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是香江巡逻队的一名军装警,他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和同事一起到负责区域步行巡逻。
当然,这不是说他每天散散步就好了,遇到市民求助时,他需要给予对方帮助,碰到有人打架斗殴,他们也需要及时制止。
如果收到临时任务,他们也要以最快速度干活去。
通常来说军装警是不希望收到临时任务的,因为这些任务通常意味着麻烦,可能是附近有人遇到了抢劫,或者是哪里发生了命案。
但雷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每次收到临时任务他都会冲在第一线,特别积极表现,因为他并不满足于一直当军装警。
从进入军校那天起,他的目标就是进入重案组,在他看来,他们巡逻时接到的每一次临时任务,都是一次很好的历练。
这天晚上也是,得知他们巡逻的地方两个街区外有人飙车,同事一声哀嚎,说等他们赶过去飙车党早不见踪影了,要不别过去了吧?
但雷明觉得就算飙车党跑了,报案的人肯定还在那,他们收到了任务就不能把报案人撂在那里不管。
而且最近隔三差五有市民投诉飙车党扰民,只是一直没有目击证人,案件调查才很难继续。如果今晚报案的人看到了车牌,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雷明坚持要去,同事无奈只能一起。
他们是跑步过去的,但因为距离有点远,到地方已经是十五分钟后。
跑到街口拐弯时,雷明同事还在说:“我早就说过,离这么远等我们赶到人早不见了,说不定报案人都不会在那里一直等着,你非不听,一定要过……”
“来”字还没说出口,两人就听到了尖叫声:“啊啊啊——疼疼疼!”
两人停住脚步,对视一眼,然后赶紧往前跑。
没跑几步,两人就看到了停在道路中段的几辆车,以及车边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说他们泾渭分明,当然不是指他们分成了两排站着,毕竟这会冯少的跟班要么被温月的保镖擒住了手,要么被一对一地盯着,至于冯少本人则抱着腿坐在包围圈中哭爹喊娘。
这里指的是他们的穿着,温月的保镖不用说,一水的西装墨镜,冯少及其跟班的穿着虽然五花八门,但颜色都很鲜艳,看着有种奇异的统一感。
要是换个场合,雷明肯定会以为是冯少等人被欺负了,怀疑那一水西装墨镜都是三合会成员。
但他们出现在这里是有前提的——有人报警说遇到了飙车党。
那一红一黄两辆颜色鲜艳的跑车,明显是冯少等人的,那么报警的应该是那一群黑西装。
可是吧……
这两边的人实力看起来实在是太悬殊了,黑西装人数是疑似飙车党的两倍就不说了,他们还像是把人给打了。
这……他们要帮谁?
雷明懵了两秒,决定谁也不帮,拿着警棍上前大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阿sir。”温月
先安排这群人去做个尿检,既然他们说不是故意杀人,那就是吃了违禁物品嗨了手脚不受控制,不然没法解释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打方向盘撞过来。”
说着斜想开口否认的人一眼道,“反正想炫技吓唬人这解释,我没法接受!如果他们非要这么说也行,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会拿着行车记录仪记录下来的影像资料,去法院起诉他们!”
