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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了。”
晴娘听得一懵。
胥衍忱没和她解释,他只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了眼某个魂不守舍的人,淡淡地?命令:
“备马车。”
晴娘和周时誉都是一愣:“主子准备去哪儿??”
“幽州城。”
晴娘下意识地?要?阻拦:“幽州城岂有?衢州城安全?”
胥衍忱平淡地?望了她一眼:
“燕云更安全。”
如今战事?已起,如果他只想要?安全,为何不回到燕云去。
晴娘噤声。
她知道她劝不住主子,主子尚且不良于行时,他都敢远赴衢州城,如今他已经能够独立行走,又岂会?被拦住?
一刻钟后,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周时誉今日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马车驶出衢州城时,他才回过神?。
主子在身体好转,能够离开轮椅时,其实就能离开衢州城了,周时誉清楚主子停驻的原因。
周时誉沉默了很久,他忽然低声问:
“主子觉得十鸢姑娘如何?”
马车内安静了许久,仿佛没有?听见这声问话,在周时誉觉得胥衍忱不会?回答时,马车内才传出来平淡的声音:
“我觉得她如何不重要?。”
周时誉皱眉不解。
帘子被清风拂起一角,周时誉转头,恰好从被掀开的提花帘下看见主子,车厢内灯影昏暗,他脸侧轮廓浓影,微微阖着的双眸也在这一刻缓缓睁开,周时誉听见他说:
“感情一事?某些时候和交易一样,谁有?意就注定谁让步。”
他对她有?意,所以他觉得十鸢如何,不重要?。
她觉得他如何,才是其中关键。
周时誉蓦然一怔。
马车没有?停顿,一路朝幽州城赶去,幽州城和衢州城相?隔不远,在傍晚时分,周时誉一行人抵达幽州城。
和上次来时的低调不同,马车直接朝城主府而去。
相?较于衢州城,幽州城的气氛要?惨淡许多,人们?行走间也要?更谨慎,但岑默军队驻扎幽州城数月,也不曾烧杀抢掠,让不少百姓放下心,于是,起码胥衍忱抵达幽州城时,街道上也出现了行人。
途径某个巷子时,周时誉不由得想起那次他闯入戚府后的情景,忍不住地?问:
“主子,您说十鸢姑娘现在会?在何处?”
从衢州城去虎牙岭,必然会?经过幽州城,她总不能半刻不停留,直接莽入虎牙岭吧?
车厢内,胥衍忱掀了掀眼,他淡淡道:
“她比你想得要?聪慧。”
周时誉一时没听懂。
胥衍忱眸色平静:“将我们?抵达幽州城的消息传出去。”
他说:
“她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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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鸢一路都在隐藏行踪,虽然岑默占领的幽州城,但她不觉得戚十堰在幽州城待了数年,会?一点后手都没有?。
她正要?赶赴渠临城,毕竟相?较而言,虎牙岭离渠临城更近。
而且,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计划在她听说祁王到了幽州城后立时发生了变化,晴娘会?阻止她前?往虎牙岭,所以她才会?连夜离开衢州城。
衢州城是晴娘的大本营,她敢在衢州城久留,晴娘就能一夜找到她。
但有?一人绝对不会?阻止她去救顾姐姐。
日色渐暗,夜色浓郁得化不开,四周有?风声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城主府的某个院落,悄无?声息地?攀上一个人影。
周时誉才回到院落,就在屋檐下看见程十鸢,她穿着一袭暗色劲装,半点没有?在主子前?的乖顺温柔。
十鸢见到他时,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
“我要?去渠临城,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能悄无?声息地?潜入?”
如今的渠临城被重兵把守,只凭她自己的能耐,未必能闯得进?去。
但让她意外的是,周时誉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脸欲言又止地?让开了身。
回答她的是另外一人,他站在门口,眉眼清隽,却许是被一抹暗色挡住,于是那抹清隽也变得不清晰,他声音如常地?清润:
“十鸢为何不来问我?”
第59章
认出来人?,十鸢浑身顿住,她有一种?心虚,让她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但十鸢竭力按住了这种?冲动,胥衍忱望过来的视线轻轻淡淡,却?是?让她双脚钉在了原处,十鸢咬住唇,堪堪道:
“……公子?。”
周时誉爱莫能助地退了出去,霎时间,院落中内只剩下十鸢和胥衍忱二?人?。
十鸢心底苦恼,她怎么一时脑子?抽了,自投罗网了呢?
胥衍忱缓步靠近,屋檐下的灯笼也照亮了他的脸,他语气不轻不重,仿若含了些许自嘲,也仿若只是?平常:
“原来十鸢还记得我这位公子?。”
这话……
十鸢没法?当他没有情绪,她有点呐呐地埋下头:“公子?……您明知我要做什么……”
胥衍忱偏头问:
“所以呢?”
十鸢没听懂,她迟疑地说:“我怕您会和晴娘一样?拦住我。”
话音甫落,院落内变得安静下来,许久,胥衍忱轻笑了一声,十鸢却?未从中听出什么笑意,她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胥衍忱耷拉下眼皮,恹恹道:
“你肯来见周时誉,却?不肯信我。”
她如果信他,在晴娘阻拦她时,她就不会以这种?方式离开,她完全可以来找他下令。
她明确知晓晴娘不会抗令。
十鸢呆住,半晌,她才能理解胥衍忱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微微睁大了双眼,不敢确认地问:“公子?的意思是?,您不会阻拦我去救顾姐姐?”
胥衍忱反问:
“为什么要拦?”
这次和她去青云山不同,那仅仅是?在帮他求医,所以,他能有立场和理由去阻止她。
十鸢呼吸稍轻,终于知道自己是?闹出了乌龙。
她颇有点不敢对上胥衍忱的视线,她难得有点臊得慌,脸上绯红一片,她快速走了两步,下意识地走到胥衍忱身后?,抬手?之时又落个空。
她忘了——解毒后?,胥衍忱已经不需要轮椅了。
她想讨好他,一时都没有办法?。
胥衍忱的位置恰好将她眸中藏着的局促不安尽收眼底,叫胥衍忱心底不轻不重地堵了一口气。
她承诺他不会再有下次,结果没有做到,临到头来,却?仿佛是?他欺负了她一样?。
许久,胥衍忱仿若被?风吹得呛咳了一声,他偏头,脸色透着些许白,十鸢不由自主地蹙起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