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那是……?”
跟在陈清的身后,齐思勰犹豫地问道。
而陈清只是抬起头,瞥了一眼身后那扇红色木门。
“估计是被附身了,”他思考了片刻,给齐思勰一个回答,“但目前还没有办法确定,接下来需要到那个邪教的驻地去看一眼。”
邪教?
齐思勰微微一怔。
很快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你的意思是,我妈妈的病和那个宗教有关?!”
对于他的话,陈清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否认。
他只说:“太过巧合了,无论是对你母亲、还是对那个宗教。”
这句话让齐思勰的神情瞬间萎靡下来。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口中喃喃自语:“所以这个意思是,我一直在给我的仇人帮忙?他们不仅迫害我妈妈,甚至还反过来利用我?”
他的表情有些恍惚。
此刻的齐思勰大概正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一方面,迄今为止的经历让他对那个邪教还有一定的信任,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另一方面,从收容组织那里获取的信息又让他确定那个邪教绝非正道。
所以在陈清说出那个邪教,可能在利用他母亲之后,他先是感到难以接受、之后又觉得有点可能。
就像是陈清之前说的那样。
太巧合了,母亲患病的时间,和那个邪教找上门的时间……
再加上刚才听到那个占据母亲身体、奇诡生物的话语。
都让齐思勰心中的怀疑愈演愈烈。
没多久他就自己说服了自己,认为的确很可能是邪教组织的阴谋。
除此之外,很难找到第二个解释。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陈清:“还能够治疗吗?我母亲她……还有机会恢复原样吗?”
这次陈清的回答倒是斩钉截铁:“可以。”
“不过还需要继续搜索情报。”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陈清缓缓说道:“今天已经比较晚了,等明天那个外国人过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
还没等他说完。
旁边一个侍者站出来:“少爷。”
那个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的女仆眉眼低垂,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中:“老爷要你现在过去一趟。”
听到这句话的齐思勰扭头看了一眼陈清。
而陈清只是凝视着目前的女仆,眼神若有所思。
被他这么盯着,那个浑身笼罩在阴影之中的女仆也没有任何表示,仍旧一丝不苟的行礼、似乎是等待齐思勰的回应。
站在他对面的齐思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陈清:“那我们现在去一趟?”
听着他的邀请,陈清收回视线。
随后缓缓点头。
很快两个人就从那个女仆的身边经过。
在和那个女仆擦肩而过的时候,陈清体内的炁悄悄分散出来一点,如同蛇一样顺着他的裤管向下,向女仆的位置蜿蜒盘旋。
等到他彻底经过的时候。
下一秒钟,那股离体的炁像是被什么踩碎了一样,转瞬间就失去了联系。
“呵……”
陈清微不可察地嘴角一勾。
也对,既然那个邪教组织这么看重齐思勰一家,又怎么可能没有在这栋豪宅里面留下他的眼线。
甚至某种程度上,眼下这栋豪宅根本就是那个邪教组织藏身的魔窟之一!
但,那又如何?
“我倒是想看看是伱们用禁忌物快,还是我用刻刀砍掉你们的脑袋快。”
在心中这么想着,陈清的脚步没有丝毫动摇。
片刻之后,他和齐思勰就来到了这栋豪宅的中心。
也就是他父亲的办公室。
深吸一口气,齐思勰缓缓敲门:“爸。”
片刻之后,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进来。”
听着这个声音,陈清儿齐思勰推开门走入其中。
门内的陈设看起来低调奢华,和整栋别墅的风格颇为相配。正对着门的方向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圆木桌,桌后面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
此刻这中年男人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厚厚的黑框眼镜反射着头顶吊灯的光芒。
“回来了?”齐思勰的父亲这么问道。
齐思勰也是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
同时他颇有些兴奋地说道:“爸,有一个好消息。这次我请过来一位相当厉害的人物,他肯定能够治疗母亲的……”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
齐思勰的父亲就站起身。
并且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儿子,片刻之后伸出手。
朝着齐思勰的脸狠狠打了一下!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回荡在整个办公室内,让齐思勰愣在原地,捂着自己红肿起来的脸不知所措。
旁边的陈清看着这一切,眉毛轻轻一挑。
收回自己的手,齐思勰的父亲冷冷的看着儿子:“我听说你已经很久没有给教主大人他们提供祭品了,你是不是忘记了只有教主大人才是我们的唯一救赎?”
“不,不是的爸,我只是……”
齐思勰刚想要解释什么,然而却再次被他的父亲打断:“蠢货!”
他指着齐思勰破口大骂:“你难道还没有明白过来?除了教主大人之外,我们对此一筹莫展!唯有教主大人他赐给我们的办法,的确让你母亲恢复了些许神智!难道你忘了?”
“你这背信弃义的杂种,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个儿子?是不是想要气死你的父母,好谋夺家产?!”
