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自己的感觉。
在寻求空气到极限的时候,他猛地惊醒了。
身板下很凉,冷的普以斯觉得有些不讲道理。
只是环顾四周,他才发现觉得冷不是他的问题。
普以斯浑身上下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扒光了,身上只盖了一层白布,周围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盖着白布的‘人’。
很好,破案了,原来那些事情都不是他的梦或者是错觉,而是他真的死了。
“哐当——”
普以斯回头看去,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你好...”
“啊啊啊!!!诈尸了啊啊啊!!!”
男人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太平间,与此同时还没忘记把太平间的门锁死,仿佛有什么恶鬼正追着他。
普以斯:......
——
泊莫这几天都没能睡着。
普以斯是他离开孤儿院之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最后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从他再一次收到普以斯的短信的时候,心神不宁就变成了彻底的不祥的预感。
可是普以斯怎么会死呢?泊莫狂奔着,希望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但终究,只能看见背对着他的普以斯被人用匕首洞穿心脏的模样。
“以斯!!!”
似乎还嫌他见到的这一切不够痛苦,那匕首被拔出,鲜红的血液飞溅如喷泉,像极了生命献祭瞬间的盛大谢幕。
普以斯回头看了他,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黑色眼眸中,也充斥着震惊,痛苦,和对他的关切。
快...跑...
泊莫从未爆发出这样的能量,他犹如猎豹冲刺,在普以斯彻底倒下之前抱住了他的身体。
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从心口喷溅而出的血液就是大厦将倾的预告,被洞穿的伤口再无法支撑普以斯的身体哪怕一秒。
他想说的话,似乎再也说不出来了。
大脑像是被什么砸成了肉酱,但只一瞬,又被它的主人重塑。
回过神来的时候,眼泪已经如冰雹般砸下。
以斯...?
“你到底做了什么?!”
泊莫抬头,血丝如蛛网般覆盖在原本柔和美丽的绿宝石上,显出狰狞的模样。
就是这个家伙!就是这个家伙!他杀了以斯!
如某种箴言般,在脑中回荡。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为以斯报仇!
但是他的异能还没有来得及爆发,就被整个压在了地上。
仿佛是重力,又仿佛是脑内的想法与身体的异动产生了分歧。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泊莫看不见他,只听到他似乎在自己身边蹲下了。
一只冰冷的手掌触碰了他的脑袋,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我会带他回来的,放心吧。”
带谁回来?
再醒过来时,泊莫几乎已经要忘记那句话了。
他没日没夜的守在普以斯的遗体旁,悼念着他无妄之死的好友,直到——普家的人找上门来。
普家的人指名道姓要见他。
他本想承担所有,无论是责骂还是索求,但是千掣老师却把他拉到了身后。
“我知道夫人短时间内失去两个孩子的悲伤,但是请不要牵连我无辜的学生。”
千掣老师皱着眉看着打扮精致,但再浓厚的妆容也无法掩饰的悲痛——还有在那之后的愤怒。
只是那愤怒,显而易见并不是冲着泊莫来的,而是有着更深沉的含义。
千掣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怕这件事不能善了了。
毕竟是异能者,成长过程中陨落的大有人在,如果是在任务途中出事的,学校通常会出于‘人道主义’给点赔偿金,但普以斯到底是五大家族中普家的长子。
“无辜?他与普以斯一起出的任务!为什么普以斯死了,他没死!”
千掣皱眉,这话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夫人,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这孩子也是死里逃生,警察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也晕倒了。”
但普家夫人却得理不饶人,“一定是他!普以斯这么强大的一个孩子,一定是他拿普以斯挡了攻击!”
都是普家的人,还能说出这种话,千掣也生气了。
“这话过分了,夫人,没有证据的事情还请不要乱说。”
他想起了自己曾在各种场合听到的流言蜚语。
这位普家夫人叫做戴安妮,其实并不是普家家主的原配,而是情人上位。
普以斯是长子,但并非这位夫人所出,平常的社交场合也只带自己的两个儿子出场。
但是在两三天前,这位夫人所出中年长的那个,似乎是因为意外猝死了。
也恰好就是普以斯去世的那天。
就连指责别人的时候,话语中都不肯说些亲近的,连名带姓的喊,千掣严重怀疑这位夫人只是想要狠狠的敲一笔。
头疼。
“过分?!如果不能给我个合理的交代,我还能让我丈夫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戴安妮继续着咄咄逼人。
千掣正想找个理由先把普家的人一起打发了,但泊莫却开口了。
“夫人,您说的没错,我也恨自己,为什么死的是以斯,而不是我,没能保护好他,我真的很抱歉。”
泊莫哪知道大人的那些弯弯绕绕,愧疚和痛苦几乎要填满他的内心了。
只要一想起普以斯在自己怀里失去生机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似乎也没想到这小屁孩会这么真情实意的道歉,戴安妮哽住了一瞬,不过她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就是你的错,你...”
“千掣老师!千掣老师!”
一个男人突然跑了进来,打断了戴安妮想要说的话。
千掣心想来的真是时候,打断的可太好了,泊莫这孩子善良,但那戴安妮不是好相与的。
“出什么事了,科莱老师?”
但科莱老师接下来说的话,他也没有想到。
“普以斯没死!他还活着!”科莱说完这句话,才开始狠狠的喘气。
“什么?!”
这声尖叫是戴安妮与泊莫一起发出的,只是一声代表着不敢相信的惊恐,一声代表着难以压抑的喜悦。
泊莫都注意不到自己的礼仪了,扯着科莱老师的衣袖,“那以斯现在在哪里?”
“从太平间刚出来...”
话还没说完,孩子就已经窜出去了。
科莱老师心想真是要了老命了,赶紧追出去大声喊,“现在在校医院!!!”
“知道了老师!谢谢您!”
好在是听到了,科莱松了口气。
而千掣此刻的嘴角比AK都难压,尤其是戴安妮夫人刚刚惊恐的失态。
恐怕真正让夫人伤心的只有自己大儿子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