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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片混沌,像是宇宙初开,没有上下左右的方向,也没有时间,目之所及没有一样成型之物。
这里不是物质界,光怪陆离,空间之中,许多小光点像是尘埃一样上下游荡,有明有暗,有沉寂有跳脱,杂然无序。
李阳混混沌沌的在这片空间中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死死的守住一点灵台清光,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失去了实体,是在这片空间中最庞大的一粒光点。
“我这是,死了吗?”
或许是一刻,或许是几个世纪,李阳终于在浑噩中清醒过来。
他无法理解逐渐现在的状态,没有了所谓的四肢和五感,只是一个浑圆浑圆的发光体。
这里很寂寞,很冷清,李阳试着和旁边小上很多型号的光点交流,可惜没有光点回应他。
他尝试了很多办法来逃离这个世界。
他先是不顾一切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片空间根本没有所谓的边界概念。
就像地球处于宇宙之中,人类又怎么能摸索到宇宙的边界?
他默念金光咒,只在四周围起一道光圈,而且没有灵气加持,光圈坚持了几分钟就消散了。
月精轮,雷炁,灵气全都感应不到,
没有灵气,两篇根法都修练不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有点不甘心啊……”
李阳突然有点沮丧,脑海中开始走光观花的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前世的李阳,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普通的家庭,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大学。
他没有目标方向,一直随着大流走动,
师范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校长说他们学校的培养宗旨是教书育人,
李阳很不幸,他只能贯彻宗旨的一半。
看着周遭的同学对于育人颇有心得,李阳只能一股脑的投入教书的伟大事业中。
一直到了二十多岁,师范大学毕业,恋爱经历还只是停留在打农药认识的一个学姐。
那甚至不算恋爱,只是暧昧了一段时间……
然后就是猝死,从毕业生李阳变成了道士李阳。
白云山,根法,月精轮,血魔……五月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走马灯一样在李阳的脑海里闪过。
“自己果然是死了啊,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些东西?”
李阳灵魂光点一阵黯淡。
李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他的骨子里,一直都是小富即安的平民心态。
他有着年轻人的狡黠和中二,也有为人处世的市侩和偏安。
只在白云山上,当他坠崖而下觉醒玉蟾食炁法时,他才给自己定了一个稍微宏伟一点的志向:修道,长生吗,朝游北海暮苍梧,逍遥自在不被拘束。
念及此处,李阳自嘲一笑:
“没想到,这一点点目标也难得顺遂。”
冷静下来,很多地方的因果非常明显,
许多缘由想来无用,如果出去,李阳自当一一清算,
李阳注意到了自己身边漂浮无序的小光点,这是这片空间唯一存在的事物。
李阳观察许久,灵魂光点腾转过去谨慎的触碰一个白色光点。
没有被排斥,在李阳接触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一股力量将自己和小光点连接在了一起,他顺着这股力量探究过去,那是一个朦朦胧胧的画面,
画面中的场景不像现代,从李阳的视角看去,一大堆人正围着自己,有一裹着头巾,身穿麻布的中年妇人牵着一个面色枯黄的小孩,在自己身前叩首跪拜。
“有赵家二子名培,前途命运多舛,于19XX年3月12日拜柳干娘,愿柳干娘福德保佑,赵培身体健康、前途通顺”
中年妇人满脸虔诚,拉着小孩拜了又拜,
李阳有些蒙圈,他想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但是无法挪动,只从孩子的瞳孔中望见一颗参天柳树。
柳树枝条青绿,树干开裂露出下面的木质纹理,茵茵荣荣的枝叶将所有人遮挡在浓荫之下。
随着小孩的叩首,一缕清光从小孩和旁人的天灵处朝自己奔赴而来。
面前场景骤变,再一回神,李阳又回到了那个混沌世界。
不一样的是,李阳发觉自己的灵魂状态似乎大了一丝丝,
复去观察那个白色光点,光点已经缩水了一大圈,而且萎靡不挣,又开始在空间里游荡。
在李阳的身边,这样的白色光点浩如烟海,和黯淡沉寂的暗色光点纠缠在一起,持续飘荡……
……
空间外部,隐没的神龛地面,一手持金色圆轮的清丽女道在山中漫步探索。
她的脚步很轻,又或者说她的功力深厚,常人眨眼间已经是数米的距离。
停在神龛前的地面,池彦泓将日金轮抛至上空,将整个神龛地面都巡查了几遍。
仍旧搜寻无果,池彦泓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中满是疲倦,
“李阳,你究竟在哪?”
