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派人去各处找寻,但是快两个月过去了,一直未找到失踪的太子。
“我担心璃儿会有危险,还有十月,她不会什么功夫,我担心她吃亏受苦……”
沉芙蓉低下头,容色显露一丝忧伤。
萧天陌看在眼里,眸色微动,轻声道:
“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黎夜玉带了许多人去找了,每一处地方都找,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他们的。”
不止是黎夜玉,他的人已经第一时间接守封控了小镇的城门,黎夜澜正带人全力搜查,他也派兵通知留守在军营中的谷先生、还有行舟,他们也在找……
听到门内的对话声传来,原本想要推门的苏芊手顿住,将身子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
听着里边两个人的浓情蜜意,几乎是没有什么矛盾的,反而透漏出一种温馨的浪漫感。
苏芊讽刺地一笑,男人,是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瞧她爹爹就知道,她母亲刚死的时候,她爹寻死觅活的要随着去,现在还不是为了肖寡妇那个老妖精掉腚就走,都不带装一下的!
苏芊眯着眼睛,透过门缝朝里面偷看。
里面高挑的男人缓缓地转过身,灯光照在他绝美的脸上,他微笑着,笑如同春风般,暖暖的,柔柔的,不知道会让多少女人招架不住。
苏芊看得失了神,小心肝砰砰直跳,面上慢慢浮现出几分娇俏几分羞赧,情不自禁地撩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搅动起来。
恰巧这时,黎夜玉走了过来:“你在这趴着干什么?”
苏芊先是一慌,随后歪过头:“啊?哦!我走的太急,不小心头撞到门上了。”
她说着抬手捂上额头,可怜巴巴的模样:“哎呀,疼死了,我先去上药。”
她逃也似的离开,一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黎夜玉狐疑的看她一眼,见她离开,推门走了进去。
***
十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绑住了,嘴里也被塞了一块布条,她正躺在一辆马车里,颠簸地朝着城外的方向狂奔着。
她的头昏昏沉沉,胃里也是一阵翻涌着,让她差点没吐出来。
同在车厢内的,还有抱着孩子的一个老婆子。
十月急切的目光落在老婆子怀里的孩子身上,是璃儿!
瞧见璃儿双眼紧闭,脸颊绯红,她有些急了,挣扎着翻身想要坐起来。
那老婆子见她醒了,朝马车外叽里咕噜的喊了两句什么,外面立刻跳进一个大汉。
十月还没看清楚大汉的模样,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些苦涩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滑进了她的胃里。
就在这时,马车停在了一个幽静的巷子里,她被转移到了另一辆马车上,先前的老婆子也随她上了车,可原本抱在她怀里的璃儿却不见了。
马车继续朝着城外的方向狂奔着,这辆马车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不知比上一辆舒适多少倍,可十月挣扎得更厉害。
眼看就要和璃儿渐行渐远,她双眼通红,咬着牙目眦尽裂的看向面前的大汉,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和对方拼命。
但大汉仅用一只手,就按住了她双手的手腕,紧接着一拳噼在她的后脑勺上,她再次晕了过去。
等十月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喧哗声:“下车检查,快,都下来!”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使不上劲,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就不听使唤。
车上的老婆子掀开马车帘,满脸谄媚地笑道:“各位官爷,我家女儿生了急病,要赶紧去大地方寻名医看病,您们行行好,放我们出去吧!”
守门的士兵检查了一下,发现十月身上的衣服已经涂得灰蒙蒙的,脸也涂得蜡黄蜡黄的,看起来就像是病入膏肓一样。
“既然生了急病,为什么不就近找大夫,还非要出镇?”
老婆子满脸为难地说:“官爷,我女儿得的是妇人那种病,要让懂这方面医术的女妙手看,镇上那几个大夫都是男的,也是没有办法啊!”
时人忌讳妇人病这事儿,觉得不干净,话都这样说了,守门的士兵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终于放下了帘子:“晦气,赶紧走吧!”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老婆子坐进了马车里,前面赶车的车夫立刻驾着马车出了这个小镇的城门,迅速地朝前面飞奔着。
刚行不多远,一道沉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慢着!”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赶车的车夫察觉到不对劲儿,鞭子飞快地打在马腹上,马儿吃痛地狂奔起来。
“驾,驾,前面的马车给我停下来……”
后面的男人带着几个卫兵骑马穷追不舍,很快就将马车团团围住。
“速速停车!下车接受检查!”
男人的长剑指向了车夫,“快下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是黎夜澜!
听到熟悉的声音,十月勐然睁开眼睛,热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获救,可就在这时,她身下的马车板突然发出轻微地振动。
紧接着,她缓缓下降到了马车底的暗箱里,而另一个双眼紧闭、与她身形相似的女子,缓缓从下面的空间升上来。
随后马车板很快又合上,上面又被重新铺上了厚厚的毛毯,看不出任何端倪。
“方才在城门前不是检查过了么?怎么又要检查?”
车夫停下马车,跳下了车辕,老婆子也从车内出来,满脸无辜。
“这位官爷,这是我们老两口的女儿,出城去寻医看病,我们并没有犯事啊……”
黎夜澜扫了两人一眼,沉沉眼底情绪不明。
他快步朝马车走去,勐地掀开马车帘子!
视帘里的女人虽脸色苍白,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这张脸不是十月的。
黎夜澜澹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缓缓放下了马车帘子,后退一步摆摆手,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老婆子点头致谢,弯腰进了马车。那车夫也吆喝着就开拔了。
不要走!我在这里,就在这里啊,不要走!十月想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想到先前被灌入喉咙的苦涩液体,她无力的垂下胳膊,一颗晶莹的泪珠终于从眼眶里重重地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