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他还缓缓浮现出了一个疑问:傅律师这样,打官司的时候真的能起到威慑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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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许应醒来,空荡荡的卧室令他感到十分陌生。
他缓了几秒,意识到自己昨天搬到了新家。傅朝年当然也已经不在他房间里了,猫倒是还在。
许应洗漱完下楼,发现毯子在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而傅朝年竟然在厨房做早餐。
他有些诧异自己竟然这么快就看到了傅律师下厨的样子。
虽然不是西装革履,但此刻傅美人穿着睡衣在厨房忙碌的画面,确实很容易令人心动。
“许老师早。”傅朝年一看到他就笑起来,双手撑着台面问:“睡得还好吗?”
许应掐了下喉结,跟他说早,“挺好的。”
“那就好,看来故事疗效不错。”
许应夸傅朝年故事讲得好,声音也好听。
“那看来许老师不光是颜控。”傅朝年挑了下眉,有点得意的语气,“早餐马上好了,许老师来搭把手?”
他是客人,许应才是主人,让客人又是讲故事哄睡又是做早饭许应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于是赶紧过去帮忙。
家里剩的食材有限,所以早餐做的很简单,青菜粥和煎蛋香肠。
“家里没有牛肉了。”傅朝年摘掉围裙,坐下说:“我做了两份轻煎鸡胸,已经切好了,许老师看看合不合胃口。”
“我看你昨晚吃饭的时候没怎么碰胡萝卜,所以粥里就没放。”
据傅朝年观察,许应似乎更喜欢吃肉,喜欢甜的辣的多一点,但不喜欢吃咸,昨天那道鱼许应就没怎么碰,不知道是因为觉得那道菜咸,还是单纯不喜欢吃鱼。
傅朝年说着把筷子和勺子递给许应。
“谢谢。”许应愣了愣。
他几乎已经忘了上次睡醒就有人准备好早饭等他是什么时候了。
……
傅律师昨晚所言不虚,他会做饭且厨艺不错,许应吃得很满足,还出了点汗。
他没让傅朝年动,自己去收拾桌子洗碗。
今天周六,许应休息,他不知道傅律师是不是也休息。
傅朝年摇头,“准确来说,我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
许应眨了下眼,“那你、”
“我刚出差回来,暂时没有工作。”傅朝年抬眸,笑得有点宠,“许老师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
一名律师,乱用什么“吩咐”这种字眼。
许应咳了声,说自己要去超市,还有昨天提过的床垫也要去买。
他要离开家一段时间,那么傅律师是走呢,还是跟他一起走呢?
这种问法许应不方便直接开口,显得他在赶人,而刚吃完傅朝年早餐的许应暂时还没那个脸面赶人。
“那等我换下衣服。”傅朝年身上还穿着睡衣,他拎起衣服往洗手间走,路过许应的时候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歪头道:“许老师要不想一下我们是先去超市,还是先去买床垫?”
第11章好聚好散?
傅朝年实在太自然了。
自然得好像他们不止一次这样准备出门似的。
许应站在原地,足足过了几秒才回答说先去超市。
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好,磨砂玻璃门内的人影模糊不清,但宽肩窄腰的好身材隐约可见。
许应瞥了一眼,又一眼,心说这狐狸精就差直接在他面前脱光了换衣服了。
……
到了超市许应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多需要买的东西。
新公寓租的时候就是精装修,该有的都有,而他的个人所需用品本来就少,于是在买了两包洗脸巾以及一套新的四件套之后,许应就感觉没什么可逛了。
反倒是傅朝年看起来兴致很好,比他更像是来逛超市的人。
从生鲜水果区到日常用品区,傅朝年每隔几分钟就会拿来一样东西问许应怎么样,然后再被许应淡声拒绝。
许应刚婉拒了傅朝年的装饰画,没过两分钟,一只漂亮的手又抓了个矩形的小盒子横在许应面前。
“这是什么?”许应正在看手机,抬眼扫了下。
白色包装盒干干净净,上面就两串英文,没有汉译,更没有傅律师的手引人注目。
傅朝年说:“香薰蜡烛。”
“我用不到这个。”许应说完再度低下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字,屏幕光晃得他神色有几分冷淡。
身旁忽然沉默了,许应回完医院群里的消息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
他收起手机,发现傅律师正在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许应眨了下眼,“怎么了?”
“许老师,你这样一直拒绝我,让我很有挫败感。”傅朝年轻声叹息,长而直的睫毛缓缓低垂下去,连一贯带着点弧度的唇角也抿平了。
许应:“……”
傅美人失落的模样很显而易见,许应低声道:“抱歉。”
傅朝年一手抓着购物车把手,另一只拿着香薰蜡烛的手垂在身侧,挺高的个子站他旁边,却给人孤零零的感觉。
他们周围的人大多是结伴来的,人家都是一边选东西一边说笑聊天。
只有他把傅朝年晾在一边。
然而傅朝年却还是好脾气地对他说没关系,然后转身把香薰蜡烛放回了架子上。
很像给喜欢的人递礼物的小男孩被拒绝之后的样子。
许应看着他的后背,抓着手机有点生疏地解释:“我不太习惯。”
他不太习惯和人一起逛超市,也不大会。以前买东西也都是目标明确买完就走,从不耽搁,根本没有这么悠闲过。
现在身边突然多了傅朝年,许应难免有点无所适从。
傅朝年转回身好似没听清似的问了句:“什么不习惯?”
“和我一起逛超市吗?”他问。
许应淡淡地“嗯”了声。
“那没什么。”傅朝年说:“许老师可以等以后慢慢习惯。”
他经常提及“以后”,会大度地给许应适应和放松的时间,没有一点急切或者步步紧逼的意思,甚至让人产生一种细水长流的期待感。
许应还挺喜欢在傅朝年这里听到“以后”这两个字的。
傅朝年看许应没说话,挑了下眉,半开玩笑地问道:“许老师不愿意吗?”
许应回神,下意识说了句“没有”。
傅朝年显然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这点从他拿的那些东西里就能看出来。
许应只是忽然发现他和傅律师或许在生活方式上会有很大的不同,这是他之前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傅律师,我没有故意打消你的积极性,只是你刚才拿的那些东西,我确实用不到。”
家对许应来说就是个住处,他承认自己很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