“再不出现,没有你的月精轮,整个人间就要变了样了”
——
川南,螺髻山
螺髻山同样是道佛混杂,由于战乱和其他原因佛事日衰,由于螺髻山的佛门衰弱峨眉的佛门兴起在一个时间段,一直有“隐去螺髻,始现峨眉”,“螺髻山开,峨眉山闭”之说。
自李阳消失已经一月有余,山体之上,齐乾漱,吴蓬还有一年迈的禅师结伴而行,目之所及触目惊心。
螺髻山主峰海拔4354.2米,有一连串高山险峰,更以漫山遍野30余种野生杜鹃而出名。而现在,满山的杜鹃花树全部枯黄死寂,没有半点生机。
齐乾漱驻足感受许久,叹息一声道:“螺髻山现在的灵气浓度又下降了一阶,现在只有0.8,已经跌落标准值了。”
吴蓬皱眉说道:“何止螺髻山。峨眉,丹山,泸山这些但凡有复苏迹象的地方灵气都大幅度衰退,再过些日子估计连正常打坐修炼都满足不了。”
齐乾漱面色有些难看,除了灵气,血魔所到之处,血光滔天,有一处村镇没有及时撤离,等军队赶到之时,整个村村镇全部被毁,景象惨不忍睹。
更让官方头疼的是,血魔这老阴逼似乎在试探青城山和官方的力量。
“我从五台山过来,五台山的灵气暂时还没受到影响,但是灵气复苏的主要区域一直集中在蜀川地区,其余地方的灵气只是小范围的复苏。”智明禅师在一旁接着补充道:“目前蜀川未受影响的只有青城,白云二山。”
智明禅师一脸慈悲,话外之意很明显,一旦蜀川全线失落,那么在道佛两门,再也没有可以拿能跟血魔抗衡的资本。
“如果让血魔侵占了整个蜀川地脉,炼化灵气,那将是全球的浩劫!”
此时已经是一月中旬,山雪飘落,三人都感觉身上一股彻寒。
比起峨眉山遁逃时,血魔实力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在川南某地被齐乾簌和吴蓬设套,拼了命的逼出地脉,与官方一同与血魔进行了一场厮杀。
血魔肆虐,搅动的川南地震频发,更是掠夺诸山灵气生机,官方自然也要出手,出动了最新的应对血魔事件的大杀器,可还是没有取到多少优势。
血魔灵智颇高,炼化出了许多类人血傀,血傀实力不强,但是在血魔充沛的生机和血气灌输下,好似不死不灭,青城山所有启灵以上战力配合官方与血魔鏖战数天。
然而,即使官方有大杀器和可以“核平”的终极武器,也没有占到上风。
一是准备的血魔杀器并没有起到意料中的效果,二是若不管不顾一键“核平”,国际争议太大,而且会给整个蜀川造成严重的破坏,一时间投鼠忌器。
那场鏖战最后以血魔的惜败告终,但是血魔显然没有伤及根本,蜀地各种山川太多,即使军队火力全开,将地面都轰成了焦土,血魔用血傀将战线拉长以后,又遁入地脉消失不见。
“现在,整个蜀川已经开始了蜀南北迁的计划,川南的民众正陆续的被迁移到其他地区,这个工程量十分的繁琐浩大,但是也表明白了官方的态度。”
“据说,若是制不住血魔,蜀川沦陷,军方已经做好用小半个川南给血魔陪葬的准备。”
这是上面的人偷偷泄露给齐乾簌的,表明了玉石俱焚的决心,是极其隐秘的消息,外界一点风声也不敢透露。
但是齐乾簌还是持悲观态度,血魔之所以难以对付,就是它的强大生机和高机动性,纯粹物理的伤害很难解决它。
就算他对官方的雾气杀伤力有信心,也对血魔的遁逃能力没有信心。
如今螺髻山上的三人,吴蓬后齐乾簌半月出关,现在已经是内丹先天,一旁的智明禅师则是五台山佛门唯一的先天。
齐乾簌,吴蓬,智明禅师,这便是官方目前的三大先天高手。
得知情况已经恶化至此,三人都是一阵沉默。
