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 离开

二公主遗憾叹了口气，问道：“姑姑的意思是让三妹参选？”

云雅仙子说道：“是有这个想法，我在宗门的地位并不高，得到资源有限，若三妹能竞选上圣女，往后修炼必能无往不利。你和她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怎么说也有一丝血缘上的关系，对景的时候也能帮姑姑说些好话。”

“况且圣女晋级仙帝之后，飘渺雪宗也算得到一丝转机，或能一洗以往颓势，重回仙界之巅。届时，你们霜雪国也能大幅扩张领土，成为北地第一强国。”

二公主震惊道：“如此说来，近段时间大雪频发，也是飘渺雪宗的手笔？”

“不错，当积雪覆盖住方圆百万里，北地的修士怎能抵挡？到那时，一些残存的大小势力便只能唯飘渺雪宗马首是瞻。”

程翎心中一惊，这一场大雪果然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飘渺雪宗当真狠辣，为满足一己私欲，竟弃数千万修士和凡人不顾。

“竟然是这样，可如此一来，那些平民会抵挡不住严寒，大量死去。”二公主语气似乎有一些不忍，但又显露出一丝无奈。

“区区凡人，在我等眼中尽皆是蝼蚁，死了又如何？静儿，你太善良了，无论是凡人还是修真者，都是优胜劣汰，他们会死，就是证明无法适应残酷的自然法则。”

“可可是”二公主还欲再说，云雅仙子却再次打断，冷然说道：“如同你所欣赏的那位画师，他的确有过人之处，可在我等修真者眼中，也只是一个稍有能耐的蝼蚁而已。好了，我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三公主的事你可别忘记了。”

二公主轻声说道：“她就在大殿之外，姑姑为何不自己去说，反倒要假手于我？”

云雅仙子说道：“挑选圣女是何等重要之事，三公主尚且年幼，若让人看出她与我之间的关系，绝讨不到好果子吃。因此，我不但不能插手，还要避嫌。”

说完，她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程翎暗自庆幸，以云雅仙子的修为，怎会不知道自己和楚恬就在窗外。就因为想让她参加圣女遴选，这才装作没看见，反倒便宜自己从中得到许多有用的消息。

将注意力扯回到眼前的小女孩，见她眉头紧锁，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脑海中蓦然回想起当年在冰极禁地看到的景象，那些被冻死在冰面上栩栩如生的女子，心中大为不忍。

罢了，她能与自己相识，也算有缘，能帮就帮一把吧。

他干咳一声，对着小女孩说道：“三公主，你想成为仙人么？就像之前看到的那个神仙姐姐一样。”

小女孩一撇嘴，说道：“都说了不要叫我三公主，那个神仙姐姐虽然长得好看，但我并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为什么？是因为她杀了那些侍卫么？”

“或许吧，但我还感觉那姐姐好像并不快乐，脸上虽然笑着，但眉宇之间却似有数不尽的哀愁。”

程翎心中一惊，这小女孩好敏锐的心思，他便说道：“那好，我就叫你恬儿，如果你不想成为仙人，那是否愿意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就像我之前在故事里所说的，有山河湖海，花鸟虫鱼，还可以经历许多很有趣的事。”

“好啊！好啊！”楚恬眼前一亮，雀跃道：“老爷爷你肯带我去吗？”

程翎心中暗自惭愧，什么叫自己带她去，要想离开，还需要对方带着他才行。

不过很快，楚恬脸色又郁闷了下来，说道：“我是公主，想离开冰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父皇和姐姐肯定不会允许的。”

程翎说道：“无妨，我有办法，你不是有小白么？只要它在，就能带我们离开。放心，这一路我都会陪着你，带你看尽这人的一切美景。”

“小白？它能带我出去？”

“当然！”程翎笃定说道，他在赌，赌之前那女修一定在楚恬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那只虎仙既是监视也是保护，至少要保护到楚恬长大成人，她体内的那个残魂才能吸收足够的养分。

如此，凭借三阶仙兽的实力，这冰宫又如何能困得住？

楚恬顿时开心起来，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把小白叫过来。”

“等等！”程翎忙阻止道：“现在还不行，我们要找个说辞离开这里，等到晚间再出发。”

楚恬兴奋一笑，感觉这事情很刺激，当即说道：“这好办，就说我要老爷爷去我自己的宫殿帮我作画就好了。”

程翎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楚恬眨了眨眼睛，也不管地上那些小木棍了，直接站起身便朝二公主的大殿小跑过去。没过多久，她就回转，兴奋说道：“好了，我们回宫殿去吧。”

