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论人杰,东阳别府（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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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六扇门校场，宽广平坦

看台上，人潮汇聚，正直血气方刚的年轻目光紧紧注视着场中的两人

人榜之争，雷刀狂僧苏孟，守正剑王载

前来观礼者，玄天宗少主清余道人，六扇门青绶捕头孔昱，桓州司马王纳言，黄家家主及诸外景

堪称是豪华的阵容，就是场中的两位人榜高手都感受到了些许压力

“道长竟然也来了。”孟奇暗自惊喜了一瞬，见王腾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亦是挺了挺胸膛，欲要展示一番自己的实力

王载泰然自若，只是目光波及看台上的那位天帝传人之时，也不由泛起了阵阵波澜，当初长街一战后，与对方的差距便是越来越大了，一朝入人榜，腾云直登天

而今已然是江湖大家，苏杭名宿，开窍外景两重天，笑看江湖游世间！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皆是感受到了那股熊熊燃烧的战意，在升腾

铿锵！

下一瞬，刀剑齐动，孟奇刀光如昼，似天打雷轰，阳刚霸道；王载剑芒俨然，正大光明，似公正法理不可变，自有圣人之言

四方看台上，不少周郡名宿都点了点头，很是看好这两位人杰，未来必然平步青云，直入外景。

“清余长老，你与王载公子交手过，青云宴时也曾见过莽金刚，此番人榜之争，不知更看好谁？”有邺城外景询问着王腾的态度。

人榜之争，在他们看来自然也有着几分说头，足以验证眼力

这位玄天宗新晋外景传闻突破未满三月便外出，不曾潜修底蕴，实力还依然强悍，自然让他们好奇

王腾目光在小和尚身后的侍女上停留了片刻，悠然笑道“我更看好莽金刚，不仅是阿难破戒刀法，更在于他在刀道上的天赋，不下于我与严冲，来日必然也是人榜上的执牛耳者。”

他神采斐然，透着一种难言的气质，分明倚靠在那里，却像不受束缚，出尘脱俗，穿行红尘之中，与此同时，他笑容和煦，双眼幽深，仿佛能看到人心最深处，似仙似皇，魅力奇异。

这散发的气机，令得提问的邺城外景都愣了愣，有些失态

不少人都挑起眉头，这句话是否太过了？人榜执牛耳者，那不就是登临第一吗！而今第一可是无形剑何九，九窍齐开天人合一的状态。

而刀道天赋不下于天帝传人与刀气长河严冲？这就着实有些了不得了，抛去阿难破戒刀法，那位莽金刚还另有底蕴不成

这位曾经的人榜第一，而今的玄天宗外景，说话自然是很有分量的，登时便让周遭外景肃然了起来，凝神打量着那出刀狂猛的阳刚青年，想要看出些什么

“我倒觉得，道长言过了，莽金刚或许真的不凡，但他如今还是太年轻；须知王载王公子练成了‘浩然之气’里的‘威武不能屈’，遇强愈强，哪怕面前是人榜前十，也一样能攀升至对方的水准，平分秋色，何况‘雷刀狂僧’的修为似乎还稍逊一筹？”

黄家家主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桓州司马王纳言，骤而笑着开口道

活了这么多年，他也是个人精，自然不会把话说死，只是微微偏了偏

右侧，号称焚山煮海的积年外景关天歌摇了摇头道“‘威武不能屈’只能让自身不在对面敌人之下，主要是增强真气、力量、速度等方面，于境界和技巧上并无提升

雷刀狂僧苏孟本身只得六窍或七窍，真气力量等都比不过王公子，全靠刀法入化，掌握精义，才如此实力，‘威武不能屈’毫无作用，算不得助力。”

王氏浩然之气声名在外。邺都武林人士或多或少有所了解，对威武不能屈的性质大概明白，知道开窍时，它于境界和技巧并无补益。

王腾亦是颔首，这门神通也不是万能的，遇强则强，否则王家早就是顶尖的世家了

过去靠威武不能屈搏杀半步外景的王氏子弟正是守正剑王载的爷爷，上任王家家主，他当时其实并没有境界上的提升，之所以能跨境界杀掉半步外景，是因为浩然之气本身就带着半步外景的特色。

