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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该问他。木兮枝以非常之速度吃光面前的一大碗肉面,浪费食物不可取,吃完一抹嘴道:“出发吧。”
祝玄知没问木兮枝要出发去何处,既然他们进入的是墨将军的意念,那就要靠近他,离墨将军太远也会被踢出意念世界。
为防止出现这种意外,通灵师不如去找到他,守在他身边。
墨将军是寒霜城的名人,木兮枝不费吹灰之力打听到他如今身居何处,东街的一座府邸。
别的将军府都恨不得做成桂宫兰殿规模,墨将军的府邸则不然,跟普通人宅院并无不同,门还掉漆了,不过打理得很干净整洁。
可他们要以什么理由接近墨将军呢?木兮枝托腮沉思。
此刻,有两个道士畅通无阻走近将军府,被丫鬟搀扶的妇人出门迎接他们,毕恭毕敬的。
守在将军府大门不远处的木兮枝用灵力偷听他们说话。
妇人府中常发生不好的事,还有人夜半起身看见妖怪了!妇人认定家里撞上邪祟,专门去请道士来作法,除掉妖怪,驱驱邪气。
这件事还没多少人知道,妇人不想闹大,闹大后会影响她那位将军儿子的名声。跟妖怪扯上关系的人或事,都不太吉利。
连这次请道士过来作法,妇人对外也是以祭拜先祖之名的。
木兮枝听到此处灵光一闪。
“我想到办法了。”
*
一刻钟过后,木兮枝跟祝玄知被人请进将军府。
妇人坐在中堂的檀木椅上,眯起眼打量他们。她年纪大了,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眯眼时牵动其他皮肤,皱纹更深,仿佛苦瓜。
在妇人打量他们的时候,木兮枝也在打量着她。
墨将军注重节俭,却没亏待自己的母亲。看妇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穿金戴银,衣裙布料昂贵,两只手各戴成色极好的玉镯。
妇人打量够了,微笑问道:“就是你们说将军府有妖气?”
不久前,他们主动找上将军府的人,说将军府有妖气萦绕着。她一听,立刻要召见他们。
木兮枝也笑:“是啊。”
祝玄知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背靠坐椅,红衣如火。由于长相过于绮丽妖艳,仙风道骨是没有的,倒有几分贵公子姿态。
妇人不觉得他们是来骗钱的神棍,府中之事鲜少人知晓,他们却了如指掌,她信了七八成。
“老夫人,将军回来了!”站在外头的丫鬟道。
妇人叫小厮带他们下去:“这样吧,两位仙人暂且在寒舍住下,有事吩咐下人去做便是。”
木兮枝随小厮出去,与一名大约二十几岁的青年擦身而过。他左手抱着刚从头上摘下来的兜鍪,长长的高马尾微卷地垂在脑后。
多年行军打仗的他皮肤黝黑粗糙,但面相俊朗,意气风发。
青年虽不知他们是谁,为何来此,又为何被府中小厮领往偏院,但还是有礼地向他们颔首。
木兮枝跟着小厮往前走。
身后隐约传来青年和妇人的交谈声:“刚出去那两位是?”
“你莫管。”
“母亲您说的是什么话,如今世道颇乱,家中住进底细不明之人,孩儿岂能不管不问?”
妇人冷哼:“你娶回来的那个不也底细不明?我就不明白了,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娶名门贵女都绰绰有余,却娶个乡野丫头。”
青年皱眉。
妇人还在数落:“除了脸好看,她有什么好的?娶进门两年了连个蛋都生不出。你又不肯纳妾,墨家香火怕是要断你身上了。”
青年归家的喜悦被尽数浇灭,渐有怒气:“母亲……”
木兮枝不再听下去,撤回灵力,听着无非是一些家庭矛盾,婆媳关系是亘古难题,不值得浪费她本就不多的灵力,要省着点用。
小厮领他们去偏院后,喊人去收拾两间房出来,尊敬有加道:“还请两位仙人稍等一下。”
木兮枝阻止了:“一间房足矣,我们是道侣。”
祝玄知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第4章
木兮枝脸上堆满笑,对被他们对话弄得一头雾水的小厮说:“他耳朵不太好,还望见谅。”
小厮看祝玄知的眼神顿时多了点同情,年纪轻轻的满头白发也就罢,耳朵还不好使,是修士又如何?恐怕也就脸好看了。
他相信木兮枝的话,改让府中其他下人只收拾一间房即可。
将军府下人不多,手脚却很快,不到片刻便收拾出一间妥当的厢房,木兮枝自然而然地拉着早没什么表情的祝玄知走进去。
一关上门,祝玄知立马甩开木兮枝的手,仿佛对她的触碰厌恶至极,眼底有杀意,却没怎么外露出来:“我说过了,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木兮枝无所谓地松开手。
将军府没准真有妖魔鬼怪,祝玄知又“弱”成那样,不将他放到眼前看着,实在不放心。若他们的命没牵连,她管他是死是活。
关上门后,还有两扇窗,阳光洒进来,静静照在他们身上,两道影子并排斜落。祝玄知直问:“为什么只要一间房?”
她坦然道:“怕你死。”
“木道友心善,竟然会这般在乎我的死活。”祝玄知浅笑着盯她看,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木兮枝一点也不谦虚:“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祝玄知不语。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抱臂端详着他,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叹道:“你真的是祝令舟道友?”
“你说呢?”他还在笑。
祝玄知只站不坐,肩宽腿长的,低垂眼睫看她,侧脸柔和极了,却反唇相讥道:“又或者说,你眼中的祝令舟会是什么样的?”
她啧了一声,脑袋往前倾,半个身子支到茶桌上,双手托住下巴,仰脸回望他:“传闻中的祝令舟温润如玉,待人温和。”
说的是传闻中的祝令舟,而不是眼中的祝令舟。
首先,木兮枝一开始对祝令舟的了解止步于脑海里仅剩无几的小说内容。其次,一个人可以有不同性格,对外一个,对内一个。
“哦。”祝玄知又弯眼一笑,迷惑性极强,“可我不是。”
不是?
不是传闻中的温润如玉,待人和熙?还是不是祝令舟?木兮枝陷入疑惑中,他又道:“温润如玉、待人和熙从来都与我无关。”
木兮枝噗哧笑了几声,佛系躺平道:“算了,管你真正的性子是什么,你是祝令舟就行。”
他饶有兴致:“为何?”
木兮枝目露狐狸似的调皮狡黠:“不告诉你。”
祝玄知冷淡地撇开眼。
房间安静下来。
木兮枝顺着原有姿势趴到桌子,绑在发间的翠色丝绦顺着腰脊晃动。祝玄知坐在几步之远的贵妃塌上打坐,试着凝炼灵力。
她连续瞄了他好几眼,眼瞅着那灵力刚凝起就散开、刚凝起就散开,循环往复,下场不改。
坚持不懈是值得夸奖的,但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