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让齐思勰正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实在没想明白,自己父亲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至于旁边的陈清,他早已看穿一切。
他能够感觉得到齐思勰父亲身上,正流淌着和他母亲别无二致污染气息。
这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也对,毕竟如果想要控制齐思勰一家,那么这位齐家目前的掌舵人,的确是最好的傀儡。”
想到这里,陈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齐思勰的肩膀:“看起来你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这群家伙的老巢了。”
闻言,齐思勰有些茫然的回头看着陈清。
很快他就看到陈清从自己身前经过。
随后伸出手。
甚至都没有触碰到齐思杰父亲,而只是这么凌空虚握。
而下一秒。
那个刚才还脸色冰冷破口大骂的男人,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操控,缓缓漂浮到空中。
“你……!”
齐思勰父亲脸色涨红。
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喉结上下涌动。
但陈清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从他的身上滚出去。”
听着他的话语,原本看起来非常痛苦、四肢抽搐的齐父,突然之间停下动作。
“桀桀桀。”齐父的喉咙里突然爆发出一阵诡异的奸笑。
“你没有办法救回他,你无能为力,你根本就是个错误,你所追寻的一切根本不存在。”
“你将会成为最新鲜的饵料,你会化作土壤,滋润那一切。从今天开始,你必将……”
还没等他说完,陈清就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邪教成员都喜欢当谜语人。
“好啊,既然你们都想当谜语人,那我就跟你们玩一玩。”
这么想着,陈清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齐父:“太过愚蠢了。”
他一边捏着齐父的脖子,一边毫不留情地说道:“宛如幼儿过家家一样的愚蠢行径,你们以为自己到底在面对什么?”
“天启将诞,禅雅苏生。古老的灾祸在此刻蔓延,异质的扭曲即将遍布世界。而你们却仍旧沉醉于禁忌的力量?”
他叹息着说道:“你们从未知道未来的一切到底预示着什么,这个世界又到底将经历什么。”
听着他的话,原本还在那边扭曲怪笑的齐父顿时愣住。
“你知道?”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等到这句话一说出口他才明白,不应该说的。
因为这代表将主动权彻底丢给对方。
但很遗憾,他反应的太晚了。
“我当然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在此之上,有伟大存在正注视着我们。刚刚有人说我是棋子,我听到这只觉得荒诞可笑。想要作为棋子,我们还不够格!”
“你明白吗?我们只是蜉蝣,是尘埃,是渺小如尘沙的微粒。这样的我们连进入祂们眼睛的资格都没有。就像你,你平常会低头看路边的蚂蚁吗?”
“人类的理性在大国力量面前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缠绕在我们身上的是诅咒、是枷锁,我们引以为豪的一切都将变成扭曲的土壤,以供禁忌的花朵盛开。”
他看着齐父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应该也曾感觉到,那迫近而来的阴云吧?那禁忌的力量,诡异的扭曲。”
听到这句话,齐父的身体一哆嗦。
他的眼睛瞪大死死盯着陈清,嘴角漏出一丝泡沫。
但他还是胸腔起伏,沙哑地说道:“那到底是什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告诉我!”
看着他眼底仿佛燃烧着火焰的模样。
陈清收回手,眼神里满是怜悯。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他轻声说道,“因为我是超凡,所以我看到的比你们远得多。而同样出于这一点,你们的行为在我眼中才显得如此愚蠢。”
“滚回去吧。”
陈清摆摆手:“我没有兴趣和如此短视的人交流,我只能说、你们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只会迎来失败。”
“无论你们的目的是宏大还是卑劣,在那种层次上,你们,不值一提。”
听到这句话。
齐父近乎癫狂地看着陈静。
他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片刻之后,他只能恨恨收回自己的目光,同时缓缓闭上眼睛。
只留下陈清和,齐思勰与晕倒的齐父在一起。
齐思勰胆战心惊的看着陈清。
他试探性地问:“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
闻言,陈清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谁知道呢?”他说道。
“但那注定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灾祸,”他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喃喃自语,“正因如此,我才必须要找到真理。”
“唯有祂,能够揭示我们人类前方布满尘埃道路的唯一方向!”
说到这里。
陈清觉得火候差不多够了。
不就是谜语人吗?
谁怕谁啊。
“而且我知道的还远比你们要多。”
摩挲着手指,陈清的眼含笑意:“这就意味着,现在是你们猜我说出来的话了。”
信息上占据优势的一方,就能够在未来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眼下他们估计正在对自己说出来耳朵话语尖叫抓挠、癫狂不已。
嗯,如此以来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有了这些信息,应该能够暂时稳住对方。
正好,给自己点时间稍微休整一下。
他回头看着齐思勰:“你们这里还有空房间没有?”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需要稍微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