养自身浩然正气，沟通充塞天地的浩然之气，举手投足间皆像天地正道的象征。

“呵呵，既然都说了王公子境界强于雷刀狂僧。真气力量也强于，那‘威武不能屈’发不发挥作用又有什么关系？雷刀狂僧刀法入化，莫非王公子的‘圣人九剑’就是练着玩的？

一年多前，他就已掌握部分剑法精义，若论外景手段，雷刀狂僧掌握了阿难破戒刀法真意，王公子又何尝没有掌握‘圣人九剑’中某一剑的真意？”

与周郡王家交好的外景中，登时便有人开口反驳，怎么看，都是守正剑王载赢面更大些，遑论其叔父，桓州司马王纳言当面。

“正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孔捕头，你怎么看？”王腾眸中波光闪耀，层层迭起，恍若粼粼苦海，众生沉沦其中

他淡淡的开口，轻易便压下了众人的争论声，令得周遭外景心下都紧了几分。

“交战至此，苏公子阿难破戒刀法和金钟罩都未展露，上一次全力出手还是初夏，正如道长所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进步到何种程度，谁能知晓？说不得真有着对抗王公子的把握。”

青绶捕头孔昱微笑，回答滴水不漏，但显然王腾的话语也让他有些动摇，加上苏孟加入了六扇门，自然是有些看好小和尚的

“若是能有所磨砺，那对于载儿也是好的。”王纳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让人摸不透他是在观望场中，还是在望向别处

此言一出，众人便不再多言，注视着场中的交手

叮~铮铮！

金铁交鸣之音入耳，响彻不觉

王载守正剑连出，神情坚毅，圣人九剑已然施展而开

噌！绚烂刀光亮起，孟奇一身黑色劲装，头戴英雄巾，手中轻语如上天呢喃，几有狂雷震九霄之势，大开大合间竟是稳稳压了王载一头

一刀起，落红尘！

所谓雷刀狂僧，去雷去僧，便是刀狂！

两人交手间锋锐飞散，校场夯土之上出现了一道道细细的划痕，或为剑创，或为刀伤，清脆的碰撞声远远传开，让每个人心头震了一下。

“小和尚倒是进步的越来越快了。”王腾颔首而笑，周遭几个外景皆是意外，莫非真如这位天帝传人所言那般，狂刀真要败了守正剑不成？

观战之人看得呆了，刀狂苏孟的狂猛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可这样蛮不讲理的进攻却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原始的力量之美，他暗金的皮肤，他贲起的肌肉，都让人感觉一阵心颤。

男儿挥刀当如是！

当当当，长刀劈斩宝剑的响声似乎还在耳中回荡，泛着古铜色的狂猛身影仿佛依旧于眼前残留，高台之上观战的绝大部分武林人士久久无法回神，沉醉在刚才充满原始力量美感的战斗里，攻得精彩，守得漂亮，返璞归真，让人热血沸腾。

直到狂刀压落守正剑，孟奇和王载皆大喝痛快，彻底分出了胜负，他们才一下惊醒。

胜者，狂刀苏孟！

“道长好眼力，正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如此。”青绶捕头孔昱第一个开口，眉宇间也是夹杂着些许喜色

孟奇越强，对于他们六扇门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果然如道长所言，刀法天赋奇才啊，倒是愈发期待起他与严冲的交手。”关天歌亦是大笑，还得意洋洋的望了一眼先前反驳他的邺城外景，眉毛挑个不停

倒是有些真性情，老而复童之态

黄家家主讪笑两声，好在自个先前不曾把话说满，否则可就要难堪了

“这天下，藏龙卧虎，我期待他登临榜首的那一天。”王腾神色自若，平平淡淡，仿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他望了一眼场中的孟奇，这番话语自然无需掩饰，回响场中，令得所有人都一愣，狂刀竟然被帝刀这般看好吗？

“细细想来，苏小友比之载儿还要年轻几分，我也很期待他的未来。”王纳言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王家子弟并不在意失败，也经受的起失败，浩然正气养身亦养心

