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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虽然在一起了大半个月,但刑厄性格内敛隐忍,极少主动对霍序则做太过亲密的举动。
拥抱、亲吻这些恋人间增进感情的行为,通常都是由霍序则主导开始,当然也随霍序则的意愿结束。
这是霍序则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被刑厄主动抱住,并且还是这样紧,紧得他不用低头侧耳,就能靠贴近的胸膛感受到对方极速跃动的心跳。
“我没事的,我掉不下去。”霍序则回抱着刑厄,手臂在刑厄肌肉紧实力量勃发的背脊上轻拍了拍。
“我知道。”刑厄闭了闭眼,想强迫自己松开一点霍序则,可手臂却仿佛不听使唤,几次尝试依旧纹丝不动。
霍序则耐心安抚刑厄。
“对不起……我……”刑厄觉得自己违背了霍序则的意愿,他心里明白霍序则不会任由自己掉下去,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那是他的异能,他应该相信霍序则。
可……
“我知道,我不该吓唬刑刑。”霍序则被刑厄抱着,听着刑厄强而有力的心跳,才想起刑运小时候不就是从阳台摔下搂瘫痪的吗?
他立即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那在刑厄眼里一定是非常危险的动作,甚至带着不好的回忆。
“我是来求刑刑原谅的,怎么能让刑刑反过来向我道歉呢?”霍序则像平时抚摸刑厄的精神体白狮一样,揉了揉刑厄的背心。
揉着揉着,察觉到了点什么不对,他的手顿了顿,雾灰色的眼睛眨啊眨,忽然意识到刑厄洗完澡出来似乎没穿上衣……
刑厄还不知道某人已经开始心猿意马,他低声回说:“我没有生气。”
霍序则心里默念清心咒,又听刑厄迟疑了一秒,脊背放松了些,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霍序则有点反应迟钝,“什么?刑刑?”
霍序则觉得刑厄的精神体很乖很可爱,刑厄本人也是,所以常常会想用可可爱爱的昵称称呼男朋友。
“不是……进阳台的时候叫的。”刑厄又说。
“啊——”霍序则愣了下,一笑,“刑哥?”
刑厄的背部肌肉群一瞬重新绷紧。
手还放人宽厚背脊上轻轻安抚的霍序则:“?”
“喜欢这个称呼?”霍序则小学、初中都跳过级,读书时在班上一直都是年纪最小的,自觉也应该会比刑厄小一点。
“刑哥?刑厄哥哥?”他又尝试唤了两声。
“……”
刑厄没应声,但——
霍序则雾灰色的瞳仁微微放大,他和刑厄此刻相拥着,他的男朋友刚洗完澡,刑厄是北部基地身体强化等级第一的异能者,每天保持健身锻炼,核心肌肉群鼓鼓胀胀,该有的一块不少,身材很是傲人。
感觉到了拥着的人身体某处的明显变化,霍序则的喉结也不由自主跟着上下滑了滑,心里默念的清心咒都差点破功失效。
刑厄呼吸不稳,猛地放开霍序则。
霍序则定定心神,勉强笑笑,只惊讶说:“原来刑刑喜欢当哥哥啊?”
说完,霍序则垂下雾灰色的眼,放在刑厄背上的手也顺势松开了,他不能……霍序则的唾液、血液都具有强感染性,他连亲吻刑厄都得小心翼翼,他根本不能……
猫科动物的夜视能力是人类的六倍,刑厄的精神体是草原之王的雄狮,他的身体强化中速度、力量、体格也都是向着这种食物链顶端的王者方向进化,视力自然也没有落下。
他看见霍序则脸上勉强的笑容,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刚才的动作突兀。
“我……”
刑厄从小受困于家庭,忙于生计,对感情的事非常生疏,只说了一个字,仿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又没了声音。
不想恋人尴尬,霍序则自然地接过话头,十分体贴地解围:“是我不该乱摸,夜里冷,刑刑去穿件……”
“不是。”刑厄蓦地打断霍序则,他顿了下,喉头滚动,面上有着羞赧的不安,但出口的话却异常坚定,“可以摸。”
“可以摸。”刑厄鼓足勇气,握住霍序则垂放回身侧的一只手,“给……霍霍摸。”
话音未落,霍序则忍无可忍反手回握住刑厄的手。
没有灯的居民楼阳台上,霍序则死死回握住刑厄的手,他的手背因为过度用力,呈现出一种血色无法流通的惨白,瘦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胸膛亦起伏剧烈,显露出心绪的不平。
霍序则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呼吸:“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绷紧到几近痉挛的手指一根根慢慢松开刑厄的手,霍序则直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罩到刑厄身上,环抱住身前的人。
“我是来求刑刑原谅的,现在趁人之危倒像个采花大盗了,是我的错。”
刑厄多少能感觉出霍序则的犹豫和后退,在恋爱关系进展的这件事上,刑厄从来不去抢夺主导权,霍序则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能拥有的人,他们之间的每一步,他都全数将主动权上交。
“我没有生气,你也不用求我原谅。”刑厄无条件跟随霍序则的意愿行动,霍序则不想,他也会退回安全距离。
刑厄只是松松的,生怕一点点勉强了面前人的,用双臂小心翼翼回护住霍序则,他解释:“我怕你拒绝我,所以才离开。”
“拒绝?”霍序则闻言愣了下。
在好几年前,那时候末世还未降临,刑厄被学校开除,辍学进了一家修车行当学徒,有一段时间,刑厄疯了多年的母亲病症似乎轻了很多。
那时候,刑运刚做完脊柱神经修复手术不久,手术有些失败,刑运的双腿没有任何起色,身体反而变得比从前还差了。
刑厄拼了命、毁了前途拿回来的赔偿款在那次手术中花得所剩无几,他每天又要学修车,还要做兼职继续养家。
而就是在这样疲惫麻木的日子里,有一天半夜回家,刑厄竟吃上了母亲给他留的一顿饭。
刑厄在世上活了二十年,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吃到过母亲做的一顿饭,但他只尝了一口,就知道那天的饭是出自母亲之手。
为了不打扰家人休息,早出晚归的刑厄经常睡在客厅,那一晚他太困了,躺在沙发上直接和衣睡了过去。
等清晨他醒来从浴室洗漱出来,看见了客厅沙发前方的地板上放了一杯水。
他们家的茶几在不久前被撞碎了,地上的水在刑厄起身时还没有,只可能是他洗漱这段时间,有人特意放过去的。
他环视整个家,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没有落锁的母亲的房间和沙发上凌乱的毯子上。
刑厄恍然想起,他昨晚似乎朦朦胧胧间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他睁了一次眼,那人在他身上盖了一床毛毯。
那人的眼神很平和,没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