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中的球拍,开口道:“puri~比起我,我们的小学弟似乎更希望和前辈你再打一局呢。”
远野侧目撇了一眼那个还在气鼓鼓的海藻头,说:“我可没有义务帮你们教导学弟。”
“不要这么说嘛,”仁王的声音有些懒散,“前辈明明也很乐在其中。”
远野又是一声冷哼,抬脚大步向前走去,倒是入江颇有兴趣地看了看仁王。
“嘛~本来想着跟小幸村你们打上几局,没想到一闹已经这么晚了呐,”种岛耸耸肩道,“你们今天应该都很累了,先去睡觉吧,明天我一定要跟小幸村打一场~★”
幸村颔首,笑容纤柔:“多谢前辈,我很期待明天的比赛。”
种岛一看见他这么乖的样子就心痒痒,忍不住想摸他的头,但是一想到幸村现在是立海大的部长,自己总不能在他的队友面前驳他的面子,就只能作罢。
集训营从来不缺宿舍,立海大来了九个人就分成了四人间和六人间,幸村作为部长入住四人间,其余人则是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通过抽签决定房间号。
切原因为抽到和幸村一个房间兴奋不已,连自己身上挂着彩也忘了,高兴得手舞足蹈嗷嗷叫。
“安静点海带头,”仁王一摁他的脑袋把他压进房间,“再吵把你嘴巴缝起来。”
切原惊恐地看着他:“仁王前辈你好粗鲁…”
仁王假笑着揉搓他的头发:“还有更粗鲁的,想看吗?”
切原疯狂摇头。
毛利作为四人间的最后一名成员深感荣幸,感叹自己终于当了一次欧皇,洗漱完毕倒在床上心情十分美丽。
切原洗漱后涂了点柳生给的药,躺到床上一开始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再到后来跟毛利一样没了声。
整个宿舍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听着莫名让人安心,仁王躺在床上,阖着眼睛,大脑却清晰无比。
他想起了很多事。
“快看啊月光同学,球会自己改变轨道飞出界!”
“连续的零式发球加上Phantom,那家伙的手肘已经到极限了。”
“不要再用零式了,这关系到你这个家伙的网球生涯。”
“堵上illusionist·仁王之名,让完美的手冢国光……”
“仁王,你为了团队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那时的我像之后那样,全国大赛的结局会不会改写?
仁王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另一张床,上面的人似乎已经陷入了熟睡,被单轻缓地起伏着。
我该感谢神明,给了你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能让我和你再次并肩作战。
仁王放轻了动作,猫似地爬下床,打开宿舍连接着阳台的门,又轻轻把门合上。
眺望着熟悉的集训营,仁王的思绪再次飘得很远,幸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重生的呢?
神说他打破了命数,结局就是死亡,以死亡换一次胜利,像是幸村的作风。
仁王揉揉胸口,想把那股郁气揉散,切原突如其来的梦境深深地扎了他一刀,幸村倒下的场景历历在目,重来一次,他不可能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受呢?
仁王自诩脑子还不错,再难的逻辑题在他眼里也就只是几条线几个数字而已,可这一刻,即便是凉风也没能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
“咔嚓。”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仁王双手支在围栏上,闻声侧过身,说:“啊,部长,是你啊。”
“睡不着吗?”幸村背手掩上了房门,低声说着话,唯恐惊醒里头睡得香甜的人。
仁王弯了弯眼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伸手指指天空:“想出来看会儿月亮。”
集训营里没有刻意种花,树却有很多,夜间湿润,树木便滋生出若有似无的草香,随风而来,交织着拢成一张清凉又温柔的网。
幸村顺着仁王指的方向看去,月亮在幕布上弹了一点烟灰,烧开一个不规则的洞,散发着清亮的光。
“很好看。”幸村轻声说。
仁王看着他停顿了一会儿,唇角上扬了些:“是。”
“我很喜欢,”他又抬头看向那轮并不圆满的月亮,“部长……”
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的,耳边传来衣角摩擦的细微声响,仁王下意识一转头,鼻息之间霎时被迎面而来的淡香填满。
沐浴露?还是洗发露?
好像都不是。
右手被对方轻轻抬起,月光照在他的手腕上,显得有些苍白,身前的人离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睫毛投射在脸上的阴影。
仁王滞了一瞬的呼吸,后撑栏杆的左手心毫无防备地起了细汗,等到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哑了:“部长。”
“嗯?”幸村抬眼看他,“手腕还疼吗?”
仁王摇摇头,顿了一下,又点点头。
幸村似乎笑了一下,问:“是疼还是不疼?”
“疼。”
手指触到舟状骨的地方,轻轻捏了一下:“这里?”
“不是。”
移到了另一侧,又问:“这里?”
仁王摇摇头:“不是。”
幸村好脾气地问:“那是哪里?”
仁王想了想,理直气壮地说:“我也不知道。”
耳边再次传来的摩擦声很轻,但在一片寂静中听得分明,幸村放下他的手腕,看着他,轻声说:“说谎了哦,仁王。”
仁王捏了捏放在背后的左手,上头的汗没有被风吹干,他眯了一下眼睛:“puri.”
“你在紧张?”幸村打量着他的神色,微不可查地歪歪头。
“没有哦。”仁王跟他对视,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你应该知道,”幸村温声道,“你骗不过我。”
胸口的起伏弧度似乎有些大,仁王有了一瞬幸村能听见他呼吸声的错觉,但这点念头很快被他打散,作为一个优秀的网球选手他对于控制好自己的气息还是很有把握的。
仁王低声笑了笑,想把胸间那点不知从何而来的闷气给笑散,他说:“我不会对部长你说谎。”
幸村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总归是一笑而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再看了一眼月亮,说:“早些休息,明天还有许多事需要做。”
说完,他没有多停留,轻轻地推开房间门走进去,合上时留了一个不宽不窄的缝。
脚步声逐渐远去,仁王将左手伸到眼前,手心里的汗已经被风吹干了,他又看了看右手腕,月光照在上面,依旧苍白,那股萦绕在鼻间的淡香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咚咚…咚咚…咚咚…”
耳边响起激烈又沉重的鼓声,仁王忽然回过神一般,垂眸去看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