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惩罚’打破泊莫的幻想。
“你以后不许爬桅杆了,老老实实的待在甲板上。”
“诶!我下次会小心的!!!”
“没有下次了。”
“啊啊啊以斯!!!我真的错了!!!”
他们要在船上待接近一个星期才能到寿鱼岛,在那之前就是享受海船上的生活。
麦卡船长的船是捕鱼船,他和自己的十多个兄弟们靠捕鱼为生。
深南的物产丰饶,捕鱼不是什么难事,但要养活这么多的家庭,就需要更多珍贵的鱼,所以麦卡船长更喜欢去偏南边一点的地方,这一趟也的确是顺路了。
第一天,刚见到大海,三人都很兴奋。
到了第二天,泊莫和倪蓝就出现不同程度的晕船症状了。
泊莫身体强健至少还能走动,只是有些头晕,但倪蓝,他吃什么吐什么。
普以斯准备好的晕船药给倪蓝吃了,也没什么好的效果。
所以倪蓝就只能躺着。
到了第三天,倪蓝发烧了。
他的身体素质的确比不上两人。
麦卡船长提供了医疗箱,好在里面有退烧药,当天晚上倪蓝的病情好转了许多。
直到第四天,倪蓝终于能吃下些东西了。
“倪蓝!今天船长专门为你做了虾仁粥!”
到了晚饭时间,两人一起来看他。
倪蓝刚从一场虚幻的梦境中清醒,醒来之后头不疼了,也不怎么晕了,所以他终于有能力思考发生了什么。
毕竟到了这一天。
“这虾是普以斯刚刚钓起来的!好像叫什么深海异香好吃虾!”
普以斯给他垫了个靠垫,“麦卡船长说明天会有风暴,你感觉怎么样。”
倪蓝坐了起来,“我感觉好多了,谢谢。”
“麦卡大叔还说,这虾特别好吃,闻起来还有一种奇异的花香味,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
倪蓝接过了粥,粥里的虾是金黄色的,但他没闻到什么奇异的花香味儿。
“的确很香,谢谢你们。”
“风暴会在半夜开始,到时候会摇晃的很厉害,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刻告诉我们。”
三人住在同一个船舱里,毕竟是顺路的船,没有什么舒适柔软的卧室。
倪蓝点头,一点一点的将虾仁粥吃完。
“你们吃晚饭了吗?”
“吃了!你又做梦了吗?我听到你在说些什么但没听清楚。”
泊莫帮他把碗放在一边,然后好奇的闻到。
倪蓝眨眼,“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记不得也正常,我今天也去钓鱼了,但是一条都没钓起来,其他船员说这叫空军。”
“因为你太没耐心了,三分钟不到就想收线。”普以斯走过来,顺便将他拎走,“倪蓝,你好好休息,过会儿要吃药了我再叫你,泊莫你就别打扰倪蓝了。”
泊莫摊开双手,“我这也叫打扰吗?我只是不希望倪蓝这么无聊嘛!”
但是普以斯不听他说话,除了钓鱼时三分钟收线看一下,泊莫还三分钟来看一眼倪蓝,各种找话说。
倪蓝笑着看他们,“我好多了,况且睡了这么久我也不想再睡了。”
于是被拖着的少年抬头看向好友,好友无奈放开了他。
泊莫又坐了回去,“我昨天凌晨还和其他的船员一起捕了鱼,大家都好厉害啊!麦卡大叔能够运用灯光判断鱼群的位置!”
第38章第49话深南海礁群岛其三
泊莫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想到了就会当做有趣的事情说给倪蓝听。
不过大病初愈的倪蓝并没有能够支撑着他完整听下去的精神,一开始还能讨论一下,到后面吃了药之后就只会点头了。
泊莫听到倪蓝沉稳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就立刻收声了。
他小心翼翼的护住倪蓝的头,把他身后的靠枕抽出来,然后再把倪蓝放平,给他盖上了被子。
但泊莫没有立刻离开去休息,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倪蓝。
倪蓝会和自己一起爬桅杆,也会放声呼唤以斯的名字,更愿意去听他说的那些无厘头的事情。
毫无疑问,他们是朋友,这是一个在倪蓝心中的事实。
泊莫更加想要知道倪蓝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睡着了吗?”
普以斯小声的问道,他刚从甲板上下来,即使穿了雨衣,他的头发和里衣也差不多全打湿了。
“对。”
船身摇晃的有些厉害了,暴雨砸在甲板上的声音如凑近的鼓点声让人不安。
海洋不止有温柔的一面,有些时候它也会咆哮着想要吞噬海面上的一切。
雷声轰响,黑暗交接着天与海,四处游荡。
这场风暴如麦卡船长预期的那样到来了。
“我们去帮麦卡船长。”
“好!”
他们这趟顺路船本就没有给钱,至少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这是最起码的礼仪。
——
倪蓝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其实很少会做梦,而只要做梦,就代表这一定会是个噩梦。
“母亲…我们是去哪儿?”
白色长发的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她的皮肤和头发一样惨白。
“……”
少年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有些失落,但他还是乖乖的被母亲牵着手走。
很快,母亲就带他到了一个他从未进去过的地方。
父亲告诉他和弟弟那里是禁地,谁都不许进去。
于是少年有些紧张,“母亲,我们该来这个地方吗?”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拉着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少年终于看清整个房间的全貌了。
神像伫立在正中,却不是少年熟悉的米凯拉天使像。
那是货真价实的,大逆不道的,擅自描绘着神明样貌的神像。
神明闭着双眼,向下张开双臂,仿佛迎接着谁,好拥入祂的怀抱。
而在这下面,是少年看不懂的祭坛和符文。
奇异的字符从中心向四周延伸,爬上墙壁,最后覆盖在整个房间表面。
女人领着他到了正中心。
一直沉默着的母亲终于蹲下与他对视,双手用力抓着他的双臂,指尖甚至掐进了肉里。
肩膀上的疼痛让少年想要挣扎,他却听到母亲这样说。
“你不会怪妈妈的,对吗?你不会怪妈妈的,你不会…”
“母亲……”
少年被吓到了,女人的面目变得狰狞了起来,带着更深刻,更疯狂的憎恨。
最后,她抽出怀中的匕首,刺向了少年。
“对不起…我的…孩子…”
——
“孩子们!就和往常一样!冲出风浪!捕最贵的鱼!胜利是属于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