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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告诉董潇潇,裴南川的情绪不太好。
于是董潇潇便立刻找了过去。
此时此刻,拍摄已经结束了。
董潇潇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睡衣睡裤,丰腴的翘臀在熨帖的睡裤的勾勒下,线条轮廓竟然如此清晰;一头如瀑鸦发只用一只发卡松松垮垮的夹着,人妻感简直要溢满赛里木湖。
在湖畔边上,董潇潇找到了裴南川。
裴南川他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腰,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掌则撑着额头,一副“沉思者”雕塑的模样。
董潇潇来到裴南川的脚边,蹲了下来。
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安慰什么,她只是伸出双手,强行捧住了裴南川的脸,让他跟她对视。
裴南川俯视,她仰视。
这一幕,跟当年何其相似。
裴南川低着头看着她,语气略微哽咽,轻声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董潇潇只是笑了笑,然后捡起了地上的那张心情便签,她自然也是看到了上面的简笔画。
那一刻,她的心脏仿佛被利刃贯穿了。
她曾经发誓,她要替裴南川的父母好好照顾裴南川,可她没有做到。
“想爸爸妈妈了?”
裴南川轻轻点头。
“等下了节目,我陪你去扫墓吧,好不好?”
裴南川不答。
于是董潇潇便跨坐到了裴南川的大腿上来,双手搂住了裴南川的脖颈,她的两条大长腿毫不费力的交叠在椅子背后。
两人的姿势是如此亲密。
董潇潇欺身而进,两人四目相对,鼻息交融。
董潇潇不依不饶的问道:“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如蜻蜓点水般吻着裴南川的嘴唇。
她喜欢用薄荷味的牙膏。
裴南川挡住了她的嘴唇,道:“去扫一趟墓也好,当年咱们结婚的时候去通知了他们,现在要离婚了,去通知一声也好。”
董潇潇轻轻的应了一声。
随后两人之间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但不一会儿,董潇潇就搞起了小动作。她想排解他的忧伤。
裴南川抓住了她作怪的双手:“别闹!”
裴南川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正悲伤逆流成河呢,她却来搞这个!尊重一下他辣么大的悲伤好不好?!
董潇潇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嘴唇还似有似无的碰触他的耳垂:“你不想吗?”
面朝湖面的裴南川咽了一口口水:“有人。”
董潇潇亲昵道:“哪有人,工作人员早收工了,现在整个湖畔就咱们两人,再说了,反正整个民宿方向就在我的视线里,来了人我还不知道?嗯?想不想?想不想?”
妈的,酒色始终是我最大的敌人!
两人的动作很隐蔽轻悄。
她拉开了他的裤裆拉链,他褪下了她一点点的睡裤。
刚好裴南川的椅子背上还有一件披肩,于是董潇潇也拿了过来,围住了两人的腰身,遮的严严实实。
她的动作一点也不大开大合起起伏伏,她如同磨盘般,又如同素手研墨般缓缓转动。
别有一番滋味。
裴南川仰起头,只见一轮弯月挂在泛着冷的蓝的夜空上,风声、椅子嘎吱声和压抑的轻哼声交融在一起。
董潇潇用额头顶着额头,双手捧着裴南川的脸颊,她喘息道:“南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南川,我发誓,我没有那样想过你,觉得你是图我房产。”
本来裴南川的心情还略有好转,结果董潇潇提到这个话题,裴南川的心情立马又急转直下了。
你没有那样想过,那你当时在餐桌上怎么不反驳?你之所以不反驳,是因为你觉得这个论点可以为你争取到舆论同情!
董潇潇,你总是事后来向我解释,说你爱我!
董潇潇,你的爱,充满了权衡与选择。
想到这,裴南川又有些心灰意冷,小南川也没了力气,几分钟后,便也草草结束了。
董潇潇没有察觉到裴南川的心思变化,她只当是因为过于刺激,所以裴南川才草草的结束了征伐。
董潇潇整理好睡裤,然后道:“南川,下了节目后,我把房子转给你吧。”
听到这话,裴南川彻底黑了脸,他咬牙道:“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图你的房子?”
董潇潇赶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就当是我的歉意吧!”
裴南川定定的看着董潇潇,然后一字一句道:“董潇潇,我和你在一起,除了你以外,我什么都不图!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他看着她,只觉得陌生和悲哀。
陌生的是,二十七岁的董潇潇跟十七岁的董潇潇差别好大!那时候他们之间只有一腔感情,没有金钱;现在的他们之间似乎只剩金钱,没有了感情,多悲哀啊!
两人无语凝噎。
裴南川看着眼前的董潇潇,看着这个他爱了十年的女人,却只感觉各种身心俱疲!
他觉得他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标准的夏国式家庭!绝望的怨妇、疲惫的人夫、想把一切都毁掉的小孩,这三种气质都快把他折磨疯了!
北疆的夜晚很冷。
忽有一阵冷风吹来。
风将董潇潇的长发吹散了。
冷风过境,沁凉的风不仅将裴南川的身体冷却了下来,也将他的心给冷却了下来。
裴南川的脑海陷入了一片清明,他终于不再愤怒,不再浮躁。
有人说,人应当去爱那个【一见,你就笑;一见你,就笑】的人。
而如今,裴南川跟董潇潇之间,笑容日渐减少,此时此刻,更是只剩无语凝噎。
既然这么痛苦,那还不如放手。
裴南川闭上眼睛,那一刹那,他想他应该是释怀了,那些爱啊、恨啊好像都离他远去了。
裴南川想起了《新约·提摩太后书》里的一句誓词——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该守的道我也守住了。从此以后,会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
这十八天就快要结束了,该配合董潇潇演的戏他没有出一丝纰漏,该缄默的话语他也一直缄默,他可以摸着他的良心说,他不欠董潇潇什么了。
裴南川重新睁开眼睛,他的眼神终于无悲无喜,就仿佛——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
裴南川轻声道:“潇潇,房子我是不会要的,我爸没有给我留下家财万贯,但他教会了我骨气二字怎么写。”
董潇潇痛苦道:“那样我会一直对你心怀愧疚的。”
裴南川轻松笑道:“那就当是我任性一回好了,你就应该对我心怀愧疚,你这个坏女人。”
那晚,董潇潇在裴南川的怀里哭了很久。
良久,裴南川拍了拍她的背:
“咱们回去吧,夜深了,明天据说还有什么联欢晚会呢,想必又是折腾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