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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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刚伺候蒋玉歆睡下，看到青莲探着脑袋，往她这边看。

看她明显稳重了些，摆摆手让她在外面等着。

“吉祥姐姐，大厨房的婆子让我把银钱拿回来，说夫人已经吩咐下来，晚间不用给她那送膳了。”

“我没同意，将银钱丢在桌上就跑。”

见吉祥露出满意的神色，青莲也松了口气。

春桥院，郑涵书从下人嘴里得知，蒋玉歆知道这事，不但不生气，还送了不少好菜给长乐院，并且亲自去伺候阿娘用膳。

只有她身边那个赵嬷嬷不甘心，瞒着她带了一群小丫头，去针线房闹了一通。

郑涵书撇撇嘴，他根本不信蒋玉歆没跟阿娘告状，但看现在并没人找他，就知道阿娘已经替自己挡回去了。

“她惯是个会做人的，让底下嬷嬷去闹，她自己当好人，看着吧，不出明天，她就该拿赏钱安抚针线房的人了。”

娇杏心里咯噔一下，疯狂给边上的贴身丫鬟，柳儿使眼色。

柳儿悄悄出去，一路小跑着赶到马嬷嬷住处，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屋里：“哎呦，哎呦。”

的叫唤声。

赶忙上前推门进去。

丁丁乓乓好一顿伺候，才让人舒服点。

“马嬷嬷，姨娘听到是针线房的嬷嬷出事，立马让我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您这手可以要拿针线的，真能给打成这样，要是姨娘看到，定会心疼的。”

马嬷嬷见娇杏派贴身丫鬟照顾自己，心中妥帖，冷不丁听到对方询问，哪敢说实话。

想了半天，只说自己倒霉。

“本就是大家凑在一起闲聊，都觉得姨娘比少娘子得宠，偏我倒霉，轮到我说时，正好被少娘子身边的青莲听到。”

“这才受了罚。”

柳儿听罢，使了银钱，让后门的刘婆子放她出去，买了大补的鸡汤回来，伺候马嬷嬷吃下，这才带着一肚子气回去。

娇杏正在给郑涵书打扇子，见柳儿迟迟未归，内心焦虑如麻。

那小厮一开口，娇杏就知道出事的肯定是马嬷嬷。

她初初入府，是马嬷嬷认她当干女儿，教她怎么在郑家活下去，后来被放出去，也是马嬷嬷帮忙，她才进的铺子。

更不要提上辈子，她倾尽多年积蓄，才让自己在钱氏面前出彩，被带回府当姨娘，等她掌家后，马嬷嬷更是帮她良多。

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将马嬷嬷当成亲阿娘了。

现在阿娘出事，她怎么不急。

柳儿一露头，娇杏就立马丢下扇子，往外跑。

听完事情经过，与马嬷嬷现在的惨状后，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搅烂了。

“好柳儿，你留在这替我看着大郎，我出去看看。”

柳儿哪有不应的。

娇杏一进屋，就看到马嬷嬷躺在床上，两手搭在床沿边，血刺呼啦的，嘴里娘啊，娘啊地叫着。

听得娇杏心里难受极了。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这么恨过蒋玉歆。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

马嬷嬷见着哭，心里也难受，可想着这大中午的，大郎肯定不会在世安院，连忙问道：“你在这，那大郎呢？”

当听到娇杏为了找她，让柳儿看着大郎，立马急了。

“我的儿，你糊涂啊！”

“快回大郎身边伺候着，快去。”

娇杏舍不得她，却也知道马嬷嬷是为了她好，快步走回春桥院，看到柳儿靠在门边打瞌睡，这才安心。

晚膳前，郑涵书得知，蒋玉歆在阿娘已经明确告知，大厨房不用送菜的情况下，还是送了一桌子菜过去，心里有意过去看热闹。

抬手制止，阿娘院里小丫鬟的通报。

刚靠近，就听到。

“曾听闻，夫婿只要在家时，便会陪您用膳，可我见他连着两顿饭都没来，打听后，下人说他也没出去，估计是正在气头上，就觉得我早上实在不该，不给他面子。”

“我倒是没事，只是连累了您，就想着我这个做新妇的来陪您，也是一样的。”

钱氏不敢从中说和，只能顺了口汤，慈爱道：“玉歆真是个孝顺孩子，来，阿家记得你最喜欢这道花篮桂鱼。”

郑涵书眉眼微动，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她了。

悄无声息离开，刚回到春桥院。

娇杏就直接扑进他怀里。

“大郎，求您救救我干娘吧，针线房被罚的那个婆子是我干娘，她就是随大流说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话，就被打了整整二十个手板。”

“现在天热，她手上的浓水止都止不住，再不治，怕是要废了啊！”

娇杏眼泪落得汹涌，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眼里只有他的倒影。

看到不远处马嬷嬷摊开手，有什么东西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流，郑涵书见这场景，刚才对蒋玉歆的愧疚顿时荡然无存。

“笔墨，去请个大夫，替陈姨娘的干娘好好看看。”

撂下这话就往长乐院赶，不能让她在骗阿娘了。

蒋玉歆又得了套头面，见钱氏再吃就要吐了，就准备告退。

郑涵书冲进来，就看到珊瑚手上端着个大匣子，猛地掀开一看，是母亲年轻时最爱的碧玉棱花头面。

直视蒋玉歆的双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她纵容手下嬷嬷公报私仇，打伤娇杏干娘的双手，要不是娇杏求我，人就得躺在床上等死，这样的女子，实在恶毒。”

“阿娘，你千万不能再被她骗了。”

蒋玉歆可不知道那碎嘴嬷嬷是谁，但郑涵书再三给她头上泼污水，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没事吧？”

“我手下那些丫鬟嬷嬷，曾经是谁的手下？”

“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阿姊？”

三句话问下来，郑涵书立马蔫了。

对啊，赵嬷嬷，吉祥如意这几个丫鬟他都见过，哪一个都不像是会帮着，蒋玉歆作恶的样子。

“她们的卖身契在你手上，肯定是你逼她们做的。”

“你这个毒妇，我要休了你。”

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得严严实实，四周仿佛被瞬间冻结，只剩下众人喘息的声音。

理智飞快占据上峰，郑涵书赶紧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