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陈清从门内走出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已经完成了和那个老巫婆的问答、并成功送给对方一些不必要的情报。
老巫婆的问题非常浅显,陈清随便胡诌了几个答案,就让她陷入了沉思。
看起来似乎收获颇丰。
但陈清心里也明白,老巫婆的问也仅仅只是开始。
现在齐思勰被那群邪教的人抓走,短时间之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而大胡子吉曼他们那边,安排人手还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陈清决定趁着这段时间看一下古镜里的情况。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随身携带的背包,然后取出一个置地陈旧、模样古朴的镜子。
凝视着面前的镜面,陈清轻轻伸出手。
然后分化出一缕炁,缓缓灌注在镜面之上,并且轻轻点落。
随着他的点击,镜子之间出现了几个分割的画面。
“让我看一下。”
扫了一眼镜子里的几个画面,陈清心中有了答案。
爱丽丝和齐正人那边现在还在琢磨着应该怎么解决面前的密码;科林那边还在医院疗养;山下那边很久没见人,估计正在筹备着和那个辐射巨蜥搞事情。
看起来都挺忙的。
这么想着,陈清的目光停在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齐禄身上。
眼下齐禄那边看起来都是风平浪静、毫无影响,但是陈清很快注意到,镜子前晃悠的每个人脸上满脸都是坚毅。
他们手中握有各式武器,身上穿着简陋的盔甲,额头上还系着一块白布,尽管装备不是很好、气势却极为丰富。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齐禄则站在古镜之前,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接下来我们就要去前往夜行者的营地,攻打那位查拉斯特伯爵!”
他环视四周,缓缓说到:“我们已经磨砺了许久,现在已经有了向那些夜行者亮出长刀的能力。他们,将要为了这几百年的血腥屠杀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齐禄狠狠将手中的长剑砸在地面上:“昔日那被圈养家畜的齐家现在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蒙受真理之主恩泽的使徒!”
“在公正和契约的名义之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随着他的怒吼,整个场面直接被推向癫狂!
所有的齐家人都举着手中的武器,朝着齐禄发出山呼海啸的回应声。
在这一刻,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爆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如同火焰燃烧。
就像是齐禄说的那样,这些年来来他们所经历的折磨、屠杀、摧残已经足够多了,也是时候向那些夜行者者取回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一切!
每个齐家人都像是一团飘荡的火苗,而当这些火苗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足以燃烧一切的熊熊之焰。
被这团火焰簇拥在最中间的齐禄犹豫了片刻。
最后他还是转过头,将那面古镜取下、背在自己身上。
“请您注视着我们的胜利,赐予我们勇气。”他低声说道。
所有齐家人起身,缓缓走向阳光之中。
而在他们的后方,齐禄的爷爷、也就是齐家现任族长,正和那个沉睡已久的禅雅傀儡站在一起。
禅雅傀儡似乎有些疑惑。
她抬起头看着齐禄的爷爷,语气虽然仍旧平淡、却能够察觉到好奇:“那面古镜,对你们族来说不是很重要的祭器吗?”
那为什么要把它带上?
齐禄的爷爷摸着自己的胡须,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要带着。”
看着疑惑不已的傀儡,齐家族长轻叹一声:“查拉斯特伯爵作为这附近最强大的夜行者,唯有将它歼灭,才能够保证我们齐家接下来的安稳。”
“但他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需要齐家倾尽所有才有一线生机。而将古镜带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假如我们齐家全军覆没,那么这面古镜就将在此长埋多年。”
说到这里,齐家族长摇摇头:“我们蒙受伟大真理之主的恩赐,作为祂的使徒,也自然不应该任由他长眠在历史遗迹之中。所以将古镜带出来,已经是我们能向真理回报的最大手段。”
这不仅仅是齐禄的想法,也是齐家族长的想法。
眼下这一仗是倾尽齐家所有、耗尽所有人力的全族之战。
而齐家如果在这场战役之中灭亡了,那将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真理之主镜子的位置。
所以齐禄选择将这面镜子带出来。
哪怕他们齐家真的全员战死,这面镜子落在夜行者手中,也好过就自明珠蒙尘。
听到这里傀儡虽然仍旧很不理解,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沉睡了上千年之久,曾经亲眼见过禅雅那极盛的模样,所以自然不是很能明白齐家者衰败凋零到近乎悲壮、举全族之力的一战。
不过出于对齐禄愿意提供自己佛跳墙的恩情,傀儡最终还是决定跟齐家一起出征。
“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把古镜带走吧。”
她在心里想着。
这也算是回应齐禄的施饭之恩。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的目光跨越漫漫尘埃,直视着齐禄的背影。
而和她一样凝视着齐禄的,还有那面古镜之中的陈清。
他倒是想到齐禄会去和夜行者作战,但没有想到就是现在。
“说到夜行者……”