雷明和同事听了,都觉得棘手。
虽然没看到事情经过,但经过两方讲述,他们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事情估计真的像冯少这个跟班说的一样的,他就是想炫个技吓唬人,至于冒出这念头的原因是脑子抽了还是吃药嗨了,不好说。
要是吓唬的是个普通人,冯少这群人停车留下几句嘲讽,估计就能开车溜了。
但偏偏他们运气不够好,撞到了温月手上。
作为首富千金,温月当然不可能怕事,也不可能忍了这口气,于是一怒之下,让保镖把冯少的腿给废了。
本来温月不废冯少的腿,这事是很好解决的,毕竟她占理,家世还强,冯少自己不乐意,家长肯定也要压着他来给温月道歉。
但他腿都断了,这事就不太好解决了,因为她动手后,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也不一定。
如果温月咬死冯少故意杀人,估计冯家还是得怂,杀人未遂比故意伤人还是要严重一些,何况温家还势大。
不过这是他们豪门圈的事,他们俩就是个普通军装警,管不着这些,雷明很快说道:“我联系警署那边安排人过来。”
虽然这两拨人都不太好惹,但他们还是得按规矩办事,得把人带回警署做个笔录。
同事打电话回警署时,雷明看了眼躺在地上眼泪横流的冯少,又拨了个电话到急救中心那边,让他们安排救护车过来。
两边的车差不多时间过来,雷明陪着冯少和他一个跟班去医院,他同事则跟着大部队去警署。
前往警署的路上,温月收到了易淮电话,问她车到哪里了。
“在去警署的路上。”温月回答说。
易淮语气瞬间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碰到一群扑街飙车,还故意撞我们,我气不过,就让人把他腿打断了,”温月言简意赅说道,“我们现在要去警署做笔录。”
“你怎么样?有没有人有事?”
“没事,没有撞到。”
易淮口气松下来:“你们现在去哪个警署?我过来一趟。”
温月报了警署名,又跟易淮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离警署还有点距离,温月无聊,便找系统继续吃瓜,问那个冯少的具体情况,三年前撞死人是怎么回事?
系统回答说:【冯少全名叫冯灿,是冯耀祖的独生子,因为家里就这一个独苗,被惯得很厉害,从小不学无术,十几岁就开始飙车。】
【十几岁是?】
【十六。】
和内地一
续说(),??げ虎?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继续伪装成冯耀祖下车进门,再趁外面没人的时候走到车门口,拉开车门用力关上,伪装自己刚下车。】
冯家三口人齐聚沙田别墅后,他们就打电话联系上了家政公司,让他们把别墅里外好好打扫一遍,尤其是洗过车的院子,更是被用水冲了好几遍。
等家政公司安排的人上门,冯太边安排他们工作,边当着他们的面说冯灿的车今天格外干净,问他什么时候洗的车。
冯灿回答说是凌晨洗的。
冯太听了没好气道:“大晚上的你不回房间睡觉,洗什么车啊,什么臭毛病!”
冯灿便不好意思地说:“昨晚赛完车太兴奋,睡不着嘛。”
冯太闻言便道:“也是,这房子有一段时间没打扫了,推门进去全是灰,是我也睡不着。”又白冯灿一眼,“让你等我们一起来你偏不听话,昨晚赛完车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我忘了安排人来打扫,灰尘多得你睡不着吧?”
在在冯耀祖夫妻的操作下,一套完整的时间线就出来了。
他们一家说好了周末到沙田别墅度假,结果冯灿喜欢飙车,前一天晚上去了大帽山。飙车结束都凌晨了,冯灿想着白天晚上要去沙田别墅独家,便直接开了过去。
又因为别墅很长一段时间无人打扫,里面全是灰,所以冯灿待不住,跑出去把车给洗了。这样一能解释他为什么晚上洗车,二能解释为什么次日一脸憔悴。
冯耀祖夫妻俩的时间线则用了蒙太奇手法,虽然家里的佣人,和沙田别墅区的邻居都只看到了一个人上车下车,但他们的口供组合起来,基本能印证他们夫妻是一起到的。
唯一的麻烦是多出来的那辆车要怎么解释。
不过冯耀祖早有准备,他出门前特意选择了车库里不常开的一辆车,家里佣人都不怎么记得这辆车在不在车库。
只要其他问题能瞒过去,他完全可以用忘了,没印象来糊弄为什么这辆车出现在沙田别墅的问题。
就这样,冯耀祖夫妻为冯灿伪造好了不在场证明。
虽然这个不在场证明很虚,毕竟被撞身亡的人死亡时间段,没有人能为冯灿证明他不在现场。
