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保卫田庄（上）

看着城门再次打开，城外关宁骑兵们也再次躁动起来，急行军时真个身子都已经被冻僵了，倒也不觉得多冷了。此刻来到城下，下了马，感觉身上那些个热乎气儿上来了，直娘贼，竟然感觉愈发冷了。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自家大帅已经请得圣旨准许自家儿郎进城休整了。热汤热水热炕头就要来了，谁知，当袁督师一行人出来后，身后雄伟的城门再次缓缓关上。一帮满怀憧憬地丘八们立马咋呼开了，他们已经无法忍耐了，大老远的咱辽东人跑来替你们京城大老爷们守城，就这么款待俺们的？你当鞑子好打好糊弄？小心爷爷撂挑子，让你们这些崽崽兵们去和鞑子见见阵仗。

“儿郎们！我告诉你们一件事。”袁督师骑在马山，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将这些满怀怨气，处于爆发边缘的士卒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那些个已经开始大声埋怨和开始鼓噪同僚的军汉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同众人一样看向自家大帅，不管在什么时候，袁崇焕都是辽东军无可争议的灵魂！

“今晚，这城，我们进不去。但是，本帅和你们一起，在城外过夜。有抱怨不满的，你们来找本帅，本帅就谁在这儿！”袁督师说话时将自己随身佩剑拔出来，“嗖”地一声掷出，剑身狠狠地插在冻土上。自己也下马，来到剑旁，解开自己的披风摊在地上，就这么躺了下去。

什么样的帅，才能带出什么样的兵，一个好的将领就必须要在自己士兵心里上烙下绝对无上的权威。当然，在这一点，袁崇焕是成功的。他通过各种手段，将整个辽东体系中不和谐的声音基本上都清除了，他就是整个辽东军的唯一，所以这支部队才能如握紧的铁拳，让强大的后金部队都无可奈何。

得了，自家大帅都躺倒冻土上歇息了，和咱丘八一样在城外挨着，还有啥好说的？难道咱的身子骨会比咱大帅都珍贵?

不过，先是袁督师的亲卫们以袁督师为中心，将自家主公围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替大帅挡着寒风。

周围的丘八们，也自发地围着袁督师歇息，自家事贱骨头，冻冻没啥事，可不能把咱大帅冻着了。

冬天的阳光会让人觉得格外温暖，洗漱完的费扬古在院子里开始了自己的每日必须的晨练。小胖子是很刻苦滴，甚至似乎对自己有着虐待倾向。一个小胖子每天都要进行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锻炼。每次看着费扬古往死里“虐”自己，囡囡心里就忍不住地疼，主子爷，你生来就是贵人，何苦这么折腾自个儿娇贵的身子呢?

但是每次地劝说只能换来费扬古很傻的回答：“我锻炼的还不够，你看我身上还这么多肉，还是个小胖墩儿呢。再不锻炼锻炼减肥，咱家囡囡就不要我了。”接着又是继续自己的训练。无可奈何地囡囡也就只得在费扬古训练时备着热水热毛巾以及一些精致的吃食。满洲贵人们还没进化到食不厌精的地步，大部分仍是以大碗喝酒和大碗吃肉为乐，毕竟刚刚靠着打劫步入了小康，还没全民富裕呢。费扬古却是个对吃食很讲究的一个人，不过心思细腻的囡囡总是可以用自己的巧手做出自家主子满意的吃食，也不知道这小女娃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锻炼完了，出了一大身汗，感觉身子有些疲了，但是精神头却更加爽利。

小姑娘赶忙上前给费扬古擦汗，擦好后就逼着自家主子立刻穿衣服，大冷天儿的，别着凉了。费扬古也会很配合地将衣服穿好，怕得了风寒，这年头可没啥感冒药，风寒弄不好也会要人命的，自己可马虎不得。要是肉穿的话，凭借着上一世全身血液里吓人的疫苗抗生素，自己大可不怕，可惜谁叫自己是魂穿呢，按理说此时历史上这叫费扬古的爱新觉罗家老幺应该早就挂了吧，要不然自个儿怎么对这娃娃没什么印象呢？努尔哈赤的孩子基本上没几个草包，大部分都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其实历史上的爱新觉罗·费扬古是在皇太极当政时被咔嚓了，罪名不详，反正是很早就死了，但是这个人在历史上真的不出名）

