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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你不要太过分了。”达曼胡尔没想到她竟然敢直接赶自己走,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今日你若是不放人,我便守在这里不走了。”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在朝会上提出,奈何这王后向来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他们担心等不到朝会。
梅丽特轻哼:“既然这样,大祭司便守着吧。”
说罢,她抱着黑猫站起身,跪在软榻前的侍女躬身后退,让出道来,梅丽特就这么带着猫直接回了内殿。
达曼胡尔心头一梗。
但凡他们手里有些军事力量,何至于这般浪费口舌。
站在他身后的阿克里斯偷偷拿眼去看正在收拾软榻的侍女,在侍女转身时,两人的目光隔空对上。
阿克里斯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比加站在台阶上,神色冷淡地错开视线,捧着毯子退了出去。
阿克里斯心下顿时惴惴,这是哪里又惹这小姑娘生气了?
梅丽特回到内殿,仍是心气不顺,索性从小门离开。
她谁也没带,只抱着黑猫。
走了一路,她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若是放在以前,发生这种事,她只会一笑了之,如今年纪大了,反倒是不如。
“王后。”宫殿里负责洒扫的侍女看到她,连忙欠身行礼。
“嗯。”梅丽特没有看她,径直走进内殿。
这座宫殿是先王居住,因着维护得好,哪怕一段时间没来,宫殿里也依旧光鲜如昨。
她随意地在宫殿里走动,偶尔停下来看看,直到看到熟悉的黄金匣子。
梅丽特脚步一顿,以前这个匣子是放在这里的吗?
也不知道是这两年总是生病,还是因为年纪大了,她的记性越发地差了,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这匣子是放在这里的?”她偏头询问跟在身后的侍女。
侍女看了眼,面上有瞬间的犹豫,但还是低下头说:“是的,宫殿里的东西不会挪动位置,即便是打扫也会在事后放回原处。”
她感觉匣子好像不是放在那里的,但又想不起来原本是放在哪里的,这宫殿里不止她一个侍女,谁挪了没放回去也不一定。
她若是明说,王后必然会责罚,一个匣子的位置而已,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梅丽特的注意力都在匣子上,没有注意到侍女变换的神色。
怀里的黑猫“喵”地叫了声,从温暖的臂弯中跳下去。
她伸手打开匣子,匣子里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摞着几本小册子。
看出她有翻阅的意思,侍女从柜子里取出软垫铺在椅子上,挪到她身后。
梅丽特坐下,随手拿出一本翻看。
小册子上的东西没什么稀罕,无非就是先王的起居记载,只不过这行止册是先王亲手书写,上面批注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感悟。
“收获季三月第十七天,今日宿在阿梅这里,很是高兴,真想把寝宫搬过来。”
“收获季四月第三天,阿梅身体不舒服,请了祭司,却探不出病由,担心!”
“洪水季二月第二十九天,阿梅说想要个孩子,阿蒙神,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天知道我要高兴疯了!这是阿梅第一次谈到我们的以后。”
………
………
行止册上的记载十分详细,梅丽特一页一页地翻,这些册子她翻过不知道多少遍,有些边角都磨得起毛了。
看过第一层的几本,她动作细致地放回去,去拉第二层的抽屉。
拉了一下,没拉动,她眉头微蹙,用了些力气,抽屉总算是抽出来了,她伸手在匣子二层地顶部摸了摸,却是摸到另一本册子。
许是时间久了,册子上的粘性减弱了,没费什么心思就拿了下来。
同样也是一本行止册。
但却不是先王的,梅丽特连看了好几页才得以确定,这是一代法老的行止册。
她皱起眉,这个匣子里倒是有一些其他法老的行止册,都是先王收集的,虽然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但她就一直收着,也很少翻看。
手指往后翻了一页,她动作一顿。
[播种季一月第十二天,麦德查人金印借出]
下面做了小小的批注,字体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一代法老的笔记还是当时书记官的笔迹,许是写的时候不注意,字面被擦到了,十分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内容。
[丢失无法归还,只余一块]
梅丽特眼睛微眯,飞扬的眼尾略过一抹极淡的戾气。
乱糟糟的一天结束。
王宫的纷杂丝毫没有影响到地牢的宁静。
晚上临到睡觉,拉塔巴很自觉地搬到了隔壁,幸好隔壁也给收拾出来了,难得可以睡上一个舒坦的觉。
他看得出来,阿伊并不是一个会和别人睡一个房间……一个牢房的人。
这人从认识的时候就总是一副高冷,生人勿近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是变了许多,但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还是没有改变。
一样的瞧不起人,只不过这种瞧不起从面上转到了心里。
墙上的火把燃尽,尽数熄灭,只剩下伯伊榻边放着的小油灯还勉强坚持着。
伯伊自是睡不着,闭着眼在脑子里数羊,这种招数对他没用,但他还是喜欢数,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是放松的,哪怕睡不着也能起到放松的效果。
隔着单薄的眼皮,伯伊感觉到烛火跳跃了一下。
他倏地睁开眼,反手从榻下抽出一把小匕首,匕首是阿曼特藏进来的,他很了解自家大人的习惯,需要一些利器傍身。
然而不等他抬手,一只大手就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压制得死死的,让人动弹不得。
鼻间窜过一股熟悉的味道,伯伊浅浅呼出一口气,重新躺平:“你来干嘛?”
来人正是拉赫里斯,身材高大的少年蹲在榻边,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
“我怕你睡不着,”拉赫里斯松开他的手,把匕首拿走塞回原位,“这里环境也太糟糕了。”
伯伊瞥他一眼:“你来了我也睡不着。”
软榻说是榻,其实就是用皮毛垫高的临时床,铺得很开,睡两个人都可以。
拉赫里斯也是在返回底比斯的路上才知道伯伊认床的事情,当时他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在想,难怪很少看到阿伊在自己面前睡着。
在自己十六岁生辰那天,拉赫里斯看到阿伊靠着走廊的石柱,半梦半醒的样子叫人至今都忘不了。
拉赫里斯侧躺在软榻的边缘,笑道:“其实是我睡不着。”
想到阿伊在地牢里,他就辗转难眠,看不到人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伯伊偏头看了眼隔壁的牢房,拉赫里斯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我让人在晚饭里放了些助睡眠的药材。”
地牢里晚饭是稀粥,绿油油的颜色看着就叫人无法下咽。
伯伊吃的是阿曼特带过来的,拉塔巴自然也跟着沾光,吃了顿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