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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众居士齐聚玄妙观,我道教虽派系众多,但无一不以莲花为神圣,今日便将此莲花代以赠众居士,人如此莲,于五浊恶世而不染濯。”
说罢,他从碗里取出数枚莲子,阖目后口中振振有词,仿佛施法,片刻后他将莲子放回瓷碗中,并在其中倒入一杯热水,覆盖白布。
众人引颈而望,片刻后,玄心真人朝弟子点点头,弟子拿起瓷碗,走到台下,因谢氏众人离台子最近,故那弟子停在了谢昭面前。
谢昭指了指自己,道:“我来揭布?”
玄心真人:“居士请。”
谢昭揭开白布,只见水面上绽放着数朵莲花,娇艳可人,使人惊异。
后面的信徒见了,立刻大叫起来。
“真人神迹,真人神迹!!”
一声带动一声,下方宛若潮水来袭。
谢昭也难掩激动,握着谢夫人的手道:“真人果真得天尊真传!”
谢夫人亦一脸情不自禁模样。
沈兰棠:“.…..”
大脑已经过载。
小道士取回瓷碗连同那莲花,放在边上,又有两个小道士端来一口大锅,锅里热油沸腾。
沈兰棠:“.…..”
比里面的油更沸腾的还有沈兰棠的大脑。
之间一个小道将一滴水倒入锅里,铁锅顿时炸裂,又将一块生肉放进锅里,不多时现场发出肉香,玄心真人点了点头,又将一枚硬币扔入锅里,真人撸起袖子,将手伸了进去。
众人大叫:“真人不要!”
“不要了道长!!”
不消多时,玄心真人收回了手,他指尖一灭硬币,手臂毫发无损。
众人再次惊呼。
沈兰棠:别来了别来了,她的大脑要炸了!
第20章从宇宙爆炸开始思考
紧接着,还有指尖生火术,重伤痊愈术,使人入魂术……据说他的绝活是点石成金术,不过因为施法时间较长,所以无法展示。
总之以上种种神迹让信徒们分外激动,一个个化身追星达人,广场上充满了活泼的笑声。
好不容易熬到真人施法结束,这场讲经会也到了尾声,谢氏一众再次由小道引领,进了后殿休息。
谢家子女毕竟端庄,一路上未曾喧哗,直至进了殿内,道士走后,谢瑛才激动地转向周氏,跟她念叨方才所见“神迹”。
“阿母,你看到没有,刚刚真人好厉害!”
周氏哄她:“看到了看到了。”
“那朵莲花呢?莲花去哪了?”
“你还想将莲花带走啊?”
“不是说赠给大家么?”
“.…..”
不只是她,观屋内众人,皆激动异常。
沈兰棠咬着牙不说话,骗术不只是古代特有,哪怕现代世界也无法杜绝,而在化学知识落后的古代就更甚了,不见数千年数十君王都有服用丹药的习惯,不少甚至因此而亡。
古代骗术猖獗,食丹药成瘾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现象,之前服得起丹药的都是有钱人,不说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吧,至少对于整个社会影响是不大的。
只是如今她亲眼见到,这感官就不一样。
难以言喻,难以言喻。
沈兰棠还在平复心情,坐在屋内众人忽然起身,沈兰棠下意识跟着站起来,一看门口,原来是玄心真人到了。
真人重新换了一件道袍,依旧是鹤骨松姿,超脱凡俗,他撸了一把胡子,走进房中。
“不知谢居士到来,有失远迎,多有怠慢。”
谢昭忙道:“真人为一观之主,多有忙碌,不必介怀。”
“多谢居士体谅,不过小道心中难安……”他突然转向一旁严氏:
“这位居士可是有孕?”
严氏身子才三个月,还未显怀,闻言惊讶道:“真人如何知道?”
玄心真人淡笑不语,他突然伸出两指,手指在掌心用力一拧,指尖顿时冒出火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旁小道将一张黄符呈上,玄心真人取过黄符,燃烧的手指在黄符正前方快速画了一个复杂符号,他手指并未碰触黄符,符上却隐约出现字迹,然后他将黄符从末尾烧起,火光过处,那符号愈发鲜明。
玄心真人转过身,将燃烧至一半的黄符放进弟子拿过来的水碗之中,黄符化作灰烬,顿时成了一碗“符水”。
弟子将符水递给严氏,严氏诧异道:“给我的?”
玄心真人:“此乃安胎符也。”
严氏惊喜接过。
那一头,沈兰棠还在纠结自己有没有义务打击封建迷信,破除诈骗,就看到这位真人一顿操作,一碗水已经递到了严氏手下,死去的化学知识突然攻击她的大脑。
“等等——”
她一只手伸出,挡住了严氏接碗的手。
众人目光刹那间转向她,严氏迟疑道:“兰棠?”
“.…..”
事已至此,沈兰棠强做镇定道:
“我听闻道家符纸是由蛋壳,稻草杆子一起磨碎干燥而成,蛋壳,稻草终究不净,我学习岐黄之术,听闻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坏肚子,嫂嫂如今月子尚浅,但有丝毫都恐伤了身子,一时不由担忧。”
“原是如此。”
玄心真人做恍然大悟状,笑道:“倒也有道理。”
“如此,就不勉强了。”
小道将符水收了回去,沈兰棠还以为他会让别人喝,但看他懂事地将水连碗一同拿下去了才放心。
这古人拿给过别人的东西,不再给第三人的规矩倒也挺好。
沈兰棠这厢掩饰了过去,众人也未在追究,玄心真人毕竟是一观之主,不能久留,又和众人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众人留下吃了顿简饭,才下山去了。
众人上山还是清晨,上山路上还见到了晨光自东方而起,回去时烈日灼烧,一众人又闷又热,湿汗淋漓,且也没有说笑的心思。
谢瑛和沈兰棠同乘一辆马车,谢瑛得了一本经书,据说上面还有过往数位得道道长的注释,正爱不释手,她兴奋劲过去了,抬了抬眼眸看向端正坐在一侧的沈兰棠,稍许迟疑后开口:
“嫂嫂,你今日果真是因为符水不干净才不让严家嫂嫂喝的么?”
她这是在怀疑什么?
沈兰棠道:“那是自然,要不然还是因为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刚说了这话,心脏就扑腾扑腾跳,差点没羞红了脸。”
谢瑛果然天真,并未多想,闻言就道:
“我也是,我看着就觉得害怕,我要是嫂嫂,一定都要流汗了。”
“这倒不至于,索性都是一家人……”
沈兰棠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有阖上眼假装困倦,谢瑛果然不再吵她了。
玄妙观的事虽然已了,沈兰棠却仍觉得挂心,心浮意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