过了半晌从,智明禅师接着说道:“血魔猖狂,我们最后的决战地点一定是青城山,我已经安排五台山的所有启灵以上的僧众前往青城。”
血魔吃亏,已经再次蛰伏,等它再出现的时候一定是毁天灭地的大场面。
但是现在青城山只有三个先天,实力对比严重不足,官方的大杀器使用次数和条件有限制,再次对上血魔,三人都十分的悲观。
“若是白云山的那位李真人还在就好了。”智明禅师叹了口气,他之前一直在五台山苦修,听闻了许多这位修仙断档第一人的风采。
“如果李道友还在,情况确实能缓和许多。”齐乾簌点了点头,官方已经正式将种道定为修真的第四个境界,作为种道的唯一人,李阳是唯一正面硬碰硬逼退过血魔的。
随后,三人一一探查螺髻山的受灾情况,脸色都很是难看。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等血魔打上门来,必须主动出击,干扰血魔侵占名山灵气进程!”
下山的路上,吴蓬语气坚决的说道。
吴蓬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先天,他修的是天蓬雷法,最是杀伐果决,之前对战血魔大放异彩,给血魔造成了不少创伤。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有迷彩直升飞机隆隆作响,三人本以为是官方派人来接他们的,可突然从飞机上跳下来一位清丽女道。
吴蓬和齐乾簌是第二次见池彦泓了,都知道池彦泓已是先天,而且修为非常深厚。
池彦泓换了一身紧身衣服,将发髻高高挽起,手心一个金色圆轮状的物体溜溜转动。
她面色清冷,眉宇间有些许疲惫,足尖一点便到了三人身前。
“血魔又在子新市露头了,这次死伤村民,一百余人。”
“你们还是没有李师兄的消息吗?”
对战血魔那场战役池彦泓正在闭关,当池彦泓出关得知李阳失踪时,独自一人下了峨眉在蜀川各地寻找,更是一人将整个南山来来回回巡视了几遍
齐乾簌苦笑一声,道:“不止我们,寻找李道友行踪的人太多了,但是谁也没有找到他。”
“齐道友,伱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以他的修为,绝不可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就消失。”池彦泓摇摇头,语气十分笃定。
“池道友,现在何必再争论那些?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先联手对敌解决血魔才是。”
吴蓬没有见过李阳,而且先天后修天蓬雷法,不觉得同阶之内自己会比李阳弱,对于旁人对李阳的吹捧嗤之以鼻,当即驳斥道。
齐乾簌伸手一张,拦下了吴蓬,脸上收敛表情,尽量表现出诚恳:
“对于李道友的事情,我在南山上也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血魔事了,若是李道友还没出现,我自当给白云山一个说法。”
“不用你给,我自己会去讨要说法。”
池彦泓在南山除了李阳的气息外,还发现了尊者的气息,
李阳需要护山大阵的事情只有高层寥寥少数人知道,南山的信息也是官方透露给李阳的。
很显然,李阳的南山之行是早就被人互通消息谋算好的。
齐乾簌擦了擦额头冷汗,
他当时也只是随口传个消息,没想到会惹下这么大的因果。
等会还有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