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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不辱命,屠子翎已死。”
赵无眠干净利落杀了意图背刺的李墨,来至观云舒身旁,还有点大喘气……他杀了屠子翎后可就马不停蹄往屋里赶,就恨自己少了两条腿。
观云舒瞥了眼被瘫软在地的李墨,虽然她早便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但还是认认真真道:“多谢。”
赵无眠微微一笑,问:“游君武逃了?”
观云舒微微颔首,带着几分歉意,“这才交手不足三招他便逃了……是我疏忽了。”
观云舒的确感到很愧疚,她自知赵无眠此刻处境,今天被游君武逃了,那明早晋王是不是就要派兵封城?亦或是各个官兵来回搜屋……无论晋王如何处理,太原接下来都将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这对赵无眠显然很不利。
“唉。”赵无眠也是轻叹一口气,以手扶额。
观云舒见状内心更是愧疚难言,毒舌归毒舌,她并非不明事理的女人,这事是她处理不当,自然不会推卸责任……她刚想开口表达歉意,却不想赵无眠直接便说,“没能完成宗门派给我们的任务,还望舵主回去后能在……”
这话还没说完,绮鹤与观云舒均是微微一愣,眨巴着眼睛。
就是这样:[ヘ]
赵无眠刚想继续说,继而想起了什么,低声朝观云舒问:“苍花楼楼主是谁?”
“嗯……”观云舒反应过来,粉唇一张一合,下意识呐呐回答:“苍花娘娘……”
“嗯……望舵主能在苍花娘娘面前为我们二人美言几句,少些责罚。”
这话是对绮鹤说的,也是对在场所有江湖人说的。
游君武还活着,在场江湖人只是中了软骨香动弹不得,也没失去意识,就算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消息照样会传出去,倒不如顺水推舟,把锅丢给幻真阁来背,反正赵无眠与观云舒是跟着绮鹤进来的,在这些江湖人眼中,他们本就是幻真阁的人。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了解……我说呢,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晋王下手,原来是幻真阁啊,那就不奇怪了。
世人皆知幻真阁随心所欲,不过招惹晋王罢了,这算什么?之前还有过幻真阁中人在大街上裸奔呢。
观云舒侧眼看他,眉梢眼角还带着一丝惊叹,心想赵无眠反应可真快啊。
晋王接下来即便动怒,那也是对幻真阁动怒,那也是派人去打幻真阁……今晚之事是幻真阁一手主导,关他赵无眠和观云舒什么事?
他们两人就是个给幻真阁臭打工的牛马。
绮鹤跟过来明显就是存了试探的心思,幻真阁既然派人试探两次,那赵无眠自是没必要留手……以眼还眼嘛。
幻真阁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此话一出,绮鹤瞬间理解赵无眠的险恶用心,她当即面容一沉,清雅淡漠的气质不复存在,就要直接开骂,赵无眠直接一个箭步将绮鹤拦腰抱起,“舵主有没有受伤?我这就带您回去解毒。”
观云舒顺势配合他,不着痕迹点住绮鹤哑穴,而后琢磨少许,又悄悄点了个穴,让她动弹不得。
软骨香肯定不可能定住绮鹤多久,还是得多做一手准备。
继而她那精致的小脸却带上几分古怪与纠结,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观云舒虽说没说谎,但脏水波的,怎么也和她脱不得干系……这算有违清规吗?
算吗?
不算吗?
方才在锦香坊与赵无眠假扮夫妇也是……虽然是赵无眠说谎,但自己也没否认,所以想必还是违背了一点点……怎么跟着这厮出来办事,几个时辰就违背两次清规啊?
小尼姑在那纠结个不停,赵无眠已经来至瘫软在地的六爷身前。
六爷挨了一拳,近乎疼得在满地打滚,此刻听到脚步,身形微微一僵,满头大汗地抬眼看去。
赵无眠一手搂着绮鹤分舵主的小腰,在她那几欲要杀人的目光下,自高临下俯视着六爷,抬手拔出长剑。
“等……”
噗嗤——
赵无眠一剑刺入六爷另一条腿,将腿骨直接斩断,淡淡道:“六爷知道我留你一命是做什么……你不服,可以继续找我复仇,你来一次,我就断你一肢,好自为之……当然,你不来,得闲我也会去找您,瞧瞧你有没有对我阴奉阳违。”
六爷闷哼一声,却是不敢开口说一句话……他现在哪敢啊?本以为赵无眠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江湖游侠儿,谁知他是幻真阁的……幻真阁那群疯子,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的。
处理完六爷,赵无眠才捡起白霜剑,抱着绮鹤转身跨出主厅,观云舒紧随其后……游君武遁走,不多时晋王的人就会来处理,因此这里自是不能久留。
屋外大雪纷飞,演武场雪面上的足迹已经被雪花掩盖,些许银月的光辉透过雪幕,三三两两落在雪面与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
赵无眠垂眼望着脸色极差的绮鹤,似笑非笑道:“绮鹤舵主,您不是想试探在下的深浅吗?现在试出来没有?”