陈清突然想起曾经在科林那边看到的景象。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齐家似乎曾经是夜行者的主人,而且那些夜行者还是昔日的月圣月长明的尸体分化而出。
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利用这一点……
怀着这样的心情,陈清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一边是大胡子吉曼的声音。
他说人已经安排就绪了。
“好,我知道了。”
陈清回答了一声。
“你们接下来继续待命,那些人很快就会按捺不住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时间。
相较于那个可有可无的邪教,很明显还是现在的齐禄复仇史更让他感兴趣一点。
而镜子齐禄恰巧完成了最后的准备。
深吸一口气,他一把拔出地上的长剑。
同时短促地说了两个字。
“出发。”
这个字代表齐家接下来的命运。
可能是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也可能是战胜强敌、踏着黄土和尘埃重生。
但,无论如何。
这都是齐家自己的选择。
靴子重重踩踏在泥泞的黄土之上,落下一个一个足印。
在凌晨天光破晓之际,齐家人踏上了他们自己的征途。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边。
几个面色苍白、嘴里含着尖牙的中年人正围聚在一张桌子旁边。
“查拉斯特,”其中一个人如此说道,“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来到伱的驻地。”
叫做查拉斯特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金发红瞳、相貌儒雅的中年人。
“当然不会,”他举着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夜行者王庭能够派人来,对我来说是难言的荣幸。”
轻抿了一口茶杯中的液体,片刻之后查拉斯特抬起头。
他那苍白的嘴唇上鲜红的痕迹特别明显,似乎是带着血迹。
“但我很好奇各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之中虽然仍旧带着笑意,但眼神似乎很平静。
围坐在长桌边的另外几个人互相对视。
片刻之后才有人身体前倾:“因为王庭那边得到了消息,你这里据说还存在着齐家的余孽。”
齐家?
听到这个名字的查拉斯特有些愣住了。
倒不是说这个名字背后的意思有多么珍惜,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消息根本不值得这几位前来。
齐家余孽又不是只有这里有。
这么想着,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除了这里之外,其他地方不也有齐家人?哪用各位亲自从王庭前来。”
闻言,有一个人面露微笑。
但他说出来的信息却让查拉斯特忍不住瞪大双眼:“事实上,我们来这里是有重要目的。”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据说你这里的那支齐家余孽之中、存在着真理的使徒!”
真理使徒?!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查拉斯特差点没有握紧手中的茶杯。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另外几个人:“你们……不会是开玩笑的吧,要知道真理使徒可是……“
好半天之后。
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赶紧住嘴。
但他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惊恐。
似乎这个名称哪怕是在他看来,都是难言的禁忌。
而长桌边的另一个人则叹一口气。
他的手指轻叩桌面:“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是一份假情报。”
说着,他指了指门外:“但你也知道,你管辖范围内的齐家余孽不是已经消灭了一个夜行者驻地吗?你觉得以那群肉猪的实力,真的能这么轻而易举做到这一点?!”
“凭借那群只能够作为我们口粮的牲畜,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灭掉一个驻地?所以毫无疑问,他们有着助力。而那个助力,很可能就是真理使徒!”
这句话让查拉斯特禁不住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那么各位想要做些什么?”
“当然是解决掉戚家云,将其带回王庭,同时处死那位真理使徒。”
有一个人拍的拍手,面带微笑:“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还从王庭之中拿出了一件‘那个。”
查拉斯特的眼神,猛然爆出一阵金光。
“你们带过来的那个?”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而面前的几个人则是微微颔首。
“没错。”
有人大站起身缓缓走到后面,双手按在某个东西上。
在这张长桌的后方,有一个由红布包裹着的物件。
那个东西看起来四四方方,样子并不算太大。在红布的遮盖之下,显得分外规整。
但查拉斯特眼神却透出一种渴望。
“我可以看看吗?”
他声音颤抖着说道。
几个人再次对视一眼。
“当然,没问题。”
话音落下,那个捏着红布的人伸出手,将那覆盖着的红色白布一把扯下。
片刻之后那件由布遮盖着的东西,终于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经由那个东西反射出千层阴影。
而查拉斯特的眼神也聚焦在那件物品上。
他喃喃自语着:“这就是那面传说之中的古镜?”
那面传说之中,能够连通夜行者的祖先——真祖的禁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