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程翎默念两声,疑惑问道:“何为大争之世?”
此时,清雅四女也已经朝他们赶了过来。邪风知道这四女之前与程翎在一起,也不在意,说道:“这个事情一时间说不清楚,待兽潮退却,再细细分说。看,仙王期的荒兽越来越多了。”
程翎转头看去,果然见原本只在外围游曳的仙王期荒兽纷纷进入平原,对场中的修士展开疯狂进攻。
四女连忙上前,组成剑阵,抵挡冲击过来的荒兽。
程翎解释道:“邪风兄,这四位是繁花庵的弟子,分别叫清雅、清和、清慧、清仪,这一路多亏她们帮忙。几位,这位是我的好友,名叫邪风!”
四女忙着应付荒兽,只能略一点头,算是见过。清慧看了邪风一眼,心中怦怦乱跳,暗道这男子怎么生得如此好看,连身为女子的自己都有些自惭形秽,要知道她容貌可不在大师姐之下。
邪风略点下头,算是见过,忙又说道:“程兄,算时间还有五天荒兽潮才会结束,这五天将是最难熬的,大家全力以赴吧!”
程翎答应一声,说道:“待击退这些荒兽你我再畅谈一番,你右我左吧!”
说完,长剑一晃便来到四女左侧位置。他深息阵道,四女的左右两侧攻击力稍逊,汇聚过来的荒兽最多。如今有邪风加入,正好补充不足。
到这时,反正全身都罩在战甲当中,也没有了顾虑,火力全开,天雷剑法的精妙剑招层出不穷,不到片刻,六人所在区域全都被紫色雷霆笼罩。
邪风也是尽展所长,护住四女右侧空挡,双臂幻化出的金色弯刀挡者睥睨,强大的刀势和刀芒如同圆月般划出,顷刻间,右侧方位荒兽大批量身死。
凌厉的剑气和刀芒在平原上方闪烁,一条条轨迹仿佛织成了一个网,释放着森冷的光芒,每一道气劲划过,都带走一具荒兽尸体。霎时间,在程翎这个组合的周围,爆出无数血花,轰隆隆倒下一片。
周围的修士望着眼前一片华丽的色彩,一个个瞠目结舌,震惊于他们的强大杀伤。几位独身战斗的修士顿时醒悟过来,纷纷汇聚到一起,以求最大限度杀伤荒兽。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已经是过去三天,荒兽的攻击不断增强,越来越多的修士身死。
程翎等人也是砍杀的手臂发软,这时间过的真慢啊!还有两天,简直是度日如年。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九幽仙府之内虽然没有日出日落,但是也有着光明与黑暗。时间来到最后一天,许多修士仙元基本耗尽,他们眼中露出一丝绝望,后悔不该轻易进入宫殿。
就在此时,那名身穿黑衣,拿着一团黑雾的修士大声鼓励道:“大家再坚持片刻,只需要过了今日,兽潮便会自动退却!”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知道兽潮会退却?”
“我的仙元都快见底了,难道他是想让我们贡献最后力量,拖几只荒兽同归于尽么?”
“就是,你说再过一天荒兽便会退却,凭什么那么肯定。”
“罢了,横竖都是一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拼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搏一下,怎知道结果!”
“”
众说纷纭,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那修士也不辩解,仍旧鼓动手中黑色雾气不断击杀荒兽。
程翎扫了眼邪风,奇怪那修士怎知一日后荒兽会自然退却,难道师长曾经教导过?
邪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鼓动对我们有利,大家再坚持片刻!”
清雅四女齐声娇叱,她们可是听程翎说过一月之期的,又从那位修士口中得到证实,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仍然振奋起精神,压榨体内仙元继续战斗。
司空战、楚天河、还有那些杰出的佛宗弟子也是如此,他们不是相信那修士,而是心有不甘,被兽潮压制了这么久,纷纷爆发出最强战力,直欲将眼前的荒兽斩杀殆尽。
终于
漫长的杀戮过后,直至仍在战斗的修士几乎都抬不起手臂,兽潮终于开始缓缓退却了,只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兽潮就退的一干二净。整个广袤的大草原上,满是荒兽和人类修士的尸体,哪里还能够看出草原的模样?
