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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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马哈和几个首领好不容易将混乱的队伍收拢起来后，得到的消息几乎让桑海部落的酋长气炸了肺。就因为几块石头，几根木头以及一千多由木桩和稻草制成的假人就让五千人的大军因为踩踏死伤了一百多人，甚至还有几百部落民在混乱之中逃离了队伍，虽然逃亡者已经陆陆续续归队，但还有一百多人下落不明。

最让奥马哈心疼的不是这个，而是有五个亲卫在冲上山坡的时候掉落进了敌人布置的陷阱，除了一个被刺穿了大腿外，剩下四个都被刺破了肚子。这些亲卫都是最忠诚于奥马哈的嫡系，之所以奥马哈能顶着‘懦弱’之名坐稳桑海部落酋长之位，都是因为这三百带甲亲卫，而死四个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把那几个带头逃跑的混蛋带过来。”

奥马哈坐在临时搭起的轿子上，支着伤腿怒吼道，立刻就有三个衣着破烂的部落民被亲卫押到了他面前，奥马哈从轿子上站起，在尼姆的搀扶下走上一个小坡，看着惊疑不定的部众，他深吸了一口气：

“作为桑海之王的子民，却被几块滚石几根落木以及一千多个假人吓得抱头鼠窜，这样的战士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我们也不接受队伍中有这样的败类！”

“祭司们将剖开这些懦夫的心脏！”奥马哈冷声道，

“他们的血将警醒我们，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得到桑海之王的庇佑！”

奥马哈张开双手，他看着众人的目光由恐慌变得明亮起来，刚想要乘热打铁再说些什么，一根凌厉的羽箭就贯穿了他的肩膀，桑海部落的酋长狼狈得从土坡上滚落，又引发了一片混乱。

“射歪了。”

卡尔和几个亲卫在山岩之间疾驰，神射手将弓斜挎在腰侧，一边叹息一边回头观察追兵的动向。

“卡尔大人，您可别这么说，那可是两百步的距离啊！我敢说这片山脉中都没人能做到！”斯科特在一旁称赞道。

“你小子。。。少说两句。”

卡尔白了这个想泡自己女儿的混小子一眼，虽说这些天相处下来这家伙除了嘴碎一点其它都很不错，但卡尔还是决定再观察观察。言语之中，卡尔又反身射出一箭，一个敌人哀嚎着倒下，而剩下的敌人愈发愤怒，追击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追兵跟着卡尔等人一路狂奔到一个山洼下，就在几十个敌人已经逼近到不足一百步的距离时，卡尔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反过身站在山坡上，手持弓箭冷冷看着追兵，而亲卫们也汇聚在卡尔的身侧，高举着长刀似乎要做殊死一搏。

追兵们立刻大喜，就算卡尔几人拥有铁质武器，但他们也不过六人而已，而曼恩河谷这边足足有五十多人，接近十倍的人数差距完全可以弥补装备的劣势。

正当追兵们想要一哄而上的时候，山坡后涌上来黑压压一片人头，他们沉默地站在卡尔身后，随后一面旗帜被扬起，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黄色的背景下显得尤为夺目。

只见卡尔弯弓搭箭，随着箭矢射出，他身后的战士向着肝胆俱裂的追兵发动了冲锋。

提亚翻开诺斯营帐的帘幕，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野蛮人正在呼呼大睡。

“你怎么能睡得着觉的？”

提亚扒拉着鼾声震天的诺斯，诺斯砸吧砸吧嘴，睡眼惺忪地打量了一下提亚，又背过身去，嘟囔了一句：

“你怎么能睡不着觉的？”

“你就不担心战局吗？卡尔手上只有一百人，而奥马哈身边足足有五千人呢！”提亚冷哼一声，颇为不满地说道。

“你真以为人数越多就越好啊？”

诺斯被吵得睡意淡了很多，他又翻过来，手臂撑起脑袋看着面前穿着常服的西泽尔，比起一直以简约干练示人的装扮，穿着常服的提亚则更有生活气息一些，她略散乱的头发被白色丝巾束起，落下来几缕俏皮的发丝，而蓝色的眼睛正略带着不满的神色，野蛮人继续道：

“就连我自己，也没把握能统领五千人的军队，我想奥马哈更没这个本事。”

“为什么这么说呢？”提亚对此表示疑惑，在她的主观感知中指挥五千人并不算一件困难的事情。

“假如说五千人一字排开，每个人相距一步，你知道这支队伍能排多长吗？”诺斯问道。

“如果三步一米的话，那五千人就是。。。一千五百米。”提亚思索了片刻，很快抬起头，

“你的意思是？”

“对于缺乏纪律和组织的队伍来说，领袖声音传递的距离就是命令能传达到的范围。”诺斯笑了笑，

“我的嗓门已经够大了，但即使是在广场上我的声音也不能传达到每一个战士的耳朵里。我可不相信奥马哈的嗓音能比我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早就料到了卡尔会获得胜利？”

提亚眼中带上了一丝异色，怎么感觉面前这个臭蛮子变聪明了一点？

“斯科特那小子已经告诉我了，卡尔不仅射伤了奥马哈，还带回了一串俘虏。”诺斯说完之后咚的一下又躺了回去。

提亚刚刚变得有些崇敬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感情好是这家伙是根据答案胡乱编了一个过程，亏自己还觉得这家伙聪明了一些。她气鼓鼓地踹了诺斯的屁股一脚，坐到了一边：

“奥马哈的军队很快就到黑岩城寨了，你是打算睡到那时候吗？”

“我能睡得着是因为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我之前停下来休息过吗？”诺斯没好气地睁开眼睛，

“你自己去问问，有哪个战士比我做得多，那个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和我一起干活呢？德性！”

提亚的脸有些红，这几天诺斯确实一直在干活儿，做了半年力工之王的他一个人能顶二十个人用，在他的带领下炎黄部落的战士们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黑岩部落周围的树木砍伐一空，顺带还加固了城寨的木墙。

“那你睡嘛！”

提亚思来想去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于是起身想离开，诺斯却又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他黑色的眸子看向提亚：

“怎么，把我吵醒了就想跑？”

“你想做什么？”提亚淡金色的眉毛一挑。

“既然卡尔都能给奥马哈来上一箭，那我也想去看看他的五千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乌合之众。”诺斯缓缓站起，他看向提亚，嘴角上翘，

“陪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