语落，他一举白瓷茶杯，敬向王腾，共饮之

“王载好歹快二十一岁，雷刀狂僧他……”黄家家主闻言苦笑，心下亦是感慨不已

此言一出，众皆惊愕，直到此时，他们才想起雷刀狂僧似乎年纪很小！

少林每一代的间隔不定，端看当时的武林环境和这一代的修炼情况，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真字辈开始顶多八九年，招收的又多是小孩，而真定据说乃上一批的弟子，那顶多十九，甚至可能只有十六七！

这让人怎么不惊讶，怎么不震动？

就连在座的天帝传人，当初的人榜第一清余道人扬名立万时，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一下子，众人看向孟奇的眼光就火热了起来，这，又将是一柄镇压人榜，俯瞰浮云的刀吗？

很快，两位交手的年轻人就下台调理去了，助兴的开幕拉开，自然便是周郡的大典，各家外景纷纷上场，展露这一年来的底蕴

末了，王纳言与王腾皆上台勉励了一句，便赴宴去了

··········

入夜，百花楼

孟奇正打坐调息，默默思量着早日间的那一战，将之总结成交手经验，感触颇多

“小和尚，顾小桑与九重天遗迹一事，你知晓多少。”突兀的，房间内传出一道声音，王腾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窗畔，大袖飘飘，环云绕雾

正打量着孟奇重新长出的长发，莞尔一笑

孟奇闻言一惊，旋即反应过来来人的身份，放下了手中的长刀，幽怨道“道长，下次进来知会一声啊，这样很突兀的，还是三更半夜，容易让别人误会啊。”

说着，他有些紧张的翻身而起，将周遭门窗都紧闭，做全了隐蔽

“倒不必如此，我外景笼罩之下，不必担心有他人听去。”王腾见他这副谨慎的模样，也没有阻拦，只是指了指窗外

孟奇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层虚幻的波光，如同岁月的长河，已然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了，像是时间都停滞在了这一瞬，玄妙无比。

他咂吧了两下嘴道“啧啧啧，外景果然神异啊，说来道长怎么突然问起了九重天一事，莫非昨晚有所收获？”

清余道长是代替玄天宗守拙道人来的，昨夜门户前，似乎也有他的身影，出过手，莫非遇上了顾小桑？

“有所关联罢了，我等是天帝道统，自然分外在意九重天，加上似乎此事还与神话组织有所牵扯，于情于理玄天宗都得探查一番。”王腾扯了个由头，七分真三分假，若是守拙道人在此，定然就是这副说辞了

自从神话现世以来，玄天宗对于这个组织的态度一直是敌视，归根结底还是在神话自诩替代天庭，成员自号上古神灵，首领为天帝这一事情上

因为玄天宗得到过部分天庭遗迹，获得了不少功法，而神话成员修行的便是类似的功法，他们在真实界搅风搅雨，玄天宗可没少背锅，被人质疑

好在这一代的守静道人还不曾突破法身，否则神话天帝这顶帽子多半也要扣上来了。

孟奇想了想，也没有甚么好遮掩的，就将自己所知晓的说了出来，顺便问询了王腾八九玄功一事，当时在轮回世界似乎有些限制，而今应当无碍

“唔，顾小桑暴露，这九重天遗迹多半也要牵扯上邪魔九道了

至于你所修行的八九玄功，不仅源自圣佛，更源自道门九尊之首的元始天尊，故而可证不灭道体，潜力无穷，亦是有着些许因果。”

王腾道出了八九玄功的源头，临走前拍了拍小孟的脑袋，但长出了长发，没有先前那圆润的手感了。

唰

波光隐没长天，房中已然只剩下了孟奇一人

周遭幽幽暗暗，明灭不定，恰如混沌无极，不辨四方

“元始天尊···”他神色莫名，低语声缓缓淡去

·········

一月后，最新一期人榜出炉，就贴在六扇门州衙和郡衙的门口。

不少武林人士围观于此，热闹纷纷，议论不断

“绝剑仙子搏杀了半步外景！位列第四。”一声惊呼，有人惊叹于江芷薇的手段，竟然真的击杀了一位强势的半步外景。

“狂刀苏孟，败守正剑王载，登临了人榜第十九。”亦有人眼尖，望到了蹿升前二十的孟奇，赫然击败了王载

另有人神色变换道“那一战竟然有帝刀旁观，称赞其有登临榜首之姿，刀道天赋不下于严冲与他？！”

