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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能不能别打了，好疼啊……”
李承乾眼里泛着泪花，有些委屈的道。
师父这巴掌甩上来，那是真的一点都不留情面的，完全是上了力道！
他半边脸，这会儿都有点变形了！
“不行！”
徐风雷恼怒道，
“快点，老子数到三！”
“一！”
唰。
李承乾麻溜的将脸给转了过来，而后闭上了眼睛。
他眉头紧皱，已经做好了挨第二巴掌的准备。
“你这个逆徒！你！”
徐风雷的巴掌高高扬起，可看着李承乾这模样，却又有些心软下不去手了。
“唉！”
他的手掌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嘴里叹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吧！”
“不打你了，打坏了你，老子也心疼！”
徐风雷无奈道。
李承乾这才睁开了眼睛，半边脸虽然肿了，但他依然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师父！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我的……”
“我……可以抱一下您吗？”
他的目中，露出了希冀之色。
徐风雷点了点头，张开了怀抱。
“师父！”
李承乾猛地扑入了徐风雷的怀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唰唰一阵流，
“呜呜，呜呜呜……”
“师父，您可算是回来了，呜呜呜……”
孤立无援的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最温暖的港湾里，他很难不哭泣。
“女娃子心性。”
徐风雷轻叹一声，拍着李承乾的背，道，
“你这样，怎么当大唐未来的皇帝呢？”
“好了，好了，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哭哭啼啼的，不像个男人。”
这孩子，性子的确是太柔了一些。
“孩儿不想当太子了，当这个太子有什么好？”
李承乾擦了擦眼泪，低声道，
“又吃力又不讨好，还要遭受冷落和白眼。”
“我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太子之位！谁要给谁好了！”
“师父，孩儿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您也说过，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饭，我就没那能耐，我就不吃这么大的碗了！”
徐风雷眉头一皱。
“不许胡说八道！”
他训斥道，
“你是实打实的大唐储君，那么多年了，哪能说不当就不当？”
“被你父皇知道，又要棍棒伺候了！”
“以后不许说了，听到没？你有这个潜力的，师父相信你，李泰和李恪，其实都没有你潜力大，上限高。”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父皇要是打压你，你就把他的话当做放屁就行了！”
昔日五个徒弟。
他在李承乾身上花的心思最终，也是付出了最多的心血去执教。
自然而然的，也更亲近。
对于最中意的徒弟，他当然不想这孩子就这样自暴自弃了。
“可是，当这个太子，孩儿一点也不快乐啊……”
李承乾有些落寞的道，
“我能感觉到李泰和李恪他们，都很快乐，父皇对他们也都很偏爱。”
“可我，一点都不快乐，我只有无尽的课业，还有无数的考验，哪里达不到，就好像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
“孩儿真觉得……日子过的很不开心，孩儿现在就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藩王。”
“师父，难道孩儿真的就没有自己选路的资格吗？真的就得按照父皇的指令，走这一条我并不愿意走的路吗？”
徐风雷听完这番话，神色也是一怔。
是啊。
一开始，就是拿李承乾当未来皇帝培养的，给他选定了那条登基之路。
但却从来没问过他，他自己愿意不愿意。
大家总以为，能让你当太子当储君，那是天大的荣耀，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可人家可能不觉得是福气，反而是倒霉呢？
一时间，他也有些沉默了。
正此时，一道身影从殿内走了出来。
称心小心翼翼的看着徐风雷，又看向李承乾，看到那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他不禁露出了心疼之色。
“殿下……”
他忍不住跑了上来，轻抚着李承乾的脸庞，轻声道，
“是不是很痛？”
“奴婢去给您拿冰袋……”
李承乾一把拉住了称心的手，摇了摇头。
挨父皇的巴掌，他会有怒火和不甘。
但挨师父的巴掌，他完全不会有负面情绪，除了有点痛以外，他更欣喜师父的到来。
“这就是那个称心？”
徐风雷打量着面前之人，神色有些阴沉。
“……是。”
李承乾低下了头，神色有些惭愧。
噗通。
称心跪倒在地，朝着徐风雷恳求道：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请您不要迁怒太子殿下，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的！”
武二丫在一旁吃了半天瓜，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捏了捏称心的脸。
“哇！你真的是男孩吗？”
“这脸蛋，怎么比我还滑嫩？嚯嚯……你身上还有一股子香气呢！好香！”
“天呐！这世上怎么会有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连说话都是女人的声音，轻声细语的，比我都好听！”
“啧啧……看到你，不知道多少女人要无地自容了，不过这里头不包括我，因为我比你好看。”
武二丫一惊一乍的，品评着称心的容貌。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漂亮！比女人还要女人！
好在，武丫头对自己的容貌有着极度的自信，哪怕这个称心颜值很高，但还是比不上自己！
“你别咋咋呼呼的，声音也好听。”
徐风雷没好气的将武二丫拎开，道，
“去，一边去。”
“边上看着，别凑合进来。”
武二丫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听话，退而吃瓜。
“此人虽是男人，但却是男生女相，容貌仪态声调，都是女子模样，这应该是经过专业调教的。”
徐风雷沉声道，
“其实，你还是喜欢女人的，只是喜欢追求刺激，要那一股子新鲜感而已。”
“我还以为你喜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呢，那就太糟糕了，现在的情况，我勉强还能理解。”
