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扛起一切的猪

陈景来到屠长老的大殿外，正巧碰见屠长老在众弟子面前传道。

峰主所收弟子为真传，由峰主亲自教导，并且能直接获得峰内产业，相当于皇子。

其他普通弟子，则是打工人，只能独自修行，也没有师父带。

长老，可以理解为高官或者高管，由普通弟子晋升而来。

普通弟子学法问道只有两种方式，一是公开课，神藏期长老每日公开讲道，各大长老轮流来，每天都有至少数位长老讲道，从无间断。

这是普通弟子最广泛的学习途径。

其次就是“买课”。

买课好就好在包教包会，长老将提供道法，以及一应配套教材，假如陈景买问道丹的课，长老会提供练手所需的全部原材料。

当然，这价格就十分不美丽了。

陈景眼下，正是一场公开讲道。

屠长老是个慈眉善目的胖老头，肥大的手掌正抓着一只大公鸡。

“今日老夫讲这屠宰之道，此道善杀却不在杀，需快刀毙命，不使牲畜受苦，为此老夫创下秘法‘庖丁屠宰术’，且看好。”

只见屠长老鼓荡法力。

一团光芒震荡，手中的大公鸡霎时间炸开，化作漫天零碎掉了下来。

长老身前放着碗，碟，篓子等诸多事物。

吧嗒吧嗒的落声中，鸡血落入碗中，鸡肉切块落入盘中，内脏完整，落在另一个盘内，鸡毛落在篓子里。

“此法分作，眼、手、心三式，我且教你们眼式，观其脏腑，筋骨，气血……”

众修士瞪大眼睛学习，如痴如醉。

“完整掌握此秘法，可来灵兽堂屠宰灵兽，每月基本贡献五千，还有额外提成！”

讲完之后。

屠长老还不忘打一个广告。

众弟子退去，见还留在此处的陈景，屠长老当即换上笑脸。

“陈真传久等。”

“何来久等，屠长老不愧是咱们灵兽堂的擎天一柱，这秘法我听得正起劲呢，讲的丝丝入扣，妙趣横生，实在令我敬仰。”

“哈哈哈哈，谬赞了，真传初到此处，必有诸多不解，正巧老夫无事，便带真传好好逛一下这灵兽堂。”

“求之不得。”

屠长老便在前方带路，说道：“真传可有特别想了解之处？”

“我其实都想了解。”

“但一定最想了解什么最挣贡献。”屠长老笑道。

“长老慧眼如炬。”

在陈景表示，已经大致打听过了灵兽堂的经营内容之后，屠长老便说道。

“如今灵兽堂，收益六成用以经营，剩下四成利润，一成归峰主，一成给大师兄，一成归我等长老，最后一成便是真传的，真传若是不愿意管事，便一切如常，交由老夫几人操持便可，若有使唤，也尽管开口，皆由真传做主。”

“自要多仰仗几位长老。”

屠长老看着陈景点头静听，温和从容的模样，心头顿时生出好感。

虽然绝天峰前几个真传品性无可挑剔，但隔壁其他峰隔三差五，总会冒出来一些难伺候的，多少有些担心这空降皇子性格不好，如今见到谈吐言行，倒是安心许多。

“真传既然关心收益，便先从老夫这边着手吧……”

屠长老带着陈景来到了兽圈。

一头头灵性十足的大白猪在猪圈里头悠哉躺着，见人来了，抬头瞧一眼便又趴下。

“此灵猪颇受修士喜爱，坊市中的酒舍食肆大量采购，每一头，都可挣来五百左右贡献，屠宰灵兽中，此猪占收益一半。”

“成本在何处呢？”

“灵猪吃的极好，六成以上成本，皆在饲丹上，除此之外，灵猪生育，照料并非容易之事，需要修士精通《抚兽诀》《聚兽诀》等诸多秘法，屠宰时，也需精通庖丁术修士，此外时有不测风云，邪气偶发，病气纠缠等……”

陈景大致听了一圈。

成本基于饲料费，人工费，器械养护费……

其中器械养护指的是阵法，大阵平时不会坏，更换灵石就行，坏了就血亏。

灵符定期支出，驱逐邪瘟病气等。

饲料费则是最大的成本。

“那饲丹，我们不能自己炼制吗？”陈景问道。

“节省不了多少，饲丹分作五类，每一类炼制起来费时费劲，灵猪吃的又多，十来个炼丹师不够，多了又划不来，不如全交给丹堂。”