此言一出，登时哗然，帝刀是谁？四劫加身一步登天者，人皇在世，而今的玄天宗外景高手，江湖上的大人物，刀道天赋让一众大家都自愧不如的骄阳

能得他一句如此称赞，看重，那自然是了不得的！甚至都有人怀疑，这次的排名是不是低了些，应当再往上挪一挪。

与此同时，桓州之南，毗邻江东之地

有大河之水天上来，奔流东去不复回，亦有青崖险峻，古亭盎然

一方水榭楼台屹立崖前，身后是高山流水，身前是大江磅礴

好不壮丽，好不肆意

在内里，轻咳声传出，有白衣男子面色红润，正在与一位古冠衮服的青年对弈，一旁的侍女静默，在这威严自显的道人面前竟是有些不敢说话

“有九重天与大罗妖女的消息了？”王腾按落一子，纵成一线，几如刀锋，人如道，棋如刀，一往无前，不可挡

王思远不急不缓，在看似边边角角之地布子道“或许已经回来许久，只不过最近才因为出手惩戒罗教叛徒，露了行藏，疑似正乘船南下，不少外景强者纷纷追踪前往。”

九重天的诱惑，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住，别说是外景，就是法身高人也要心动。

“看来邪魔九道内部也没能难住她，倒是心机颇深。”王腾点点头，没有感到意外，这女子，倒是与金皇有些相像

惊才艳艳，但让人想要敬而远之

而她所在的罗教，法王世人皆知，乃证得了“真空法体”的“渡世法王”，罗教教主，天榜第六，部分神使也名声赫赫，甚至登上人榜，故而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罗教有十二位神使，里面好几位宗师。

实力之强大，足以震慑住一大批人，但剩下的自然是实力高强，心狠手辣之辈。

“咳~呵呵呵，就连皇室都有人掺和进去了，神都赵氏的外景不入地榜，他们的强者可半点不少，甚至因为没有痕迹与记载，更加难以提防。”王思远咳嗽了一声，似乎对于皇室之人并不友好

王腾知晓，神都赵氏目前有两位半步法身的强者，一位叫做赵无言，出身在多代以前，辈分极高，已年过一百八十之限，若非早年延过寿元，怕已然坐化，一位乃当今皇上最小的叔叔，名做警世，刚满八十，早于魔师和疯王半代，昔年也是风云人物。

可惜他在盛年之时败于锋芒毕露的魔师手上，留下了阴影，以至于枯守皇陵三十年，直到最近几年才斩掉心灵之患，踏入半步法身的境界。

若单论世家的顶尖战力，除开平津崔氏和长乐高氏，神都赵氏几能与深不可测的江东王氏并列，能让王思远在意也就不意外了。

“对了，掐掐日子，年末左右，茂陵的秘境就要现世了，届时我二人还得走上一遭，取个信物。”王思远目光微亮，而今这个盟友步入外景

他自是没有必要再和人家比拼甚么棋局，弯弯绕绕的，直接掀桌子就行

“信物？”王腾双目微眯，这滩浑水里，皇室已然早早出局，只剩下几方势力纠葛其中，这信物自然是重中之重。

“不错，三件信物，曾在东阳草庐现世，为人所得，唯有合一时，在固定的时间地点才能开启东阳别府，也是东阳神君的传承之地，那位大人物与青帝，可也是关系莫测。”

王思远显然是比较重视这东阳别府，东阳神君，甚至有可能会是青帝的传承现世，那可就不一般了。

上古末年，中古之初，人皇震世，威压寰宇，人族强者层出不穷，‘东阳神君’正是其中之一，哪怕算不得其中的佼佼者，也肯定有法身的水准，据说与人皇坐化后继位的“圣皇”“启”有点关系。

“不过，我听闻，草庐似乎只为有缘人开放，很久之前，真武、桓原郑、平津崔和六扇门都有外景高手来找过，没有收获。”王腾自然是知晓东阳草庐的玄妙

东阳神君，东王公，太乙救苦天尊，东方青帝，本就是同一人。

王思远摆摆手，有些随意的说道“不必在意这些，三份信物，一份在逐风棍邱飞手上，一份在八臂龙王与云岭三鹰手中，还有一份则在人榜第十，震惊百里蒋横川的手中。”