这就跟后世有人迷恋伪娘一样，是男人装女人。
本质，喜欢的还是女人的相貌，但又要追寻一点不一样的，属于是xp有点问题。
他还记得一个很有意思的新闻。
一个伪娘主播，被爆出来其实是女的装的，给榜一大哥气的销号，这想想，也是挺难绷的。
“呃……那肯定不会。”
李承乾有些汗颜。
“现在我要处置你了。”
徐风雷扫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称心，道，
“陛下没有直接让人杀了你，应该就是等着我来处理。”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死，我会马上让禁卫杀掉你，不过你放心，可以留个全尸。”
李承乾：“！！！”
“师父，不要啊！”
他一下急了，忙道，
“称心他人很好的！这些日子，都是他陪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求您不要杀他好不好？他也是无辜的……”
徐风雷没有理他，而是看向称心。
称心抿了抿唇。
“其实奴婢也知道，奴婢早晚有这一天。”
“但能陪太子殿下这几个月，奴婢也已经知足了……”
他神色凄然，并没有丝毫挣扎。
这倒是让徐风雷有些讶异。
这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竟然不怕死的吗？
“师父，求您……”
“只要您不杀他，别的什么……孩儿都答应！”
李承乾还在苦苦哀求，一旁的武二丫却是听不下去了。
“太子大哥真笨！干爹不是说还有第二条路的么！你好歹听完第二条再求嘛！”
吃瓜群众再度返场。
徐风雷瞥了她一眼。
武二丫乖乖闭上了嘴巴。
“第二条路，出家当和尚或者道士，从此再也不能和太子相见。”
徐风雷又道，
“生离死别，在我这里是一样的。”
“一条生离，一条死别。”
“没有第三条路，李承乾，不要想着跟为师讨价还价，这件事情是没有的商量的。”
他的语气无比的平和。
但实则，比李世民要更霸道！
就这两条路，别想着再牵扯在一块！
“让他出家吧！师父，就让他出家吧！”
李承乾忙道，
“只要能活着就好！之前已经有个玩伴因为我而死了，我不想称心再死！”
“我保证，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的！”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
师父到的那一天，就是他要跟称心分开的日子。
心里头，自然是有点不舍的，毕竟这几个月感情，但他也明白……自己的荒唐，也该到此为止了。
让父皇失望，他不在乎，因为父皇总是对他失望。
但若是让师父失望，他很在乎，因为父皇总是对他满怀期望。
“好。”
徐风雷很干脆的道，
“那就让他出家，我会给他安排凉州的寺庙，到时候等吐谷浑打下来了，就让他去吐谷浑弘法，这也算是一种维持地区稳定的法子，算是为大唐做贡献了。”
“称心，你可愿意？”
称心瞧了李承乾一眼。
“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奴婢全都听从。”
他依旧是无比的柔顺，说什么应什么。
也难怪能让李承乾陷落，毕竟这小子被老爹压制的过分了，需要这样一个千依百顺的人呐。
这称心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吐谷浑……好远。”
李承乾暗暗咂舌。
师父也是太小心了，怕自己不遵守承诺，竟然要把称心送到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去……
“不远，将来都是大唐的领土。”
徐风雷道，
“再过几年，玄奘法师应该也从西域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对接一下。”
“我还有事拜托玄奘呢，也不知道他完成了没有。”
历史上，玄奘是贞观后期才回的长安。
但这一回，有自己的帮忙他不用偷渡，去的也挺早，自然回来也早，估摸着快了。
“是。”
称心应声道，
“奴婢遵命。”
徐风雷微微颔首，道：
“那你这会儿就出宫去吧，去驿馆里住一晚上。”
“明天就安排人送你离开。你直接去长安驿馆就成，提我名字就行，要是提我名字不好使，就直接说是太子叫你住的。”
和李君羡交流了一番过后，徐风雷觉得——
或许。
自己的名头，在长安依旧还算好使？
“是。”
称心也不收拾行囊，徐风雷命令一下，就转身朝外走去。
行至宫门处，他忍不住回头看了李承乾一眼。
李承乾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称心抿了抿唇，右转离开了。
他这一走，李承乾却又是迅速他起头来，可看到门口处空落落的，他的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别看了，你个倒霉孩子！”
徐风雷啐道，
“老子在九嵕山，差点被你气死！”
“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做！要搞就搞女人，别特娘的给老子玩花活！不然打断你的腿！”
“听到没？”
李承乾被这一顿骂给拉了回来，尴尬的挠了挠头。
“师父……”
“孩儿的腿不用打断，已经是废了。”
“您看，脚上这个……”
他脱掉靴子，将脚掌上那个大黑疮露了出来。
“嗯？”
徐风雷惊异道，
“这么大？这都烂到骨头里去了吧！”
“怎么会这么严重的！”
他赶忙蹲下抓住李承乾的脚，眉头紧皱。
这么大的疮，已经极度影响走路了！甚至说的难听一点，现在的李承乾就是个瘸子！
难道他的消渴，又严重了？
也不至于这样吧！
“不知道啊……它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痛。”
李承乾苦笑道，
“孙爷爷好像也没办法，丽质更是束手无策，只能是尽力控制我身上其他地方别出问题。”
“好在，目前也就只有脚掌上有疮，其他……都还好。”
徐风雷神色凝重。
“这已经很严重了。”
他沉声道，
“得再去找找孙思邈，把病因给彻底查清楚，如果不是病，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也要给他解决了！”
“这种疾病，是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人的心境心情的！”
他之前还有点恼火纳闷，现在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才离开几个月，李承乾会这样乱来，搞出那么多荒唐的事儿！
这足疾，绝对也是原因之一！而且很有可能是最主要的原因！
这病，一定得给他弄好！否则这么太子绝对当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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