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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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陪房人数上，再一次感受到蒋父，蒋母的偏心，嫁给商户，哪用得上这么多陪嫁丫头。

除了吉祥如意两个大丫鬟，还有青莲，青芸，青英，青茉四个小丫鬟，另外还有三家陪房。

等人到齐，蒋玉歆随手将身契，递给离她最近的如意。

如意见少娘子将东西给她，没给吉祥，心里正欢喜着，接过来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发给各人。”

听到蒋玉歆这么吩咐，吉祥也不敢违逆。

看到众人都拿到自己身契，这才继续开口。

“强摘的花不香。”

“我不信你们，而你们也并不是都愿意跟着我，想跟着大小姐去伯府的，回门那天，就可以亲自将身契交给她以示忠诚。”

“想继续留在郑家的，日后可就只能当个商户人家的下人了，这其中差距，很大哦。”

言语中诱惑意味十分明显。

如意抓住机会，第一个上前，将身契放在桌上。

“婢女家里人死绝了，主母让我伺候您，那我这一辈子都是少娘子的人。”

竟是一点都不提前主子的事。

吉祥她娘赵嬷嬷，跪在地上就开始哭，赵家其他人见此，也都跪倒一片。

赵嬷嬷开始哭诉自己起早贪黑，视大姐为亲女，说自己多么多么辛苦，正在蒋玉歆准备打断她，同意她去伯府时。

“可正因为是她的乳娘，老奴才更想留在您身边啊！”

“嗯？”

蒋玉歆有些茫然，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也察觉自己有些演过头了，擦干眼泪正色道：“老奴视大姐为亲女，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她能抛弃我一次，就能抛弃我多次。”

“我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可不能拿自己的子子孙孙去赌啊！”

蒋玉歆见她说得冠冕堂皇，不动声色道：“那刚好改为良籍，三代后你家就可以科考了。”

吉祥见势不妙，跪在地上将头磕得咚咚直响，成功让蒋玉歆将视线挪到她身上。

“赵嬷嬷近些年脑子不好，少娘子千万别跟她计较。”

“婢女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奴籍，去外面根本活不下去，我们全家都愿意留在少娘子身边，给您当牛做马。”

赵家其余人也都将脑袋磕得砰砰直响，生怕蒋玉歆真将她们放出去。

郑老大脑袋灵光一闪，也顾不上失不失礼了，大喊：“求少娘子听奴才一言。”

见众人安静下来。

“您心善，哪怕遇到这种事情，想的也是怕奴才们回去不受大姐重视，而大姐根本不管我们死活，您这样的娘子才是奴才想追随一辈子的人。”

“奴才愿意留在您身边，当您一辈子的奴才。”

这话点醒了，剩下还在做梦的几人，伯府提亲的是二姐，聘书上也是二姐的名字，大姐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闯进去，就连夫婿那关都过不了。

而且郑老大说的没错，大姐做这事，根本没考虑过他们这些奴才，会不会被二姐厌弃，会有什么下场。

比起不知情况的伯府，留在蒋家才是最好的出路。

一时间众人纷纷磕头。

“少娘子，奴婢想留在您身边。”

“少娘子，奴才全家不愿意出去。”

如意见少娘子皱眉，大着胆子开口：“禁言。”

蒋玉歆端起茶杯前，略有深意地看了眼如意，又瞥了眼桌上她的身契。

见她开始行动，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这个秘书不错。

可做下属的得有危机感才行。

“吉祥，按着人头，一人赏二两银子。”

吉祥猛然听到主子吩咐她发赏银，立刻起身去办，生怕去得慢了，让蒋玉歆不满。

她算是看出来了，少娘子喜欢有眼色，话少，干实事的奴才。

另一边，钱氏听到孙嬷嬷说，蒋玉歆并没有听她的暗示，给府里下人发喜钱，心里有些高兴，这样更能体现出她身为阿家，大方宽容的名声。

午膳时，蒋玉歆正准备，亲自将午膳送去长乐院尽孝道。

听到下人回禀：“少娘子，娇杏家里来人了。”

吉祥见状，快速将自家阿兄打探的消息告诉蒋玉歆。

“大郎成婚前有四个通房，也不知道这娇杏用了什么手段，不仅让大郎留下她，还恢复了良籍，现在娇杏就是个有良籍身份的长工。”

“据我阿兄说，您没进门前，大郎就独宠她了，看样子是想让她以良妾身份入府呢。”

独宠，奴籍恢复良籍，家人找上门。

蒋玉歆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有没有打听到她家里的情况。”

吉祥抿着嘴直摇头，她阿兄才刚进府，能打听到这些，已经是下了不少功夫了。

蒋玉歆心下一沉，习惯性安慰：“无事，先将人带进来，好茶好点心供着，让你阿兄拿着钱去衙门，将娇杏家情况打听清楚。”

“快些，别怕花银子。”

不怪她着急，实在是本朝律令严格，她商户的身份，没有良籍身份高。

一想到郑涵书早上那副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蠢样子，蒋玉歆就觉得心梗，知道他蠢，没想到他会这么蠢啊！

娇杏家要是去官府告她，官府会第一时间上门，将她带走，等待她的是五十大板，和赔钱，还有在官府监督下，迎娇杏进府。

吉祥心中一喜，少娘子果然跟大姐不一样，若是大姐，嘴上不会说什么，心里也会责怪阿兄无能。

“去长乐院。”

钱氏早得到消息了，这会正吃着她吩咐厨房做的午膳，等她上门求情呢。

蒋玉歆看到，阿家正慢条斯理品尝午膳，立刻改变主意。

飞快看向如意。

如意跪在地上，立刻道：“奴婢斗胆替我家少娘子问问，娇杏恢复良籍身份这事，是不是主母您同意的？”

“她家人找上门，正逼着少娘子同意娇杏以良妾身份入府呢。”

钱氏脸色突变，这事她确实知道。

临近成婚，她要将儿子那几个通房打发出去，为显示主家仁善，便放出话，愿意赎身的，就可以直接回家去，家里没人的，也可以自己挑个铺子或庄子做事。

娇杏就是那时候成为良籍的。

可没几天，儿子就以娶不到心上人为借口，求她留下娇杏继续伺候，以后抬为妾室。

她本来不想给未来新妇添堵。

是儿子说，男子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了，与其随便找一个，为何不纳个知根知底的，而且他一直当蒋玉歆是女弟，短时间内，还接受不了女弟成为妻子这件事。

她琢磨，总不能让儿子一直素着，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