“原来如此，到时候去取一份便可。”王腾闻言哦了一声，年末之时，东阳别府便会在江东茂陵开启，彻底掀起浪潮，届时他自然也要前往。

以的实力而言，自是无需顾忌甚么，直接出手掀桌子好了，届时外景对外景，倒也能让他估量一番神话外景的手段。

王思远点点头，当实力势均力敌时，他会享受对弈的快乐，但长刀在手，自然没有拖沓的道理。

啪！

伴随着两人的沉默，指节落下，那如尖刀般的黑子赫然破开了白子的重重围剿，将之反扑，一下子逼到了角落

王腾露出笑意，只手揽过了一旁的茶水，白烟袅袅，乃是王思远亲手所沏

这杯茶色成碧绿，一颗颗茶芽在里面载沉载浮，舒缓身姿，宛如出水芙蓉，闻之清香高远，品之甘醇悠长，纵使王腾喝惯了紫府仙茶，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好茶。”

“广陵越湖旁九株潜龙树所产，我家公子所沏，只此一家，别无多余。”一旁的侍女美目流盼，忍不住瞄了王腾一眼。

这位道长一段时日不见，倒是愈发威严了，不让人惧怕，只是打心眼里的臣服敬畏

王思远不语，转过身子，面前摆着一张古琴，文武七弦，琴身纹路形成了断痕。

他十指没有饰物，连指甲也干干净净，双手轻挑，琴声扬起，平和宁静，宛若流水潺潺，蜿蜒入心。

一曲起，高山流水，青崖祥和安宁。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

几曾著眼看侯王。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王腾顺势击节而歌，琴音相和，浑然如一

大风起兮，云气飞扬，山水汇集，如有一条条白色长龙张牙舞爪，横贯苍空

·············

一处幽谷，亭台楼阁，碧池青林，细雨空蒙，烟云缭绕，此地如人间仙境

幽暗之中，一道身着紫色帝袍的身影虚空而立，他身上每一处窍穴都大放光明，凝聚出了一尊神灵。

神灵如同星光织就，璀璨明净，共三百六十五尊，形成周天星斗之数，摇摇晃晃，自成星空，

他头戴紫薇星主面具，神圣而强大，恍若群星皆拜，在这片山谷中格外的显眼

一旁，有几位同样带着神灵面具的身影，只是气势上便弱了几分，相比不得

“火德星君，文曲星君的考核任务定下，目标东阳别府，由我作为考官随同参与；这是表面上的，真正的目的，你们届时会知晓。”带着紫薇星主面具的身影开口

在他的下方，赫然有着两道年轻身影，一位头戴文曲星君面具，透发着一股自然朴实的韵味

一位头戴火德星君面具，有点点火星缭绕，两人皆是天人合一的修为，却也不过神话组织的预备成员，需得通过考核才有资格成为正式成员

“东阳别府，青帝东王公的传承之地，了不得，竟然让文曲星君这小子得到了一份钥匙，啧啧啧。”带着北斗星君面具的身影轻笑

他气息充满死寂，锋锐凌厉，却是一位外景层次的高手，北斗主死，南斗主生，这也是一位擅长杀伐的高手。

文曲星君与火德星君两人没有多留，知晓了考核任务后便离去了，山谷中几位神话的成员交谈起来，涉及到了近日的九重天遗迹一事

“天帝很关注九重天遗迹，让我们务必盯紧了顾小桑，若是有机会，自然要争取。”西王母显得有些清冷，别说是天帝，就是他们也心动不已

紫薇星主亦是很关注，他沉吟道“我知晓，玄天宗清余那边，你们也许盯着些，我总觉得他不寻常，根据啸月神犬的消息，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与仙迹的关系，需得警惕。”

西王母与北斗星君外出，找寻大罗妖女的痕迹，而紫薇星主却是孤身在此，漠然不语，不知在想些甚么

末了，一声叹息久久不散

“一个个喊着命不由天，又笃信自己是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