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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做了梦,他梦见了霍序则。
梦里,霍序则穿着英俊标致的飞行制服意气风发跳下飞机,他与刑厄擦身而过,给每个机务组成员都分发了一杯咖啡,但没有认出刑厄。
刑厄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飞机情况,确认飞机状况良好后,霍序则与一名容色清丽,一看就与他十分登对的空姐有说有笑重新一起上了飞机。
再然后,刑厄捧着那杯霍序则分发的咖啡,看着那架飞机慢慢攀上云霄,变成一个小点终于消失不见。
刑厄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刚刚转身,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声凄厉尖叫,接着此起彼伏的警报警笛响彻了整个机场上空。
“飞机掉下来了,飞机掉下来了……”
刑厄猛地回头,那架他看着升空,看着慢慢变成一点的飞机重新出现,如同一只失去羽翼的鸟、断了线的风筝,垂直从高空坠落而下。
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过后。
刑厄僵硬地站在原地,滚烫的咖啡不小心洒进了他的胸口,粘黏着心脏一起灼疼。
很多人从他的身边跑过,救护车、消防车、机场工作人员,所有人蜂拥向冒出火光浓烟的地方跑去。
而只有刑厄仍然僵立原地。
他听到那些人从他身边跑过,他们高喊着:“机械故障,是飞机机械故障引起的飞机失事。”
怎么可能机械故障?
他努力恶补机械知识,没日没夜练习零件组装、拆卸、保养、修理,他检查了三遍飞机的每个机械零部件。
刑厄的手脚如同被什么荆棘牢牢束缚住,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他站在那里从白天站到黑夜,手脚灌铅只能徒劳地睁大酸涩的眼,企图看到那架掉下天空的飞机从那团浓雾黑烟中再次奇迹起飞。
只是到最后,连梦中那团黑烟都快要消散不见,刑厄还是站在原地,奇迹没有出现。
直到,梦,终于醒了。
刑厄还记得他被妹妹摇醒,刑运担忧的眸子凝望着他,抹去他眼角的湿凉。
刑厄撇了下头,不习惯展现脆弱,他的手中紧攥着一件蓝白校服,校服被他发烧时无意识揉得起了褶皱,他将校服整齐叠好,想站起身。
但那一刻,刚从高烧梦境中醒来的刑厄,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他站起来,又重新跪倒在地,膝盖直直砸到地上时,骨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的脆响。
他就那样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刑运想扶他起来,他挡开了妹妹的手,然后干脆将头也重重磕到地上,第一次向大概不太喜欢他的上天许了个愿。
如果天上真的有神明,他那么好,神明不喜欢自己,也该爱他。
他祈求,神明爱护……霍序则。
刑厄现在仍觉得今天的自己也还是在做梦,在做另一场与觉醒异能高烧时截然不同的梦境。
梦里的霍序则挽过他的手,那双骨节匀称冷感的修长手指轻抚过他的精神体、喉结、眉心,他吃过那双手做出来的排骨、烤鸭、粽子、麻辣小龙虾……
那双手的主人揉搓过他的头发,笑着和他告别,还抱了他……
他说,刑厄,你要不要追我?或者,我追你也行。
所以当刑厄如同从前那场梦境一样感到手脚灌铅麻木,仿佛一步都走不动,他还是咬牙没有在霍序则家门外停留。
如果这是一场梦,他不想亲眼看着霍序则、住着霍序则的那栋别墅、养着霍序则浇过水的娇艳花朵的花园……
无法看着有关霍序则的一切,在他眼前一点点消弭。
第29章关于明恋
第二天清晨,刑厄按时出门晨跑。
他打开门,门外单手插兜靠在走廊墙壁上的人闻声抬起头,二人对上视线那一刻,那人冲他笑了下,左侧颊边的酒窝浮现出来,晃了晃一只手上拎着的一个牛皮纸袋。
刑厄站在玄关愣住,半晌,喉结微动,由于起床还没出过声,开口嗓音沙哑:“你怎么会……”
霍序则弯着眼睛,自然接话:“来送早餐,你出门好早。”
刑厄快步走出去,连门都没有忘了关:“你到多久了?什么时候来的?”
刑厄一般惯例六点出门晨练,他今天一开门霍序则就已经站在了门外,那霍序则是什么时候起的床?又是多早出的门?
“怎么不敲门?”刑厄皱起眉,“打电话、身份手环都可以,我从不关机。”
“没有,我也才刚到。”霍序则不在意地笑了笑,又偏头问,“你准备出门?做什么去?”
刑厄定了下心神,点头回答:“跑步。”
霍序则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笑眯眯说:“难怪你身材那么好,原来每天保持锻炼呢。”
刑厄不知如何作答:“……”
霍序则毫不见外,将左手提着的牛皮纸袋塞给刑厄:“那正好,我好久没运动了,你先把早餐拿进去,我陪你一起跑跑。”
霍序则说着动了动手腕、脚腕,他今天身上原本穿了套飞行员制服的打底衬衣,两条长腿包裹在黑色简洁的西裤下,甚至还在左手腕上搭配了一款末世前大概价值不菲的手表。
这样的打扮衬得霍序则整个人身高腿长、气质卓越,也精英范十足,看得出霍序则出门前有过精心捯饬行头。
但这会儿他说要陪刑厄跑步,抬手便将那块价值连城的表从手腕上取下来一同交给刑厄,同时一边推着刑厄往回走,一边说:“借我双运动鞋穿穿?我们差不多高,你的鞋码我应该穿得正好。”
最后,为了一次突然兴起的陪同晨跑,霍序则一身行头几乎全部换成了刑厄的运动装。
刑厄第一次打开家门时,他是高不可攀、英俊气派的飞行员,现在与刑厄一同再次下楼,他穿着黑色冲锋衣、运动裤、运动鞋又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仿佛马上要与同学一起参加一场激烈热血的篮球对抗赛,满脸朝气蓬勃、斗志盎然。
只可惜……
刑厄停下脚步,扶住霍序则:“你怎么了?不舒服?”
他眉头紧锁盯着霍序则异常雪白的脸。
早上刚开门他就注意到了,穿得很帅,比梦境中更让人挪不开眼的霍序则在走廊昏黄的声控灯灭后,面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只是霍序则的表现太正常了,以至于刑厄误以为那是晨光不够亮、没了灯光的走廊上光线照不进来引起的错觉。
可此刻,霍序则和他一同跑了十分钟步,他听着霍序则逐步跟不上的呼吸,鬓角渐渐渗出的冷汗,还有……
还有脚下每跑一步,踩实地面时,额角抽动难以掩饰的反应。
霍序则的腿受伤了吗?
刑厄从小话少,言语方面本就不擅长,面对霍序则更是经常大脑短路难以顺畅沟通。
但他行动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