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眼睁睁看着皇帝寿终正寝,皇位一代一代传下去。
她要他死?!
就在?他还能活着的时候。
慕斯容走后不久,方令磬理了理衣襟,重新返回了太子府。
“先?生,您回来?了。”
自上回方令磬劝说太子向皇帝写信表忠心,太子重新回归权力中心之后,太子就对方令磬言听?计从,因?此,如今在?太子府中,方令磬声威颇高。
“太子在?何处?”
太子贴身仆人回答道:“正在?书?房。”
方令磬推开?书?房门,大?步走进其中。
太子正在?练字,这是他重新回归朝廷后对自己的要求。他耗费了太多时光,这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文人学士唯有练字方能铸就意?志,每逢他心意?躁动之时,就到书?房练字。
最后一个?笔画落下,太子深深呼出一口气。
“先?生,你来?了。”
方令磬双膝跪地,俯首叩拜。
太子大?惊道:“先?生何事行此大?礼?”
方令磬摘下头上发冠,于文人而言,冠堪比他们的第二颗脑袋,甚至于比脑袋还重要,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文人学士摘下发冠,等同于朝臣拿下官帽,代表着自己接下来?的话是抛却性命肺腑之言。
“殿下,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老朽恳请殿下,行大?逆不道之事,以宫变迫使皇帝让位殿下。”
太子脸色剧变,他快速看了眼书?房敞开?的大?门,飞快下来?关上门,然后才回首道:
“先?生如何欲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方令磬虽然俯首叩拜,但一身气势却庄重肃穆,不下朝中老臣:
“皇帝对大?皇子不满,有意?剥夺大?皇子权利,大?皇子此前离皇位只一步之遥,如今仍有优势。他若不想束手就擒。唯有造反这一个?可能。老朽推测,大?皇子近日就会起事,而大?皇子造反之日,老朽希望太子能以勤王的名义同时入宫。”
“但制擒了大?皇子之后,老朽希望太子能再进一步,续承大?皇子所行之事。”
太子心中隐隐听?懂了他的话,但他还是装作?不知:“这是为何?”
“皇帝二弃太子,亦可再三行事。而今太子对皇上而言,不过是一把用的趁手的利刃罢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大?皇子落马之时,就是太子再次被弃时候。太子若不想成?为他人俎上鱼肉,唯有造反,成?为那个?握有至高无上权力的人。”
“太子若是无意?此事,自可将老朽交给皇帝,就说我?妖言惑众。”
一席话毕,方令磬再次叩首:“一切尽在?太子一念之间。”
方令磬说完之后,书?房之中好一阵子沉默,唯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良久,太子终于动作?,他缓缓下来?,附身扶起方令磬。
“先?生对孤心意?,孤如何不知。”
“先?生的话,我?明白了。”
......
......
次日一早,太子和大?皇子如常上朝。
“这个?谢瑾,做事从来?不通知朝廷,想出兵就出兵,想突袭就突袭,他知不知道这都是朝廷养的兵?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拿什么来?赔偿?!”
“大?皇子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机会稍纵即逝,要这么一来?一回传个?十来?日,连只耗子都吃不上了,更别说北戎这块肥肉。”
“老大?,你到底是真心对谢将军不满,还是在?借机发泄?”
“你这话说的。”大?皇子哼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你说,我?是在?发泄什么不满呢?”
“这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头有什么气我?哪能知道?我?只知道近日来?,北戎战事连连告捷,满朝文武还有父皇都非常欣慰,只有老大?你一个?人在?这里挑事。”
“是我?在?挑事吗?我?就怕你们一个?个?纵容谢瑾,捧着谢瑾,到时候把他养成?了拥兵自重的性子,你们哭都来?不及?还有谢御史,你们找了这么久的谢大?人,怎么人还没有找到?”
“到时候谢瑾大?胜回来?,却听?到自己的父亲失踪了,让朝廷怎么向他交代?!”
这事还真没法说,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同时出列告罪。
“臣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受罚受罚,一天到晚就只会告罪受罚,就不能办点正事吗?你们一个?个?的,仗着父皇无力处理朝政,就消极怠工是吗?”
众臣齐齐跪下:“臣不敢。”
“老大?。”场上只有大?皇子和太子还站着,太子悠悠道:
“心情?不好就多练点字,不要拿朝臣来?发泄。谢大?人失踪,我?们谁都很痛心,可正是如此,我?们更不应该中了敌人的阴谋,互相指摘啊......”
这一次的早朝还是以二人针锋相对为结尾,朝会后,大?皇子没有立即回去,也没有去议事堂,而是去了乾清宫,也就是皇帝休养生息的地方。
“父皇,父皇,儿臣是旭儿啊!”
大?皇子看向张公公:“父皇,今日还是不见我?吗?”
“大?殿下。”张公公细声细语地劝道:
“皇上这两日病得更严重了,他如今神志不清,皇上不是不想见大?皇子,而是怕见了心里难受,殿下您也知道,皇上这性子倔,殿下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如此,等父皇醒了,你就跟他说老大?来?过了,他心中时常惦记父皇,望父皇早日痊愈,再和从前一般,带儿子到山野玩耍打猎。”
“哎,老奴记住了。”
在?大?皇子离开?之后,张公公一张谄媚的脸庞才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
“守好乾清宫,谁也不准进入。”
“是!”
大?皇子在?离开?乾清宫后,一张脸也恢复了面无表情?。他没有再去议事堂,而是径直回了府,他在?府中一直待到午后,直至夕阳西下,他才重新招人进去。
“来?人,请晋阳王,内阁大?学士蒋士安,李重,翰林学士方毓清过来?。”
——
入夜,戌时三刻,沈兰棠洗漱过后躺在?了床上。
这几日都在?家中,她不觉无聊,但又?不想也不敢出去,谢恒失踪已一月有余,随着众多官员被抓,太子重新上位,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空气中,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哎,她叹息着望着窗外残月的影子。
这令人不安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过去?
——
夜里,太子正昏昏欲睡,忽然一人推门而入。
“谁?”
“殿下,是我?。”太子贴身侍卫单膝下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