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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们几个把自己玩成秃瓢的理由?”
岐凰峰上,易砚之居处,幼童垂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一溜秃头,目光是出离的平静。
“咳,这不是我……”没事闲的好奇心过剩嘛!
谢鹤川闻言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解释,哪想他一句话不曾说完,易砚之便先恶狠狠丢过来个藏了刀的眼神。
秃了脑瓜的剑修自觉理亏,当即悻悻然摸鼻闭上了嘴巴,顺带悄声垂下了脑瓜。
害……谁让今天这事……是他先挑起来的呢。
谢鹤川在心下如是宽慰着自己,幼童则果断又干脆地无视掉了她这便宜师父,转而扭头望向梁云怀。
“梁兄,我记着,这喷剂是我与姜姑娘拿给你糊弄宗主用的,可没说让你用在杨首座与陈首座的头上。”易砚之嗓音微冷,梁云怀听罢立时心虚万般地低了眉眼,自动带入被老父训斥的孩童心态:“我错了砚爹,此事是孩儿思虑不周,没能拦得下谢首座。”
“住嘴!”冷不防又被人喊了爹的幼童冷脸大喝,“都说了几次了,老子没你这样的逆子!”
——呔!
“好的恩人,没问题的恩人,是在下口误了呢恩人。”梁云怀从善如流,心头暗自垂泪。
——今天也没能成功认爹呢。
“以后再让我逮到随口乱喊别说我真给你打到爹都不认……好了,老谢,到你了。”幼童说着老气横秋地背了双手,“你呢?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嘿……能怎么回事。”谢鹤川难得不大好意思地搓搓光头,“手贱不信邪呗。”
易砚之面皮微扭:“那杨首座呢?你可别告诉我杨首座那么秃的一个人,还会跟着你一起想不开发疯手贱。”
——这不符合常理!
“嗐……他的确是没疯。”谢鹤川吹着口哨溜溜望天,“但这不是还有我呢么!我帮着他疯的。”
“毕竟大家都是好兄弟,情同手足,有能变成秃瓢的这样美事儿,指定不能我一个人独享。”
——他非得拽着这帮犊子跟他一起秃不可!
“也就是说。”易砚之听完他那没谱的辩解,不紧不慢地点点脑袋,“杨首座是被你这个老剑币连累的。”
“是这样的,没错。”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人平反了的杨繁眼泪汪汪,“但是小砚之,你下回再说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那个‘秃’?”
——他知道他本来就秃,但听着还是怪扎心的。
“连老谢都打不过的人没资格抗议。”易砚之冷酷无情,毫不犹豫地拒绝掉了杨繁的提议,并调头看了眼陈元,“那陈首座呢?他这脑袋又是怎么回事。”
“我记着之前有谁说过,陈首座是个平素醉心于医术之人——他仿佛不大能像杨首座这般,自投罗网式地来岐凰峰看梁兄的热闹。”
“矮油~小砚之,好兄弟,你这会要是追根究底地问这个那可就没意思了。”谢鹤川眼观鼻、鼻观心地装起了傻,“咱们大家好歹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场……彼此间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哈哈——”
“你说是吧,老杨梁崽儿。”
谢鹤川傻笑着尝试忽悠梁云怀与杨繁跟他统一战线,奈何才被自家恩(zaisheng)人(fumu)训斥了一顿的少年人这会正怂着,器修也因刚被戳中了伤心事而不想理他。
于是场上一时无人应他,唯余易砚之面无表情地自兜里抠出第二只喷瓶:“便宜狗师父,你要不要猜猜我手里拿的这是啥?”
谢鹤川小心翼翼:“至臻经典版秃头喷雾?”
易砚之狞笑:“不,是我新研发的顺气精华——挨一喷头顺气三天,保管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你上次偷吃的韭菜盒子味儿,随时随地唤醒你壮【哔——】的新记忆!”
“而且这是刚做出来新鲜热乎还没找人试过药的——你想身先士卒,为玄灵界的万万丹修们做做贡献吗?”
“?谁家好人做这种恐怖的东西!”谢鹤川花容失色,满面惊恐,“小朋友,你好恶毒!!!”
“哼,这才哪到哪?更恶毒的还在这呢!”易砚之冷哼,反掏出个镶金嵌玉的小木匣,打开来四下顿时泛起股诡异奇香,“这才是真正的药效强化版秃毛丹。”
“改版后的丹药,秃的不再是你一个脑袋,而是你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眉毛、睫毛、鼻毛,甚至【哔——】和【哔——】,一根都不会放过!”
“……那听起来好像挺适合给鸡鸭鹅脱毛?”谢鹤川的思路微妙地歪了一下,“这样下回杀鸡宰鹅就不用再烧热水了?”
“别说啊老谢,真别说,你这个想法好像有点创意……等会,我要跟你说的是这个吗?”跟着拐了下思绪的易砚之倏然瞪眼,“我要问的是陈首座的那一脑袋头发——再不说实话,我今晚就偷偷把这堆丹药都扔进你屋里的点心盒子里!”
“淦!不要动我的小点心,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托人从山下的点心铺子里偷偷带回来的。”谢鹤川嘴皮子一抖,麻溜举双手投了降,“老陈是被我们仨联手硬喷秃的。”
“——老杨绑人!梁崽儿望风!我按的喷头!”
“忒!胆子大了啊你老谢,竟然还学会了团伙作案!”易砚之唾弃不已,抬手削了把剑修的秃头,目藏同情地扭过头,“陈首座,他说的是实情吗?”
“啊?”尚未能从痛失秀发的噩耗中回过神来、猝不及防被人点了名号的陈元木然转头,老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骤然湿润了双目。
“是的,就是这样,甚至实际情况比他们说得还要无耻和严重!”某当事人期期艾艾,真情控诉,“当时我就在谷里好好看着医书——是他,他,还有他!”
“他们三个无耻之尤,像疯狗一样突然冲进来,对着我这样、那样!上下其手!”
“然后我就人在谷中坐,秃从天上来了啊!!”陈元哭了个梨花带雨,戏劲儿上头,当场扑在地上给易砚之来了个三跪九叩,十足一副本分小民大着胆子状告钦差的气势。
“大人,大人明鉴啊大人——就是他们三个戕害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