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明的表情却很平静。
仿佛喜中二等大奖的人并不是他，不仅表情平静，他甚至还有耐心继续刮着刚买的几张刮刮乐。
这不，刮着刮着，他就刮到了五块钱。
跟店老板兑换了这五块钱，他转身就去隔壁的小卖部买了一瓶雪碧，然后一边喝着雪碧，一边不疾不徐地往学校走去。
他并不急于兑换二等奖的奖金。
不是不想，而是根据他了解到的双色球领奖规则，超过十万元奖金的大奖，就需要中奖人去省级福彩中心领奖了。
但他过几天就要参加高考，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去省城兑奖？
何况，双色球的二等奖大概有两三百万奖金，这么多钱，还是直接汇入银行卡里比较安全。
但他现在却还没有银行卡，需要找个时间去银行办一张。
总之，他高考之前，是没时间去领奖的。
好在开奖后，60天之内去领奖都可以。
只有超过60天，还不去领奖，才会被视作弃奖。
……
转眼，数天过去，学校给大家放假了，放假两天，两天后，就是高考。
曹明像上个时空一样，和曹昆骑车回曹家湾。
按理说，这两天假期，他完全可以去省城领奖，但他考虑后，还是决定等高考结束再去领奖。
高考前的这两天假期，他还是想保持状态，集中精神，每天继续背诵高考的标准答案。
已经努力背诵了小一个月，他怕自己一松懈下来，就前功尽弃。
万一等自己领奖回来，原本背会的东西，记不清楚了，乐子就大了。
在高考这件大事上，他不想高估自己的记忆力。
也不想有任何意外出现。
回到老家，母亲又给他宰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炖汤，喝汤的时候，曹明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只鸡。
因为算上原时空和上个时空，这只老母鸡已经被宰了三次。
就问这世上有哪只鸡死得有这么惨？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想天天喝鸡汤的话，是不是只要每天都穿越回前一天就可以了？那样的话，他家就只需要养一只鸡，就天天有鸡汤喝。
就是对这只鸡太残忍了点。
高考前的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两天假期一晃就过去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深夜，为了加深自己对高考答案的记忆，曹明故地重游，夜深人静时分，独自带着手电筒，再次来到村头山脚下的那片坟地。
自从被鱼塘主发现这里半夜有鬼火乱闪、还有鬼念经之后，曹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片坟地。
但明天就要正式高考了，他怕自己进了考场会紧张，进而导致本来已经记熟的东西想不起来，所以，今晚他又来了这片坟地。
将写在草稿纸上的一串串数字，贴在一块块墓碑上，每串数字前面还写着墓主人的名字，将那一串串数字，当作墓主人的身份证号。
至于其它的答案，他也分成十几份，一一贴在这些墓碑上，当作这些墓主人最后的遗言。
贴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给每座坟墓都磕了三个头，算是道歉。
……
曹仁军，是附近的一个鱼塘主，每天晚上都住在鱼塘边的棚屋里，防止有人半夜在他家的鱼塘里偷鱼。
前些日子在村里说村头闹鬼的人就是他。
偷鱼这种事，在农村很常见。
白天的时候，有半大孩子过来偷着钓鱼；晚上的时候，有会下网的成年人偷偷往别人的鱼塘里下网；就连大热天的午后，都可能有人拿着鱼叉去别人的鱼塘边晃悠，只要看见有大鱼游到水面上来透气，抬手就是一鱼叉下去。
所以，在农村的养鱼人，每天都要盯着自己的鱼塘。
这天晚上，曹仁军半夜起床出来尿尿，半眯的睡眼，随意在鱼塘四处扫视着。
让他微笑的是今晚他的鱼塘四周都没有什么动静，也看不见一个人影，目测是没人在偷鱼。
但……
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扫到村头山脚下那片坟地的时候，他整个人猛然一颤，尿到一半的尿都突然断了。
本来惺忪的睡眼也瞬间睁大。
看着村头山脚下那微微晃动的亮光，以及在一座坟墓前蹲着？还是跪着的身影，曹仁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两腿战战地往后退，退了几步，就加快速度钻进自己的棚屋中。
“鬼、鬼……草踏马的！这鱼还能养吗？”
棚屋里传来他哆哆嗦嗦的低骂声。
……
村头的坟地上。
跪在一座坟墓前的曹明强迫自己直视墓碑上的贴纸，手里的手电筒始终照着贴纸上的字，但手电筒微微颤动的光束显示了他心里也怕。
但他就是在利用这种恐怖氛围，来加深自己的记忆。
……
次日一早，曹昆就骑车来找曹明一起去考场。
当时曹明正在吃早餐。
为了考试中途不用去厕所，他今早是特意吃的白米饭。
曹昆来的时候，曹明也吃得差不多了。
骑车去县城的路上，曹昆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高考已经考完了，正在等高考分数出来呢！玛德！没想到一睁眼，竟然发现那都是梦，高考竟然还没开始，太草了！”
曹明闻言，心里微讶。
怀疑曹昆莫非是梦到了上个时空的经历？
出于好奇，曹明问：“那你还记得梦里的高考题目吗？”
曹昆皱眉摇头，叹道：“说起来也怪，梦醒之前，梦里的高考题目很多我都记得，但梦一醒，不到一分钟，梦里的细节就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梦到了我参加高考，还参加了高考的同学聚会……”
说到这儿，曹昆笑眯眯地转脸看向曹明，道：“嘿！你知道吗？我还记得梦里你好像考砸了，因此你都没参加梦里那场同学聚会呢！”
曹明：“？？？”
这一刻，曹明觉得曹昆应该是真的梦到了上个时空的一些事。
但很明显，曹昆只当那只是一场梦，完全没有怀疑那些事曾是真实发生过的。
此时，曹昆见曹明沉默，曹昆嘿嘿笑着安慰：“小明！你别慌！我跟你说，梦都是反的！我梦里考得不错，你考砸了，但现实中，很可能就是你考得不错，而我考砸了，老话不都是说梦是反的嘛！对不对？嘿嘿。”
曹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了。
因为他觉得曹昆这番话大概率会成为现实。
他曹明背会了高考答案中的八成，而原时空的曹昆是没有达到本科线的。
“借你吉言！不过，你考试的时候，也仔细点，题目做完了，记得多检查几遍，不要提前交卷！如果每门课你都能因为细心检查，而多考几分，你的总分肯定能多不少。”
曹明提醒了曹昆几句，希望曹昆这次的高考成绩能好一点。
但曹昆好像没往心里去，随意点头，“知道！知道！这些东西，老师们早就说过不知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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