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切法还不把东西切成碎末?
这哪里是在切食材啊,分明是在泄愤!
沈芙蓉站在过道惊疑不定地往厨房看,但是怎么都瞧不清楚,只感受到一种难言的令人心惊肉跳的气息。
这个时候天边忽然响起一道惊雷,在隐隐传来的轰鸣声中,天边一道一道闪电犹如惊蛇狂舞,天际骤亮。
沈芙蓉捂住嘴,差点尖叫出来。
因为她看清了放在案板上的肉,那像是剥了皮的又细又长的东西,从形状来看,绝对不是猪肉。
案板周围全是血,不断有滴滴答答的血水滴落,在地上已经汇聚成了一小摊,看着让人作呕。
墙角还堆着一块白布,白布的中间圆圆的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是盖着一颗人的脑袋。
难怪叫引魂客栈,原来这根本是一家送人归西谋财害命的黑店!
沈芙蓉被眼前恐怖的场景吓得心跳差点停止。
她本能的一步步向后退,却一不小心脚跟绊到靠墙的长凳上,她顿时一个重心不稳,身体踉跄着往后仰去,“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惊觉一道锐利的眸光正紧锁着她。
她朝着厨房看去,只见那个手持大剁刀的男人已经回过身,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何时就停了,此刻正直挺挺站着,月光映衬下,俨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手上的大剁刀在月光下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刀锋散发出阵阵令人战栗的寒气。
沈芙蓉紧紧的盯着黑暗中的人影,坚持原则,敌不动我不动。
并且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对方是瞎子,看不见。
只可惜,老天爷估计上了岁数,耳朵不好,根本没听到她心里的祷告,男人娴熟地操着那柄大剁刀,然后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你……你不要过来啊啊啊!”沈芙蓉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
然而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话,依然在朝她靠近。
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儿浓重的呛人,不断钻入沈芙蓉的鼻尖。
沈芙蓉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撒开脚丫子就跑。
要是再慢一点,恐怕她就是一具尸体了!
一路穿过并不明亮的过道,沈芙蓉一直跑到大门跟前,伸手颤抖的握住门栓,用力一拉,“吱呀”声响起,门很容易就被打开了。
沈芙蓉不敢松懈半分,迅速从大门冲出去,拼命朝外面跑去。
她脚上的鞋子跑丢了一只,赤裸的小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冷得她眼泪差点掉出来。
但她头都没敢回,身后“踏踏…踏踏…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在安静的夜色下,格外清晰。
对方好像也在跑,而且隐约还伴有沉重的呼吸声,不断的向着她所在的位置袭来。
危险正离她越来越近。
沈芙蓉可以非常清楚地听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
她慌不择路,借着淡淡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停向前跑着。
小巷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野猫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渐渐地脚上就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
而身后的脚步声却慢慢的,一点点的与她拉近了距离。
沈芙蓉踉跄的顺着小巷一直跑到头,再一拐,迎面竟是一堵墙壁,再也无法前进。
特么的,原来这是条死胡同,好晦气!
沈芙蓉踉跄的扑到墙面上,扫了一眼墙边乱七八糟堆放的杂物堆,目光落在几块交错叠摞着的石头上。
身后的脚步声急促逼近,关键时刻,沈芙蓉也爆发出了非常的能量,她退后两步助跑,纵身一个飞跃踏上石堆,一鼓作气扒住墙头,翻身便跃了过去。
只是墙体老旧,竟然被她扒下来一块墙砖,导致她落地的时候摔了个跟头。
尼玛,这是墙还是饼干啊?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可靠的地方?
所幸墙不是很高,落地后沈芙蓉又一骨碌爬起来,玩命地跑。
又不知在巷弄里穿梭了多久,直到渐渐听不到身后的追赶声了,她才闪进另一条巷子里,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只是气还没喘匀实,突然,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重叠在了她的影子上。
她一抬头,只见先前追赶她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手中还拎着那把带血的大剁刀。
“——啊啊啊!”
沈芙蓉大声尖叫着,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想趁对方不注意,冲出巷口。
结果人还没冲出去,便被对方一把薅住后衣领,男人仅仅用了一只手,便生生将她摁翻在地。
她惊惧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感觉到对方的刀,马上就要割破了自己的喉管。
就在她快要被吓晕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咦?居然不是,奇怪,我明明听到了夫人的声音。”
这道算不上温柔的女声,却是让沈芙蓉猛地一惊。
她既惊喜又难以置信地扭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站在对面房顶上,英姿飒爽的黎夜玉。
“玉儿,救命!我在这,救命啊!!”
沈芙蓉连忙拼命朝黎夜玉叫喊着,并试图脱离男人掌上的钳制,然而男人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扣在她的手臂上。
所幸黎夜玉听到她的叫喊,很快飞身上前来,三两下把钳制沈芙蓉的男人打翻在地,红着眼,嚎叫着,“夫人?你是夫人!”
沈芙蓉摆脱了束缚,立刻坐起身,一把扯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玉儿,是我!”
“师父!”
这时,段生从小巷的另一头奔过来,看到沈芙蓉激动地眼眶都红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徒儿终于找到您了!”
沈芙蓉看到他们也是喜出望外,她今天这一波三折的,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你们是怎么找到北羌来的?”
等黎夜玉把沈芙蓉扶起来,段生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为沈芙蓉披上,“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徒儿在跟师父细说。”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被黎夜玉打倒,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男人,惊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何人?为何要加害师父?”
听段生问起,沈芙蓉鼻子一酸,委屈不解愤懑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
她伸手指着地上的男人,怒吼起来,“他们欺负人,居然开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