绮鹤被点了哑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试图用目光杀死赵无眠。
赵无眠轻笑一声,也没继续挖苦她。
观云舒也不纠结了,她从怀中拿出苍花令递给赵无眠,“从田文镜那搜的。”
苍花令这种宝贝,即便是观云舒也能用得上,不过因为她的失误放跑了游君武,此刻正愧疚着呢,自然不会和赵无眠玩‘夺宝’的戏码。
赵无眠接过,微微点头,倒也没有推脱。
只是当着绮鹤的面分苍花令,多少有点侮辱人。
两人循着人迹罕至的街道,来至锦香坊附近的湖泊旁,寒风徐徐,此刻已是深夜,周遭寂寥无人,只能隐隐听见锦香坊内传来的热闹喧哗之声。
赵无眠放下绮鹤,将自己的蓑衣撕开缠在一起,继而便用这简陋的蓑衣绳子将绮鹤绑在湖泊旁的树上,道:“看在舵主只是试探,而非索命的份上,把你绑在锦香坊附近,就看有没有苍花楼中人恰好路过救下你了,不过倘若运气不好,路过的乃是急色醉汉……”
赵无眠微微一顿,在绮鹤凹凸有致的身段儿上打量几眼,不言自明……不得不说,这幻真阁分舵主的身段确实很不错,此刻双手被缠着吊在树上,即便穿着厚厚的冬衣,依旧可见起辽阔轮廓。
绮鹤死死瞪着赵无眠,精致的小脸满是羞愤至极的怒意,可惜她说不了话,否则赵无眠祖宗难保。
赵无眠从怀中拿出苍花令,轻轻抛着,口中笑道:“绮舵主,我这儿可是还有一枚苍花令,不过现在我没什么时间,只能待日后有空,用这枚令牌让你们苍花娘娘陪在下喝杯水酒……虽然我们现在有了点间隙,但苍花令的规矩,你们是否会为我而破呢?”
说罢,赵无眠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绮鹤粉唇紧抿着,还是死死瞪着赵无眠的背影,等赵无眠与观云舒远去后,她才小嘴一瘪,眼泪刷得就落了下来。
赵无眠这也才欺负人了,又是把黑锅给苍花楼背,又是把她一个姑娘家绑在这种夜黑风高之地,倘若真有什么醉汉,那她可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她又不是本我堂那群贱妓,她直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啊……而且这里好冷……
然而赵无眠离去之后,便径直来到锦香坊,让她们去湖泊捞人……锦香坊的姑娘家其实大都不是幻真阁中人,那得有天赋才能加入……因此她们大都不知赵无眠是谁,也便歪着脑袋也不知这是何意,便分出几人去那看看。
两人传达消息离开锦香坊后,观云舒斜视了赵无眠一眼,“你还挺怜香惜玉。”
“试探我们,恐怕还是起了想纳我们入宗的心思,这其实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只是方式让我很不爽,所以吓吓她,出口恶气也就罢了,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赵无眠微微摇头,“没必要揪着她一个奉命行事的下属不放,要报复,也应该报复那个叫苍花娘娘的,她才是幕后黑手。”
观云舒侧眼看他,是了,这个人就是这样,恩怨分明,心怀侠气却又聪明至极,心底跟明镜似的。
“祸水东引这招已经足够妖魔鬼怪了……”观云舒小声说了句,她心底此刻还是有几分愧疚,便再度认真道:“抱歉,倘若我能拦住游君武,再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消息就不会传出去了。”
“你才是妖魔鬼怪吧?”赵无眠愈发觉得这个小尼姑压根不像修佛的,反而比绮鹤还像邪派。
“我会补偿你……”观云舒话音未落,便忽的脚步一软,身形瘫软倒下。
赵无眠连忙抬手搂住她的腰肢,虽隔着蓑衣黑袍,但掌中仍能感觉到观云舒腰肢肌肤的柔滑娇嫩,鼻尖更是传来一阵幽香,让他心头微微一跳。
观云舒体内的软骨香还没解,此刻一切了结,身心放松,软骨香的效用也便彻底发挥出来,自是让她连站都站不稳。
但赵无眠哪知道这事啊,他都把解药扔给观云舒了,谁知道观云舒竟是用解药来制造破绽对敌,压根没解毒,因此他也便顺理成章想歪了,道:
“用身子来补偿?使不得啊观姑娘,一来你是尼姑,二来你怎能如此轻薄自己?三来俺老赵更看重彼此相爱,灵魂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