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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下目之所及的东西，无论是天地造物，还是各族智慧的结晶。

天道抓狂，在宋爱田头上表演托马斯回旋：“下一个轮回会有新的仙草、新的灵兽诞生，你不要管它们了！先管管我！！我们怎么合道啊！！！”

宋爱田一边移栽蔫巴巴的仙草，一边淡淡道：“不会再有下一个轮回，我会是永远的最后一个飞升之人。”

上蹿下跳的天道僵住了：“什么？你不想和我……”

莫名产生一些同情，宋爱田伸手摸了摸对方云团般的小脑袋：“因为总有些东西比长生不老、寿与天齐更重要。”

在他看来，天道虽然活了很久很久，心智却还是一个执拗且任性的孩子。它如果愿意对自私自利、一心只有长生的人以利诱之，或许早就拿回天地棋盘，恢复最初的自己，不必再如此被动。

偏偏它看不上那些人，它喜欢的人……心里总是有一些东西比长生更重要。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二郎和七七能撑这么久已是不易。”已成世间最强的宋爱田，通过神识联络到分散开的南流景和龙傲天，撕开虚空迈步走向与飞升台截然相反的方向。

天之涯，地之角。仙界的两个尽头，一边是飞升台，另一边便是诛仙台。宋爱田站在诛仙台边，将龙傲天和南流景的傀儡又回到芥子空间里。

与象征着希望，自下而上、龙盘凤舞、极尽奢华的飞升台完全不同，自上而下的诛仙台就显得朴素许多，透着血腥之气，隐含杀伐之意。

天道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喃喃道：“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哭包变了，紫霄真人也变了，时间会改变一切，人总是会变的，宋爱田终有一日也会后悔放弃和它合道的机会。

听到这话，宋爱田低垂眼眸，神情略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云霄真人烟消云散前讽刺的笑容，和那句——最后，放弃飞升的我后悔了。那么你呢？你会后悔吗？

时空交错，两个场景似乎重叠在一起。当初沉默的他现在已有了回答：“是啊，人心易变。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后悔，但……我不会给自己留有后悔的余地。”

宋爱田缓缓抬眸，平时古井无波的眼里装着璀璨星河。他张开双臂，主动运转起仙府里的灵气，狂放抽干仙界最后的灵气，纵身一跃跳下了诛仙台。

成为太玄门掌派大师兄那一日，他就在众人面前夸下豪言：“我之道是能让世间亿万穷苦人吃饱，能让修真界数万万修士人人都吃得起灵食、用得起灵植的种田之道。此道不输世间任何一道，为何不是正道？”

“我想让灵植从秘境中天生天长，走向普通的田间地头，成为所有修士都能随意取用的东西；让丹药不再高高在上，让灵食走进千家万户。这就是我的道，我坚定不移地走在证道的路上。”

他的道，飞升不是终极目的，也不是证道标准……

天之将倾，宏愿未成，他从未忘记自己的道……

“对不起，我要回人间了。”向下坠落的宋爱田衣袂翩翩，像离线的风筝般飘忽，眼神却如此坚定。

趁着现在集三界灵气于一身，他忍着仙骨剥离的疼痛再次展开诛仙阵图，拔出腰间四把神剑，向着诛仙台斩去。

剑气如虹，贯彻九天。

第一剑诛仙剑……剑芒横穿仙界，追踪着最后一位苟延残喘的仙人紫霄仙王，洞穿他的胸膛。

第二剑戮仙剑……剑意纵横九霄，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仙界四分五裂，虚空乱流涌入，再难合一。

第三剑陷仙剑……剑气撕裂虚空，诛仙台分崩离析，唯一一条能从上界通往下界的单向通道化为乌有。

风中，隐约传来宋爱田的叹息：“这世上本就从未有过长生不老、寿与天齐，它真的存在吗？”

最后一剑绝仙剑……这一剑穿过宋爱田的仙府，斩断灵根，也斩出无穷无尽的灵气，自此世上再无仙人。

……

无相小世界，依旧是宋爱田去过的那条繁忙街道。熟读圣贤书、不信鬼神的书生，与街上驱除鬼火的神棍吵了起来：“你这明明是骗术！”

“你倒是说说，我这怎么是骗术了？”神棍眼露不屑，伸手推了旁边的幼童一下。懵懂的小女孩踉跄走了几步，蓝幽幽的“鬼火”便跟着对方走了几步。

围观群众瑟瑟发抖，纷纷后退一步，把神棍周围空了出来：“鬼火！真的是鬼火，太吓人了。”

幼童的娘亲当即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祈求道：“大师，快救救我女儿吧。”

神棍得意洋洋摸着自己又白又长的胡须，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只要你用心供奉神佛，你女儿自然就没事了。我有一尊神像……”

书生急得抓耳挠腮，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气急之下，他大喝一声：“你——”

火焰从他身上腾空而起，却并没有伤及他分毫，倒是飘出去三尺远把神棍的胡子给烧焦了。

神棍大惊失色跌倒在地，捂着胡子连滚带爬。惊叫道：“救命啊，有鬼啊！！！”

围观群众：？？？

书生望着自己身上的火焰：？？？？？？

……

清巽小世界，山间掩映着的古朴寺庙里。老方丈正在上座讲经传道，口中念念有词：“如是我闻……”

座下一个小沙弥身上忽然白光乍现，进阶练气中期。老方丈对此很满意，他的讲道能力果然没有退步，一句话的时间就让弟子顿悟了，善哉善哉。

他继续讲道：“一时，佛在……”

刚念了几个字，座下四五个小沙弥的身上纷纷显露出进阶的异象。小和尚们忍不住吵吵嚷嚷起来：“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那么多人进阶？”

“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没有我呢？”

“我……我好像也要进阶了！”

“佛堂之上，不得喧哗！”老方丈掀起布满皱纹的眼帘，筑基期的威压放出，场面顿时一静。他继续道：“舍卫国祗树……”

讲着讲着，他忽然感到周身的灵气丰沛得不可思议，甚至迫不及待地涌入他的身体里。

老方丈这下也讲不下去了，激动地从佛堂中蹦跳出去：“老衲困于筑基巅峰多年，终于……终于要进阶了！！！”

“师父，小心脚下！”一个小沙弥追着他的脚步离开佛堂，焦急喊道，“你脚下那几株普通的凡草刚刚突然变成了灵草，您千万别踩死了！”

……

清韵小世界，宋爱田飞升之地，停滞的时光继续向前走去，万法阁阁主的泪坠落在地上。

在这一瞬间，已然枯竭濒死的世界就像忽然被人用灵气汇聚而成的水浇灌了一般，灵气波涛翻涌，呈指数级上升，天地焕然一新。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道……”万法阁阁主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