但冯灿从大帽山回家和去沙田别墅不是一条路,在没有摄像头拍到他在命案发生前后开车进过九龙城区的情况下,冯耀祖夫妻做的这些准备已经够了。
疑罪从无,最终,冯灿被无罪释放。
本来冯耀祖夫妻担心冯灿学坏,大学准备让他在香江念,甚至学校都给安排好了。但出了这件事后,两人怕影响到冯灿,于是考虑过后把他送到了国外。
因为错过了当年申请学校的时间,所以出国后冯耀祖夫妻安排冯灿读了一年语言,然后冯耀祖花钱把他塞进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
冯灿今年大学毕业,一般人这时候都忙着工作实习写论文,但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所以闲得很,早早就跑回了香江,又跟当初一起飙车的人混到了一起。
()也因为常年在国外,回来时间不长,所以看到温月时,冯灿没能立刻认出她还以为她好欺负,于是有了后面的事。
温月吃完瓜,警署也到了。
笔录过程很顺利,易淮刚到警署,温月就能直接走了。
这么快倒不是因为事情不大,主要是这件事牵扯到的两人都是富二代,后续他们是要和解还是打官司,不是警署里这些警员能管得了的,所以他们也不打算掺和。
再加上冯灿是被送去了医院,他父母收到电话也是直接去医院,一时半会跟温月打不了照面,更扯不了皮。
所以记录好事情经过,留下温月的联系方式,警察就让她回去了。
冯灿那些跟班就没这么容易被放走了,虽然他们没有开车去撞温月的车,但他们飙车是事实。
而且这伙人不是第一次飙车扰民,没被抓到也就算了,如今落到警方手里,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想回去得打电话叫家里来领人。
人领回去还没完,后面还会有相应出发,轻则批评教育,重则罚社会服务。
因此一群人进了警署后,立刻老实了起来。
……
出了警署,温月继续吃瓜:【你刚才说冯灿后天回因为喝醉酒飙车进闹市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前面说的啊,他醉驾把车开进了闹市区,撞了十几个人,其中七个死亡三个重伤。】
温月问:【他真的是喝醉酒吗?】
【这个啊……我也不太清楚,冯灿在原著里没有正式出场,作者指捎带着提了一嘴这件事,就和付文芳把夺权成功,把周金龙送进精神病院一样。】系统想想又补充说,【作者写的是醉驾。】
身处书中世界,理论上来说应该作者写的什么就是什么,但原身明明是被温嘉欣和徐天扬联手害死的,作者却写她是病亡。
徐美凤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作者也一句没提。
所以温月觉得,书里剧情可以参考,但如果把它当成事实,其实很容易被带进沟里,便继续问:【那冯灿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有,不过他碰的时间不长,瘾不重。】
温月心想他管冯灿瘾重不重,明天她就催警方安排人给他做尿检,不行她就把这事曝光出去。要么故意杀人,要么毒驾发疯,两个帽子她肯定要往冯灿头上扣一个。
还有他当初飙车撞死人的事也要爆出来,否则就算她今天把人腿打断,能救下原著里后天被撞死或者撞成重伤的那十个人,等冯灿伤好出院,他也可能制造出另一起连环撞车事件,害死更多人。
温月琢磨后手的时候,冯耀祖夫妻刚赶到医院。
一到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室大门上亮着的灯,冯太就忍不住哭嚎起来:“我可怜的儿子啊!他还这么年轻,大学都没毕业就被人打断腿,万一以后站不起来该怎么办?他一辈子没吃过苦,怎么受得了啊!”
雷明唇角微抽,心想你儿子有什么可怜的!大晚上不睡觉在那飙车扰民,我看是被他吵醒的普通市民更可怜吧?
再说他飙车就飙车,别人都给他让路了,他还非要往人车上撞,说是吓唬人,鬼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他干出来的那些事,今晚被人打断腿说不定是好事,否则哪天脑子一抽再来这么一回,发生车祸断的说不定不只是腿。
不过雷明毕业时间虽然不长,但当上军装警后各色的人都见过,眼力早练出来了,一看就知道冯耀祖夫妻是那种只知道溺爱孩子的家长。
跟他们讲这些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于是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