晨练完后，已经是饥肠辘辘的费扬古看着满桌精细的糕点自是食指大动，左手接过囡囡盛过来的肉末粥，也不用勺子了，直接用嘴凑着碗边喝，还好细心地囡囡已经将粥凉了一会儿了，不然还真怕给主子烫着。费扬古右手向着满桌的糕点进攻，唉哟，左右开动，都快忙不过来了。

小姑娘此刻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给主子剥着鸡蛋，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比看自己的男人大口吃着自己做的菜更令一个女人满足的吗？

吃过早点，费扬古就搂着小萝莉开始晒太阳，直到翠娘亲身来到费扬古等人住的后院，先向着主子请了安，

“主子，昨儿辽东兵马没被放进城，就这么在城外冻了一个晚上。”翠娘首先汇报着自己手头最新的消息。

“那，袁崇焕呢？”这才是咱们小胖子最关心的。

“据说和那些兵汉们一起在城外熬了一夜，这袁崇焕，倒也真不简单。”当一个将领能够得到地方特工人员的赞美时，那你就真的值得骄傲了。

“恩，他简单的话我还需要费那些个功夫干啥？对了，叫你请的客人来了吗？”

“主子，那些个客人都到了。姑娘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天也演练了很多遍，保证没什么纰漏了。”对这件事，翠娘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因为在两年前翠娘奉主子之命来京城落脚时，费扬古就已经将这件事安排给了翠娘筹办。

“好叻，那我也一起去看看，我们翠娘到底安排的怎么样。”费扬古笑嘻嘻地用小手偷偷在某人丰腴的臀部摸了一把。

凝竹轩是个清雅的地方不错，这里不同于其他销金窟那般俗气势力，但是却有着比一般风月场所更强的吸金能力。里面有很多不施粉黛的妙龄女子，有让人眼花缭乱的诸多香艳游戏，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舞蹈，并且还都变着法儿的换着，就是让你玩不腻，看不够。这就是费扬古领先数百年的经营理念所带来的效果，也是凝竹轩成功的根本所在。

不过很多人在凝竹轩玩得兴高采烈后，回到家，回想自个儿因为一时激动花了多少钱时，都会嘴角抽搐，那叫一个心痛啊。

但是更令顾客们新奇的事，凝竹轩有一个客户反馈活动，所有凡是在凝竹轩消费过的顾客都有机会被选中，在每月的月底被邀请来凝竹轩，尽情欢乐，不收费用。这种活动也持续了一年多了，从凝竹轩的经营步入正轨后就开始了，到现在一次都没断过。除了翠娘和交代他任务的费扬古，就没人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费扬古在今日的一步棋做准备。

虽然城门外来了好多勤王军，乱乱糟糟的，鞑子即将来到京城脚下的消息也已经被确认，但这丝毫无法阻挡咱京城里面贵人们的奢靡生活。甚至这种奢靡在山河破碎，时局动荡时会被无限放大。这些个处在整个社会顶层的勋贵们拥有着比市井小民强大得多的政治嗅觉，他们可以嗅出这大明的巨船即将颠覆，自己的富贵也难以保障了，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所以此刻京城的经济，出现了一种畸形的繁荣。自然，凝竹轩的生意比之前更是红火，那些个以前不舍得进来玩的财主们，都破了财进来试试，谁知道这些钱明儿还是不是自己的呢？毕竟能在自己手上花出去的钱才能算钱吧。

“哎哟，刘掌柜，不容易啊，你也终于被抽到一次了。哈哈。”

“怎么了，就许你赵老财来被抽到，我刘元宝就没这个命被抽到吗？”

“瞧你说的，咱都被抽到三次了，我会向你炫耀个啥子。”

“你??????”

今儿个被抽选出来的幸运顾客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虽然正式活动还没开始，下面已经开始了活络开了，倒也算热闹。

费扬古此刻就站在二楼一个角落里，看着下面的热闹景象，将自己手中的酒水轻轻洒下，这大明，看这群人，就知道，没得救了啊。袁公，你说呢?