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嬷嬷自然不肯放她出来,甚至训斥她要知命,安于本分。
她这边的动静不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玉筝因冲撞太子妃被太子罚跪禁足一事,就传遍了东宫。
众人听到这样的传言,顿时都意识到,东宫中的风向,怕是要变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暗暗塞银打点,打算挪挪位子,最好能去太子妃的院中当差。
***
沈芙蓉也一直关注着太子东宫的情况,直到有消息传回周府,知道凤七一切安好,太子也对凤七有求必应,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如今在周府的日子也不太平。
自从凤七被选为了太子妃,周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
她知道周老夫人一直在打将她推入东宫之中,好做皇家外戚的主意。
因为现在美梦破碎,才迁怒于她。
不过这些她并不在乎。
她的人生她做主,不需要别人来安排,当然更不需要周老夫人“热情”的张罗。
沈芙蓉坐在铜镜前,往唇上抹了些口脂,使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些,站起身正要带着十月和黎夜玉出门,一个小丫头过来禀报老夫人有请。
沈芙蓉不禁挑起眉头,这老太太又找她干什么?难道又要禁止她出府?
想到此,她顿时愁眉苦脸起来,再不出府溜溜,她就憋疯了。
她突然有些怀念起萧天陌那里的好酒来,自从那天之后,她们就再没见过,也不知道萧天陌有没有淘些好酒补充酒窖。
回想起那天,她不慎跌倒在萧天陌身上的场面,沈芙蓉莫名的觉得有点脸红。
那令人窒息的尴尬简直让人想死,她和萧天陌暂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沈芙蓉脚下不停,一路东想西想的,很快到了周老夫人的惠康堂。
上次的某一天她过来请安,被周老夫人身边的人拦在了外头晒太阳,她便再没有主动来过,如今算算,她可有段日子没来惠康堂了。
可能是事先得了吩咐,这次她刚一露面,守在惠康堂外面的小丫鬟便高高打起帘子,笑着请她进门。
屋中,周老夫人正坐在临窗大炕上细品着茶。
周月挤在周老夫人旁边笑语晏晏,见沈芙蓉进来也并未下炕,反而渐渐散了脸上笑意,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紧盯着她。
沈芙蓉也不理她,目不斜视上前跟周老夫人见礼。
“好孩子,快过来坐。”
周老夫人今天突然又对她热情起来,慈爱的目光扫在她身上,沈芙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还是习惯周老夫人平时见她撩撩眼皮,语气冷淡的样子,突然对她这么和颜悦色,实在让她很惶恐!
沈芙蓉定定心神,上前走去坐在床沿,细声细气的问道:
“不知祖母唤我来有何事?”
周老夫人笑着说道:“今儿一早,宫里的大公主命人送来了请帖,邀请你去赏荷赴宴。”
周老夫人说着,将一张精致华丽的请帖递到了沈芙蓉手中。
沈芙蓉仔细端详了几眼手里的请帖,发现帖子上的地址是新建的公主府。
自太子大婚后,大公主晏凤珠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皇上很宠爱这个女儿,特意在京城为她建造了豪华的公主府。
沈芙蓉心道大公主请她去赴宴,莫不是场鸿门宴?
都是萧天陌惹的祸!
自从她上次撞破了大公主对萧天陌表白的事,萧天陌这个混账东西将她推了出来,她与大公主就算是结下了梁子。
她本以为她向大公主解释清楚后,大公主就会和萧天陌在一起,谁料到,皇上却又为大公主和萧天陌的弟弟萧君彦赐了婚。
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要真的跟她扯上关系的话,那她也不过是个受害者而已,可难保大公主不会把过错给推到她身上,她严重怀疑大公主邀请她去赴宴,就是要让她出丑的。
“咦?堂姐的脸色不太好啊!”
这时,一旁紧挨着周老夫人而坐的周月突然捂嘴一笑,“公主府又不是龙潭虎穴,堂姐怕什么?”
沈芙蓉被周月戳中了心事,自知辩解反倒会落了下乘,便莞尔一笑道:
“我没正经读过书,也不懂什么规矩,不如月儿妹妹替我去公主府赴宴吧?妹妹冰雪可爱,长公主说不定会喜欢你呢。”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沈芙蓉几句话说到了周月的心坎儿里,这些正是她心中所想的,而且她其实也暗暗希望能替沈芙蓉去赴宴。
毕竟能去公主府赴宴,可是代表着无限的荣光。
她扭头望了周老夫人一眼,眸中隐含期盼:
“祖母,不如就让我替她去吧!我正好还未去过公主府呢!”
“胡闹!”
周老夫人立刻不悦地沉声斥道,“这叫什么话?公主殿下相邀岂可如此相戏?”
周月一愣,立刻委屈的红了眼眶。
周老夫人望向她,眼神并不凌厉,只神情冷了些:
“月儿,莫胡闹,这帖子是给你堂姐的,你若执意前往,势必会引来公主殿下怪罪。”
见周月点了头,周老夫人又看向沈芙蓉说道:
“莫要多想,公主殿下是邀你去做客的,不是去上战场,不必这般紧张。
切记在公主府一定要谨言慎行,端恭有礼,莫要惹上事端。
殿下给你的帖子里只邀请了你一人,这次祖母也不能陪你一起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沈芙蓉都要惊呆了,这老夫人前一秒还在担心周月得罪公主受罚,后一秒就让她不顾一切往前冲,心眼偏的可不是一点点啊!
不过她对周老夫人本就没有希望,所以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她平静地站了起来,向周老夫人行了一礼,便拿着请帖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周老夫人叹气道:“到底不是从小带在跟前的,养不熟。”
周月闻言眸光一闪,撇撇嘴说道:
“看堂姐的模样分明是知道请帖不能易主,还故意说那些话让我代替她去,我看她就是成心想看我的笑话!
堂姐向来有主意,大伯对待她又如此放纵,祖母虽是慈悲心肠,可也不能太惯着她了,她那个脾性只怕以后会惹出祸端来。”
周月所说,正是周老夫人所担心的。
周老夫人依靠到青缎靠背迎枕上,陷入了沉思。
她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原本也不想再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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