所有的修士都虚脱一般地跌坐在地上,忙着吞服着丹药,程翎几人也几乎耗尽了仙元,也急忙吞服了大量的丹药。整个大草原上的修士非常有默契,大家只是吞服了丹药,却没有一个人坐到地上进入调息,而是开始解剖自己团队击杀的荒兽收取内丹。
程翎心中明白,这是大家都不敢在这里进入到调息,害怕在调息之时受到别人的攻击。都想着尽快地收取完战利品之后,离开这里,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行调整。
就在此时,原先消失的宫殿大门再次在平原上空显现,缓缓开启。只是果然如邪风猜测那般,没有一个修士愿意离开。
许久
那大门再次关闭,消失在半空中。
待大门消失后,清仪走了过来,递给程翎一个储物戒指说道:“程大哥,这是我收集的荒兽内丹,都给了你吧!”
程翎心中感动,说道:“多谢,你也快点休息吧!”
清仪答应一声,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约摸过去两个时辰,在丹药的帮助下,程翎几人的体力差不多都恢复过来,只有仙元还剩大半没有恢复。
程翎却是等待不及,问道:“邪风兄,你先说说什么是大争之世吧!不把这些事情弄清楚,往后的路都不知该如何走。”
邪风点头,在脑海中梳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的传承记忆有许多也很模糊,只知道一个大概。现在就将我所知的告诉你们,无论天地还是宇宙,都是有寿数极限的,这一点不知程兄是否赞同。”
程翎一愣,想不到邪风不直接解释,反而抛出这么一个问题。沉吟少许,才说道:“应该是赞同的,这世上不会有永恒的东西。”
“不错,正所谓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此天地已前,则有无量劫矣。宇宙万物,每过若千万年便会归元复始一次,重新再开始。而大争之世便是劫数开启之前,世间万物为寻找延续生命本源的机会,竞相争雄,最大限度提升自身实力,确保在劫数来临之时生存下去。”
“这是广义的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是指宇宙空间是有其承受极限的,随着修士实力的不断增强,宇宙空间本身也要承受极大压力,更何况这些修士还不时兴起干戈,肆无忌惮的破坏宇宙本源。”
“宇宙本源被破坏,就像是一个容器,打得千疮百孔,到最终再无法承载,那么这个宇宙便会彻底崩溃。而生存在宇宙空间内的生灵只能在星际漂流,直到寻找到新的适合生存的宇宙空间为止。”
“这一点,你们可明白?”
程翎等人缓缓点头,表示明白,同时也感觉豁然开朗。邪风的解释简单明了,仿佛是为自己重塑了世界观。宇宙天地,也和人一样,有其寿命极限,也会生老病死。
这一点对程翎来说更容易接受,作为在地球上生存四十多年的人类,对地球上的生命、生态、起源、发展等等更是清楚,套用到仙界宇宙星辰,也是一般无二。
邪风停顿少许,给他们一些消化时间后继续说道:“就是这样,无数个宇宙,无数个世界无限循环,有的宇宙湮灭了,又会有新的宇宙产生,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流浪在星际的强者找到新的宇宙,为得到生存空间,自然会与当地的族人产生矛盾,解决的办法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争夺,另一种则是融合,我们现在所处的仙界亦然。所以,这个世界便会有无数个种族之分,有人族、妖族、魔族、还有半妖。”
“其实严格来说,佛门便是别的宇宙空间来到仙界留下的道统,而道门则是本土势力,两者之间自然会有文化、信仰、追求上面的差异,这才是佛道之争的真相!”
众人心中狂震,邪风的讲述,描绘出整个宇宙空间势力争夺的轮廓和本源,只是清雅四人对他所说佛门属于外来势力这一节不愿相信,她们自小就在佛门理念教导下成长,如何能轻易接受。
程翎将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安慰说道:“不用烦恼,无论是佛门还是道门又或者是别的派系,思想理念上的冲突是必然的,只要一心向善,努力自强,不作祸乱天下之事,便能无愧于心,无愧于天!”
四女神情一凛,脸色动容,仿佛似有所悟,纷纷向他行了一个佛礼,说道:“多谢程大哥指点!”
邪风暗松口气,他还真怕这几位无法接受,看她们与程翎之间的举动,显然是极其亲密的好友,若是得罪了,脸面上可是不好看。
不过他对程翎也是衷心佩服,正像之前指点自己化解身为半妖对人类的仇恨一般,在程翎的眼中,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都有自由生存的权利,不论是人、是妖、亦或是半妖。
“他有一颗包容万象,海纳百川的心,不狂傲、不做作、不自卑,自强、包容、坚韧、智慧。几乎看不到一丝缺点,程兄,能认识你实在是我的幸运!”
邪风心中感叹,万分庆幸自己能与程翎相识,并与其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