程翎自然没有二话，随她离开。

两姐妹的宫殿离得很近，不到盏茶时间就到了，宫殿的大小差不多，很是宽敞，只是里面的装饰有些杂乱，还有许多孩童的小玩意，倒很适合她现在的年纪。

宫殿中心位置，放着一个很大的鼎，两旁站立着几名婢女，那白虎正懒洋洋的趴在大鼎边缘，似乎是在打瞌睡。

“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要让老爷爷为我作画！”进入宫殿，楚恬就按照之前两人商议的说辞，吩咐里面的婢女都离开了。

在这之后，她才来到白虎旁边，伸出一只雪白嫩嫩的手臂，揪着它的耳朵说道：“小白，等晚上我要和老爷爷离开皇宫，你要带我们出去。”

虎仙抬起一只眼皮扫程翎一眼，又看了看楚恬，最终呜呜了两声，也不知是否答应。

楚恬却是喜道：“老爷爷，小白答应了。”

程翎暗松了口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楚恬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玄机，将这虎仙彻底给压制住了，升不起一丝反抗。

一老一小静心等待，到了夜间，眼见得楚恬上下眼皮直打架，程翎知道不能再等了，当即让她吩咐小白带两人离开。

小白体型庞大，加上程翎坐在背上也不显得拥挤，只听它虎吼一声，迈开四蹄，就朝着宫殿外狂奔而去。

守在殿外的侍卫大吃一惊，其实从第一次三公主将这白虎带入宫中，他们就一直提醒吊胆的，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兽性发作，不说将楚恬给吃了，就是磕碰到哪里也是吃罪不起。

可偏生小公主喜欢的很，那白虎也只是每日跟在她身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久而久之，也就放松了警惕。谁知今日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他们醒悟过来，早就跑得没影了，只记得在虎背上依稀看到公主和那位画师的背影。

震惊之下，连忙向上头禀报，没过多久，一支支全副武装的大军便集结起来，纷纷冲出冰宫。

小白的速度很快，不到盏茶时间便冲出了冰宫，当再次见到漫天飘雪的天空时，程翎长出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楚恬很是兴奋，瞌睡虫早就没有了，冰宫之外虽然寒冷，但这漫天的雪景可是许久为见，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自由的气息，她便问道：“老爷爷，我们去哪啊？”

程翎略一沉吟，便说道：“先离开京城要紧，离开之后，我们先去雪城，去看看那里的人怎么样了。”

“好，小白，听到没有，我们就去雪城。”楚恬一声令下，小白撒开四蹄，顿时朝城门处狂奔而去。

三阶仙兽，在凡人眼中等同于仙人般存在，小白也好像在冰宫待腻味了，一出牢笼便如龙归大海，将速度施展到极限。漫天雪景之下，四周的人只看到一道白光掠过，压根就分不出是什么，只有在地面上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

程翎的肉身强度还在，担心楚恬怕冷，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可就在将她搂住的那一刻，心神中蓦然产生了一丝颤动，在楚恬的体内，他感应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在生长，并且那力量还蔓延出一丝丝威压，不断侵入他的脑海。

程翎的脑袋传出一阵剧痛，忍不住冷哼一声，本能间，原本沉寂的识海产生了一丝丝的波动，这股波动就像是军队一般，将散溢在识海空间内的精神力一点点组织起来，从而对抗那股威压。

“咔咔”一丝丝的威压撞击在精神力防御层上，发出阵阵如玻璃碎裂般的声响，脚下的小白仍旧在急速狂奔，虎背上的两人却在精神上展开一场拉锯战。

那股莫名的威压千方百计想进入程翎识海，或许是为了汲取养分，又或许要控制他的意思。程翎则是全力抵挡，谁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好在此时楚恬的年岁尚幼，留在她体内的残魂生长有限，并没有达到最强姿态，而程翎的识海在与之不断抗衡当中，却逐渐强大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翎原本一片黑暗的精神世界如同被点亮，越来越多的精神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如同万川归向大海，最终凝聚成一个核心。

那核心急速旋转，不断变大，形成一股强大的牵引力量，如同大海上一座灯塔，指引着那些散溢在各处角落，寻找不到方向的精神力本源回到家乡。

过去许久

随着程翎识海中的精神力越聚越多，从楚恬身上传来的威压渐渐的居于弱势，反倒是程翎识海内的那个精神力核心，将那股威压逼退之后，还不罢休，从内到外，如同新生的小鸡啄破束缚般，破壳而出。

“轰隆隆~！”

脑海中传来一阵强烈的轰鸣，程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久违的欢喜，那被尘封了数十年的识海终于冲破壁障，神识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