“原来如此。”

陈景不懂这些，只能先了解。

顺带问了一下，那五种饲丹中哪一种消耗最大，得到了“米丹”这个答案，米丹多由灵稻这类谷物灵植制成，虽然价低，但猪猪吃的最多。

随后长老带他看其他几种屠宰类灵兽。

各类灵禽，与灵猪类似。

随后是一种名为宝兽的，这灵兽不是用来吃，而是拿来用。

许多灵符，法器，都需要用到宝兽血、骨、皮、毛等，全身皆宝，所以称之为宝兽。

这里头，唯有宝兽是亏的。

“屠长老，为什么宝兽，还有那些战兽、斗兽，观赏灵兽，赚不了贡献，还要继续开设呢？”

陈景问道。

“只是咱们灵兽堂赚不到贡献而已，例如那宝兽，诸多丹药法器灵符，都需要它，咱们却卖的极为便宜，自然赚不着贡献，真传可知为何不卖贵一些？”

屠长老笑道。

陈景稍加思索，从长老的话中领悟出来背后意思。

“正是因为刚需，所以它不能卖贵，否则其它所有事物，都会跟着一起变贵。”

“咦？”

屠长老瞧了一眼陈景，眼神赞许。

“真传果然聪慧，便如那凡俗的稻子一般，所有人都吃它，一旦贵了，便有人吃不起，吃不起就会饿死很多人……

宝兽亦是如此，弟子们修行本就困难重重，一旦宝兽涨价，带动所有资粮同涨，普通弟子还过不过了，所以峰主亲令，宝兽不得涨价；

不过斗兽与那观赏灵兽是另一回事，平日里亏，其实是能赚的，但不是靠售卖赚，例如斗兽，宗内各峰皆有斗兽大赛，赢上一回，那可就全都有了；

最后是战兽，这个属咱们不争气，隔壁峰战兽更好使，咱们的卖不出去。”

陈景与屠长老待了一天，见到什么问什么。

屠长老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灵兽堂的方方面面给讲解清楚。

而了解的越多，陈景也感觉到棘手。

他好像找不到什么改良的方案。

或者说，看似哪哪都有优化空间，但仔细一问，就有困难重重，要么得不偿失，要么投入巨大，没有资本。

陈景还以为自己能以超越时代的眼光来指点江山，结果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被埋没的天才。

“只能用笨办法了……”

回到宅邸中。

陈景调阅了饲丹的丹方。

二阶及以下所有丹方，对真传都是公开的。

他找到米丹。

看着材料配比，陷入沉思。

“灵兽堂九成收入在屠宰灵兽，屠宰灵兽中的五成收入在灵猪，而灵猪六成成本在饲料……”

——降低饲料钱，就等于血赚！

陈景思路打开。

问道丹赚取贡献之余，再开发米丹的降本计划。

其中米丹的炼丹成本微乎其微，全在谷物这一类上，也就是说，培元稻可以当主材。

但不行，培元稻太贵，人吃都嫌少。

“更量大，更管饱，更便宜，不怕难吃，反正是给猪吃的……”

陈景灵光一闪。

牛筋培元稻，反过来，培元牛筋草如何？

但是还需要修改一下，可以再挑一对更般配的。

除此之外。

他没有地去种新的杂交灵植了。

陈景稍作思忖，改变思路。

“与其我来种，不如别人求我种……是时候卖种子了。”

……

另一头。

屠长老的宅邸中，坐着另外四大长老。

“老屠，咱们这位新真传，性子如何？”

“姑且来看，不错。”

屠长老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回忆着一天下来的相处。

“相处待人无可挑剔，对堂内诸事也十分上心，有意见之处，也愿意听我所言，不是个胡乱插手的。”

“峰主倒是给了咱们一个好真传。”

另一名长老笑道。

“不过……我观这位真传，并非第四真传那种甩手掌柜，多半会做一番动作……”

屠长老补充道。

“无妨，只要不是随性子乱来的，咱们几个老家伙陪他折腾又如何，万一像第三真传那般，开发出属于咱们灵兽堂的刀法来……”

“整日做梦，丹药有品质之分，猪肉也有不成。”

其余长老失笑。

其实灵猪肉也有品质区别，但与问道丹不同，可不是品质越高越好，品质可以上不去，但价格一定不能上去，否则死路一条。

在此之后。

他们便许久没见着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