刚她的灵气和大灰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