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这点倒是和她哥一样。
傅岁岁爱吃什么父母知道,是因为他们是一起生活过很久的一家人,但许应爱吃什么……估计是因为傅朝年提前打过招呼,或者尹女士提前问过。
就像宋女士那天也在微信上问许应“你对象有没有忌口”一样,许应知道这是一种重视。
因为餐桌并没有大到伸筷子够不到其他菜品的程度,但有心之人还是会把他喜欢的放到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傅岁岁在家里比在外面的时候看起来乖巧很多,一口一个“爸爸妈妈”叫得很甜,她喊傅朝年“哥哥”,叫许应“许应哥哥”,然后眉开眼笑地说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还说:“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人啦!”
“是是是,我们岁岁有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你不幸福谁幸福?”尹女士看了眼许应,对傅岁岁使了个眼色说:“那你这个当妹妹的就只顾着自己吃呀?”
傅岁岁“奥~”了声,给爸爸妈妈和两个哥哥都夹了一块拔丝地瓜,然后只对许应眨眨眼睛说:“很甜的哦~我爸爸做这个超好吃的!”
“好,谢谢。”许应尝了一口,确实甜,他虽然不偏好纯甜口的东西,但这会儿却觉得不错,“好吃。”
傅叔叔闻言道:“好吃多吃,别怕胖。”
尹女士也说:“对,老傅手艺好,那肉沫豆腐也是他做的,小许你多吃点,锅里还有。”
热情难却,许应点头:“谢谢叔叔阿姨。”
但事实上他面前的饭碗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堆成了小山堆,许应偷偷戳了下还在默默给他添菜的傅律师,小声说:“你就别再给我夹了,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我吃。”傅朝年低声回复,拍拍他的手,“许老师可以随意一点。”
他感觉许老师还是有点放不开。
但许应其实还好了。
因为尹女士是很温柔很健谈的人,不管说什么都娓娓道来。她身上就穿一件旗袍,很优雅,给人一种她永远不会发脾气的感觉。
许应进屋后基本一直都在和尹女士聊天,减轻了他很多因为陌生环境而产生的局促和不自在。
而傅朝年的父亲看长相是个很儒雅的男人,但是言谈中却总透着点严肃,这大概和他从前当了几十年的检察官有关。
大多数情况下,傅叔叔是不怎么说话的,话题多半由尹女士引导,他只是附和,但许应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好几次都在他身上停留。
许应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长辈带有压迫感的审视目光一扫,他的心莫名悬起了一半,有点忐忑。
直到吃完饭后,傅叔叔塞给了他两个红包,许应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之前好像不是审视他,而是在寻找给他红包的时机。
许应松了口气,他没扭捏,双手接过红包,“谢谢叔叔。”
“不用谢,说谢谢不如以后常回家来,不然你阿姨总念叨,我们都挺喜欢你的。”傅叔叔说话直接。
许应被长辈的直球打得愣了一下,才点头说了声好。
尹女士拿了两盘水果出来,拆自己丈夫的台:“是,我念叨,不知道是谁整天让我打电话催孩子回家,我都懒得说你,快洗碗去。”
傅叔叔用牙签扎了个苹果塞嘴里,然后一言不发地拐进了厨房,还顺便把坐在许应旁边看热闹的傅朝年也带走了。
身边突然一空,没了傅律师,许应捏了下耳朵,看了眼尹女士,“阿姨。”
他知道尹女士这是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了。
“哎,小许呀,阿姨就不说让你改口什么的了,但你别总这么客气。”尹女士拍拍他的手,善解人意道:“你这才第一次来,觉得不习惯也正常,以后多回来就好了。”
许应点头,“好。”
多年来的家庭亲缘空白让他不太擅长和长辈相处,所以除了“点头”和“说好”,许应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应对。
不过尹女士似乎可以体谅,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盒子,缓缓道:“红包给完了,阿姨这里还有别的东西给你。”
盒子里是一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金戒指,戒身上紧紧缠了几圈红绳,有点老旧,但看一眼就知道意义不凡。
许应愣了下,“这是……”
“这是我和朝年他爸结婚的时候,他奶奶给我的。”
尹女士把戒指放到许应手心里,目光温和地看着许应说:“老太太临终前嘱托我们,说一定把这戒指给她孙媳妇……阿姨说实话,我和你叔叔刚知道朝年喜欢男人的时候,都以为这戒指永远送不出去了。吓得我们呀,都不知道以后下去了该怎么面对老太太。”
“不过还好,他遇到了你。”
“叔叔和阿姨呢也不在乎家里是多个儿媳妇还是多个儿子,我们不追求别的,只要你们小两口过得好,偶尔回来看看就行。”
尹女士将许应的手合拢,又轻拍了下,语重心长地说:“这戒指回家之后好好放着,别丢了。”
“朝年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尽管回家跟叔叔阿姨说,记住了没有?”
许应听完这些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皮有些发酸。
他喉结滚了下压住哽咽,抬起头轻声应答:“记住了。”
他说谢谢阿姨和叔叔。
“哎,谢我们做什么?”尹女士缓缓摇了下头,说:“小许呀,你要知道,是你和朝年相爱,一起组成了一个家,你们是相互给予,不是我们给你们。”
“当然了,这里也是家。”尹女士拍拍沙发说:“这里是我们所有人的家,这是亲情,港湾。你和朝年、岁岁都可以随时来随时走的呀,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小许,除非叔叔阿姨离开了,否则我们一定是你们以后的人生路上,任何时候都随意可以回头的底气。”
尹女士的话让许应怔愣了许久,因为以前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他在沙发上缓了很久的神,以至于连尹女士离开了他都没有发现,脑袋依旧低着,挺直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寂寥。
尹女士面露担忧地到厨房去找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偷偷探头看了许应一眼,小声说:“怎么办呀儿子,你只说让妈妈找机会开导开导……但是妈妈刚才一时没忍住,话好像说的多了点,你说小许他没事吧,妈妈不能给他说哭了吧?”
“…没事。”傅朝年看了眼一个人在沙发上沉思的人影,认真道:“妈,许应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不过至于许老师会不会哭……傅朝年还真有点摸不准他家这位“哭包”了。
毕竟许老师有些时候特别、特别的坚强,有时候却脆弱得令人十分心疼。
“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明白,就让他自己待会儿吧。”傅朝年看着他的背影,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