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喻轻抬了下眼梢,也跟着打量着贺寅:“这种颜色,一般人都不敢下手。”
“确实,我保暖内衣都不敢穿这种颜色。”谢衍点头同意道,“怕眼神不好的人大晚上看见我,以为谁家的火龙果成精了,在街上乱跑。”
贺寅:“…………”
不是,你俩礼貌吗?!
这次温淼没怎么吐槽,可能是这一路已经在心里说累了,吐槽的主力军换成了沈嘉喻和谢衍,这两个人一开口,那也是重量级的选手。
直接就是双重打击了。
在自己两位兄弟的双重打击之下,贺寅终于放弃了自己的红绿灯配火龙果的新年套装,默默地跑到楼上的包间里,忍痛换掉了自己的过年新衣。
当时他穿这衣服的时候,他还问他老爸这衣服怎么样,贺琛还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许久,然后一脸欣慰地说:“我儿的眼光就是好啊,看这配色,看这设计,看这版型,全部都走在了时尚的前沿,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俗即大雅吧。”
然而——
事实证明,再是亲爹,那也不能对着儿子无脑吹捧。
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群众会毫不犹豫地指出这衣服的原型——其实它就是个火龙果仿装。
从二楼下来,秦柯和谢肖他俩还没到,贺寅过去的时候,正听见谢衍在接电话。
贺寅仔细听了一耳朵,发现他兄弟接的这个还是个诈骗电话。
电话那边按照流程喋喋不休半天,在最后说得口干舌燥之际,终于说到了重点:“对了,这位帅哥,刚才忘记问您了,请问您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呢?我们这边给您记录一下,方便我们的客户经理为您推荐适合的理财产品呢。”
谢衍像是听困了,垂着眼皮打了个哈欠,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声:“啊。”
那边锲而不舍又问一遍:“帅哥,请问您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呢?”
谢衍抬手抵了抵眼镜框,声音懒懒地回道:“厚着脸皮去蹭队友的兵线。”
电话那边:“?”
像是没听明白似的,那边满是疑惑地跟着重复了一句:“兵线?”
“嗯,没玩过王者荣耀啊?”
“……”
那边安静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哇……厉害了,我的尼古拉斯王子殿下,贺寅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了一声,表示自己学到了,以后再接到诈骗电话,他终于知道要怎么说了。
原来要是论起冷场的艺术,这位尼古拉斯小甜甜也是个重量级的人物啊。
但贺寅此刻比较纳闷地是:“为什么最近这么多诈骗电话啊?”
温淼瞅他一眼,实事求是地说:“这种诈骗电话一直很多,我们都接到过,但真正被骗到钱的只有你。”
“……好了,猫爷,我觉得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我现在已经对诈骗电话有防备心了,就是我忽然发现,我好像又掉进了并夕夕的陷阱里。”
温淼:“?”
“来,你看这个。”贺寅从兜里拿出手机,滑开屏幕,不知道点开了个什么界面,举着给她看,“并夕夕刚给我推荐的一款产品——电动单轮车,出行方便,精致小巧,可随身携带。”
“……”
温淼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只露出了一个不太容易用语言来形容的表情出来。
见温淼这个反应,其他三人也跟着看了过来。
随即,脸上露出了同温淼如同一辙的表情。
贺寅全然不知,只指着手机屏幕问了句:“怎么都不说话啊?你们没觉得它这个东西骑上去很帅气吗?”
温淼“呵”了一声,语气冷静地为他分析道:“看来无法无法紧急制动,真是个好东西啊,想必它一定可以为你带来灵车、火化、头七一条龙服务了。”
“……”
贺寅扭头看向沈嘉喻。
沈嘉喻说话的声音温柔如旧,但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温柔了,他道:“这个自以为很帅的人,走的时候很安详,就是火化的时候想坐起来,被人摁住了。”
“……”
贺寅又扭头看向谢衍。
谢衍桃花眼稍稍一弯,眼神温柔又暧昧:“这种东西走的时候肯定不会安详,烧的时候火倒是很旺。”
“……”
这说的话一点都不温柔。
贺寅接连被打击了三次,垂死挣扎般地将视线投向了最后的希望,倔强地发出了最后的呼唤:“尔爷……”
“最后的希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惋惜,又像是怜爱,叹着气开了口:“现在被并夕夕骗,以后被坏女人骗,老了被保健品骗,这就是你一生的写照了。”
贺寅:“…………”
行了,四次打击全拿到手了。
还他妈是来自于双重情侣档的打击。
嘤。
……
餐厅是贺寅之前定下来的。
在万达广场附近,离西街这边并不远,走过去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人齐之后,就开始往餐厅走。
贺寅和谢肖、秦柯他们走在最前面,林尔谢衍慢了两步。
温淼和沈嘉喻则是落在了最后面。
温淼叽叽咕咕地跟沈嘉喻说着话:“我跟你讲个特别无语的事儿,不是快到年了嘛?然后昨天我妈就带着我去我的一个表姑家里走亲戚,我表姑就一直跟我妈说她女儿——就是我那个姐姐。”
“那个姐姐前段时间跟老公离婚了,因为姐姐考上了哈佛的博士,但是她老公不同意她去读,还说如果去,那就离婚,于是那个姐姐就毅然决然地离婚了。”
“但我表姑那一家人都觉得那个姐姐有病,说她脑子不正常,为了读个博士都不要家庭了,然后表姑和表姑父还一直骂那个姐姐,说的有些话可难听了,什么读书读得人都傻了,一个女孩子,要那么高的学历干什么?最后还说了一句女孩子长大之后,嫁人才是最重要的。”
“还好那个姐姐人间清醒,没有被她爸妈和亲戚们洗脑,坚持要去哈佛读博,但表姑那一家见她这样,就威胁她,跟她说如果她去了,就跟她断绝关系,就当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